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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良苦,他不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怕她?因自责而痛苦余生。
“抱歉,我一直在戳你的痛楚,是?我不懂事,是?我自私。”
将她?向上颠了颠,卫湛窝进她?的颈窝,“滢儿没有错,换谁也不想被骗,不想稀里糊涂地活着。”
他语气温柔,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一下下轻抚,极尽耐心,直到感觉怀里的人儿再次睡去,才?又将人放平在床上,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答应为夫,别自责好吗?”
你的自责,对我而言,是?第十?把穿膛的利刃。
卫湛说在心里,心口异样?。
眸光一会儿幽冷一会儿阴鸷,最终化为水质的澄清。他附身?以额抵额,感受着女子的体温,感受着她?滚烫的灵魂在一点点消除躁动。
晨光熹微,映亮浮翠流丹的村落,四月的天气宜人,春意盎然。
宁雪滢是?在一片暖融日光中?苏醒的,仿若婴儿从母亲的怀里醒来,没有惊恐,安心舒适。
“哼唧”一声?,她?揉揉眼皮,仰头之际是?卫湛优越流畅的下颌缘。
卫湛正抱着她?坐在小院雨棚的摇椅上。
她?的身?上包裹着斗篷,斗篷外是?男人有力的手臂。
“卫湛。”
“我在。”卫湛低眸,对上她?红肿的眼,失笑道,“哭成兔子了。”
随即打开从马车里取出的冰鉴,将一块冰块包裹在脸帕里,“闭眼。”
宁雪滢下意识闭眼,垂在两?侧的手臂慢慢上抬,小心翼翼地环住男人的脖颈,感受冰块敷眼的清凉感。
“卫湛,你错了。”
“嗯?”
发出疑惑时,男人的心狠狠狂跳了下,很怕她?再次提出和离。
那样?的话,他确保不了自己是?否会失控。
宁雪滢歪头靠在他心口,仔细聆听着他狂乱不止的心跳。
他错了,在得知?真相后,她?的确自责,但她?不想因为自责离开他,而是?想要用余生缝补前世的遗憾缺口。
她?性子开朗,不会在历经暴风雨后就萎靡不振,反而会勃发葳蕤,直面困难。
“夫君,让我弥补你好吗?”
一声?夫君,让卫湛彻底舒缓了下来。他的小妻子,比他想象的坚韧得多。
加紧手臂环住她?,他看向湛蓝的天空,目光悠然,“不用弥补,不是?滢儿的错。往后,咱们把日子过好就成了。”
宁雪滢闭上眼,“好。”
碧空万里,风柔情长,他们静静依偎在鸟哢虫鸣的喧阗小院。
日光皎皎,云卷云舒,宁雪滢听着男人渐渐平缓的心跳,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夫君。”
“嗯?”
“在船上时,我骗了你。”她?抬起?脑袋,用下巴抵在他胸膛,“我早就心悦于你,在很早很早之前。”
这无?疑是?千帆过尽后最动人的情话,卫湛捏捏她?的耳垂,心起?涟漪,“有多早?”
为了不让旁人听见这个秘密,拿来说笑,宁雪滢勾住卫湛的后颈,借力向上挪动身?体,快要给男人拱出燥火,而她?还是?懵懵懂懂,只顾着表达自己的情感。
靠近他耳畔,她?认真回道:“早在前世。”
卫湛微微眸动,锢在她?腰上的手用了点儿力道,“今生呢?”
宁雪滢想了想,也不刻意讨好,如实道:“不知?不觉中?,夫君信吗?”
“信。”卫湛将人抱紧,更为贴合地相拥在一起?,“夫人的话,为夫都信。”
宁雪滢含泪笑了,咬着他的衣襟问:“真的?”
“你不信为夫?”
“我信。”
不远处,暗暗张望的人们捂嘴偷笑,这对小夫妻就是?腻乎。
第69章
后半晌,黄鹂鸣柳,宛转悠扬,淳朴的农家小院依山傍水,放眼望去,泼黛蓊郁,浮岚暖翠。
沈懿行走出房舍,漫无目的地环视着周遭。
心境平顺,可享闲情逸致,人心浮躁,万顷春景不过尔尔。
正在羊圈旁堆草垛的女子擦了擦手走过去,“怎么出来了?刚喝了药该躺着才是。”
因村里郎中?熬制的汤药起了效,沈懿行的面?庞浮肿的厉害,加上一侧脸被包扎,几乎瞧不出原本的俊朗模样。
“我透口气。”
偏僻的村落安逸淳朴,远离尘嚣,可沈懿行有种与世隔绝的落寞感,想要?养好?伤尽早离开。
可到处都是抓捕他的通缉令,一个?朝廷重犯能去哪里?
他也设想过在杀了卫湛后,挟持宁雪滢远离世俗,归隐田园,就像此情此景一样。
这一世,他比前世珍惜那个?女?子。
可眼前的人不是心上人,无法生出归宿感和踏实?感。
“你能带我去附近转转吗?”
看着还未整理完的草垛,女?子有点儿?为难,“这样,你去旁边坐坐,晒晒日头,等我干完活儿?就带你出去。”
说着她走向羊圈,动?作利索,勤劳的身影融在春日里。
客随主便,沈懿行没有异议,寻了个?马扎,坐到了一旁的石磨前等待。
这时,有数十个?官兵陆续走来,叩响了一户户的农家院。
女?子走到篱笆墙前观望,依稀听得几句——
“让家里人都出来接受盘查。”
“家里可有外来人口?见过这个?男子吗?”
“沈懿行,在逃的朝廷钦犯。”
“你与家主是何关系?打哪儿?来?去做什?么?”
女?子扭头,“别担心,是官府在查找逃犯,待会儿?问你的时候,实?话实?说就行。”
据沈懿行的解释,他是京城富商的随从,陪主子乘船南下遭遇盗匪,在打斗中?落水,与主子走散。
女?子没有起疑,只因对方身上有种难能一见的温雅之气,不像是亡命之徒。
沈懿行扣紧膝头,显然?没想到官兵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这时,有两个?官兵走到篱笆门?前,看向院子里的一男一女?。先盘问起挨着门?口近的女?子,得知她是户主的女?儿?后,又?看向坐在石磨前的男子,“诶,哥们儿?,是村里人吗?”
沈懿行坐着没动?,极力保持着冷静,“是。”
女?子诧异地看过去。
官兵又?问:“你们是何关系?伤是怎么来的?”
沈懿行舔舔裂开的唇,定定看着女?子,“夫妻。”
女?子心弦一动?。
官兵看向女?子,用目光询问。
女?子讷讷点头,“是,刚成亲不久,我家男人去渡口送亲戚,被人刁难,挨了拳头。”
因着沈懿行的皮肤太过浮肿,像是换了一张脸,官兵对比过画像后,没有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