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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阿姊,”李钦唤着想让李钦回神,边期待道“我嫁不是很好吗?”
“不行!”李笃斩钉截铁,“陆延那小子逛花街柳巷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钦钦你别犯傻,别信他的话。”
李钦急死了,“阿姊我没同他说过话!”说着想到自己又跑偏了,又道:“反正人到了年纪总要成亲,家世又当对,风流只是小节,两家联姻帮派发展才是大事。那日阿姊你不是这般同我说的吗?!”
“不行!!什么我同你说的,这不一样!”李笃一边否决一边已经在心里想着陆延的一百种打法了。
“为什么我不行!?”李钦难过得很,又纠缠了两句只是联姻,李笃却绝不松口,见事无转圜,李钦垂下眼转身进屋了。
“李帮主,”两人吵得激烈,赵言嵇这才有档口插话。
李笃这才想起了赵言嵇,歉意道:“抱歉,让谷主见笑了。”
“无妨。李帮主,虽是你姊妹两私事,但为医者,我还是有些话想同你说。”赵言嵇等李笃应允,便道:“令妹因双生自幼是有些体弱,但是经年调养她现而今的身子并非病弱不堪,端茶倒水等些许杂事,是可以让她自己做的。”
李笃莫名赵言嵇突然提及不相干的事,但还是当医嘱认真点头记下。
“小小杂事无甚大用,但于心上,便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废人。”赵言嵇抚着膝头的薄毯,看向李笃。
李笃一怔,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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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赵言嵇又来给李钦施针,姊妹两似乎仍未和好,李钦将脸瞥向一边不再巴巴地看着姐姐。
赵言嵇施了两针,突然对李笃:“今日燥热些,劳烦李帮主着人打些温水来给李二小姐再净净身才好施针。”
李笃看了看不看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赵言嵇,明白是想把自己支开,便应下离去了。
赵言嵇停了手,两人一时无话。李钦对李笃是赌气,却不愿无礼冷落主人家,便扭过头来对赵言嵇闲话了好些感谢。
两人闲说着,赵言嵇指着衣架上撑着的一件颜色鲜妍的广袖齐胸襦裙道:“这襦裙煞是好看,不知是哪家制衣坊做的?我也给小徒买上几件。”
李钦扭头看向熟悉的襦裙一时失语,回神说道:“是广宁坊。只有她家有这样颜色鲜艳不易褪色的裙装。”
赵言嵇一笑仿若客套:“款式也新颖,你们姊妹两穿定然好看。”
“是啊,阿姊穿桃红向来好看。”李钦看得入神,话不觉喃喃出口。
赵言嵇心神骤转,状若无意道:“竟是李帮主的衣裳?倒是不曾见过她这般打扮。”
李钦微抿唇:“是我记岔了,她不这样打扮。”话音渐低整个人又突的沉寂下去。
李钦来安兰谷几日惯着碎花素衣,李笃则日日黑衣,这衣裳撑于衣架,显然不是将要穿便是已经穿过,但衣裳样式都不合两人着衣的风格,赵言嵇本是随意问道,见李钦这般表现,转而像是调侃:“你二人这般相像,你穿也是一样的。”
李钦柳眉微皱立时启唇似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未出口只是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赵言嵇推着轮椅近前了些,嗓音轻柔带着说和的意味:“李二小姐,我知你是想为李帮主分忧,但婚姻之事如人饮水,李帮主既愿意,你作为妹妹何必添乱呢?”
赵言嵇似劝实斥的一句话便把李钦刚刚压下的心里话又勾了起来,何人可比自己同阿姊亲近竟这般代阿姊说话?便无法沉默直道:“我自知道阿姊不愿意。”
她似乎也知晓在昨日见过二人争吵的外人眼里这话有多么没底气,抓着被褥,深深吸了两口气。
赵言嵇一直谨慎地注意着,见此便取了药瓶给她。李钦早在潜移默化中习惯自己急不得赶不得的破败身体,接过服下了。
药瓶抓握在手,李钦手指摩挲着熟悉的瓶身想起李笃——阿姊为她也随身长备这丹丸——面上便轻轻笑起来:“谷主是知晓的,我自出身便体弱,阿姊却比寻常小孩更健康调皮。阿娘总说是怀我二人时被她多吸收了我的精神气,让她照顾我让着我。她似乎也觉得很有道理,小时候便常对我说:‘钦钦的体力在我这里,以后想要去哪里,我都背你去!’我那时还曾生气,想着要是‘体力’在我自己,我便可以如一般小孩那般自己去跑去跳,哪里还需要她背。
“后来大了些,我看着阿娘要求她,要她坚韧要她以帮主的身份克制要求自己,而我却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才晓得阿姊不只‘拿走’好的,也‘拿走’坏的。
“世人都说我两形似神不同,我却不觉得,从小到大,阿姊喜欢的不喜欢的,她说不说有没有表情,我心里都能知道,就像我自己的想法,毫无遮掩。”说到这里,李钦似乎为心中这有悖常理之外的感应笃定,眸光坚定攥着药瓶拢在心口。
“所以她小时练功练到夹菜都哆嗦还和阿娘说有意思,成为帮主后为了威严不再穿柔弱的飘纱裙却说是不喜欢了,长大了跟风流的漕帮少主定亲。她不愿意,我知道。”
“这不过是一种常理偶然罢了,”赵言嵇道:“同吃同睡又是相同父母一同长大的双生子,有些一样的想法再自然不过了。更何况,这些心有灵犀,说来何尝不能是一个人改变了另一个人的想法呢?总是形影不离,便是一开始有不同的想法,极短的时间被影响着改变了也无人可知。
“更甚至,你说你知晓李帮主心中所想,心念一动便可知道,有没可能这本就是你自己的想法呢?不是她不愿意成婚,而是你不愿她成婚,既是心念一动便知,如何分得清这想法到底是谁的?”
李钦听得难得脾气上来,焦急反驳:“我就是知道!”阿姊的想法跟我的想法感受是不一样的。
李钦能感觉但说不出,这边赵言嵇又是几句抢白反驳,李钦越发着急,直到赵言嵇说——“你又不曾问过李帮主,如何那般肯定?”
李钦一时心如明镜,就要去找阿姊确认,起身还未出门,便遇着了带热水桶归来的李笃。
“阿姊!”李钦惶惶然,急着确认般乳燕投林投入李笃怀中,“阿姊,你不喜欢陆延不想同他成亲是不是?”
李笃被她着急忙慌扑来的样子吓了一跳,放下水桶接稳了轻轻拍着她背,怕她太急了犯病,口中如以往千百次般自然顺道:“钦钦不急、不急,不喜欢,不成亲。”
李钦却想着赵言嵇的话,她是顺着你想,那不是她本身的想法。她被阿姊顺从的糊弄的口吻弄得渐渐动摇,眼眶隐隐有些红了,眼神直勾勾的,“阿姊,你认真想,从心里想,别随便说。”
李笃不明所以,从来没有过这样越哄越伤心的时候,钦钦从小就爱黏她,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