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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我绝不能让她知道。

等我做好表格，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了。我站起来，扶着僵硬的腰伸展了几下，然后合着衣，枕着书包直接睡在了地上。

3月中旬，天已经开始转暖，可是晚上还是挺凉的，不过我感觉不到。因为我的心也是凉的。

没什么，不过就是被操而已，马明煜说得对，又不会怀孕，我害怕什么。我也没什么损失，就当做是一份工作，一个业报吧。

我已经受到了惩罚，等这一切结束后，我就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心怀愧疚。这很公平。

我这么想着，在凉如水的夜里，渐渐睡着了。

13:56:14

40.坚持不死

隔天一早，我起床的时候马明煜还没起。本来想直接走了，马明煜站在卧室门口叫住我。

他哑着嗓子说：“玄关处的门卡你拿好了，不想拿也没关系，目前我还不介意每天去你公司门口接你。”

“知道了。”我冷淡的说。

“晚上几点回来？一起吃饭。”

我摇头：“加班，你自己吃吧。”

说完我就走了。

我查了交通路线，坐地铁虽然方便快捷，但要比公交车贵4块钱，一天就是8块，一个月按照22个工作日来算的话就是多176块钱的交通费。这些钱以前可能就是我和宋寒的一顿饭钱，但是现在，每一分钱我都得计较。

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大部分人都还没到。我打开晚上做的表格，开始一丝不苟的填写。

支出：公交，4元，早餐，3元。

看着这两笔支出，再预估一下中午吃饭的花费，我决定晚上还是去逛一下超市，买点挂面大米之类的东西，以后还是带饭吧，能稍微省下来点。

我现在月薪6500，其中1000块钱拿出来，每个月给妈妈500块钱零花，剩下500块作为整个月的开支，再减掉180的交通费，50-80的电话费用，实际可支配的钱就是250左右，再平均下来，每周的伙食费就是60，每天就是12，周末回家蹭饭可以忽略不计。

这样的话，加上13薪，到明年3月，大概可以存7万块钱。

我的目标是一年存10万，还有三万块钱怎么办呢？

我翻了翻手机，之前程竟云格式化了我的手机，很多以前的电话号码都没了，我辗转问了好几个人，才要到以前画室老师的联系方式，我打电话给他，问他画室还缺不缺助教。

画室老师听到是我还是蛮惊讶的，我不是画室里画的最好的，也不是最得他喜欢的学生，他实在没有理由帮我。

我只能厚着脸皮请求他，工资可以再商量，但是我实在是非常需要钱，需要这份工作。

老师人还不错，只考虑了一下就答应了，他说只能给我一节课其他助教一半的价格，因为他的助教一般都是美院的学生，我的素描和色彩水准实在达不到他预期的助教标准。答应我也是看在曾经的师生情分上。

挂了电话，我松了口气，按照老师给的课时费，那么一年我可以再多一万五的入账。

剩下一万五我平时接点私单，一年下来应该也能凑够。

同事陆陆续续到了，打卡的滴滴声此起彼伏。想着也许我一年就可以先还掉李歆的10万块钱，我心里突然踏实了很多，好像再多的痛苦也无所谓了。

程竟云的20万，再想办法吧，争取三年把所有的债都清，三年后，我和马明煜的交易也结束，这一切都会过去。那时候我就找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重新开始。偶尔回来看看我妈就好。

我畅想着未来，开心的勾了勾嘴角，忍不住笑出来。

“什么事儿这么开心？”君姐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头看她，叫了声：“君姐。”

看到她，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有点不好意思的跟她说：“君姐，对不起，你的婚礼我可能去不了了。”

“怎么了？”君姐问。

“我们家出了点事儿，我借了一大笔钱，这三年我都得攒钱还债，所以没法给你包红包了。“我说。

君姐是个很直爽的人，我跟她关系也近些，所以直接跟她说了我的难处。

她恍然的哦了一声，然后鼓励似的拍了拍我的肩：”嗨，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事儿啊，不来就不来吧，家里的事重要。”

君姐真是个好人，也没说一定要我去什么的，只用这种方式保全了我的尊严。

下了班，我直奔老师给的画室地址，他一周有三次工作日晚上的课，美院的助教在杭城，工作日不方便来回，我的参与让他们的时间更好调配。

我盘算着得买辆2手自行车，这样还能节约点交通费。

见到老师后，我先对他表示了感谢，他没说什么，就让我好好干。画室的孩子们已经在画画了，另外一个美院毕业的助教我认识，当年我画画的时候助教就是她。她看到我挺惊讶，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去指导学生画画了。

画室里只剩下铅笔的沙沙声，学生们大都带着耳机，一心一意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专注又单纯，看的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目前我只在画室帮助老师处理一些杂事，今天按老师要求画了一张头像，他要看看我手上的功夫还剩多少。看了我的画，老师就让我有空再多练练，我诚惶诚恐的答应了。

老师看着我笑，说社会果然是个大染缸，记得当初我不大合群，也不太主动和老师交流，专业水平一般，人倒是挺清高的。今天能来主动找他，态度也很谦虚，让他挺感慨的。

我只能不好意思的笑笑，说自己当初年纪小不懂事，多亏老师不计前嫌肯帮我。

老师点头：“懂事就好，懂事就好。”

从画室出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大部分公交车已经停运，我现在舍不得打车，只能徒步往住处。

我琢磨着后天过来上课还是得先给画室老师买条烟表示一下感谢，还要买个自行车，这样可以省不少交通费，再买个可以煮一人份饭的小电饭锅，还有饭盒，带饭用。用钱的地方还真不少。

我想起和宋寒在一起的日子，出门动辄打车，吃饭经常过百。这才多久，好像就是上辈子的事了。

我笑了笑，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半的时候，马明煜打电话过来：“你人呢？收了我的钱这就跑了？还有没有点契约精神了？”

我根本没心情跟他开玩笑：“刚下班，一会儿回去。”

“苏烟，我就在你们公司门口，门口的保安跟我说你们这楼早就没人了，请问你是在哪个夜场上班呢？”

“我去画室做助教，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平淡的说。

我听到马明煜啧了一声，问我地址。

我看了看路牌，告诉了他。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他愿意来接我就接呗。

挂了电话，我继续往前走，没20分钟，我身边一辆奥迪a4按了按喇叭。

我侧头，马明煜降下车窗：“你是打算走回去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