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泊烟怒极反笑:“你什么表情?”

路饮的唇角溢出冷笑:“天下没有免费午餐。”

“我不需要你付出代价。”江泊烟烦躁,迫切想要说服他,“我只是,受不了你和其他人住在一起,这就是理由。房子会写你的名字,我有的是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

路饮问:“你对其他人都这样大方?”

江泊烟的脸色变得很扭曲,他咬牙切齿,情绪激动:“没有别人,只有你!路饮,我都这么低声下气和你说话了,你还想要怎样!我说过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对你好,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发誓!”

路饮用手虚掩住口鼻:“你让我有点想——”

江泊烟直觉他会像往常那样说出自己不爱听的话,但酒精麻痹他的思绪,身体的动作快于大脑,他已经先行一步弯下腰,侧耳仔细去倾听,好让自己能够听得更仔细一些。

下一秒他的心脏猛然震颤,听到路饮的声音。

“呕吐。”

路饮做了一个想要干呕的动作,被他的故作深情恶心得不行。

江泊烟的满腔真心第一次被人嫌弃成这样,如遭雷劈地呆立在原地,几秒后,气得嘴唇都在抖动:“你,路饮,你,别太过分了!”

路饮:“很恶心,只会让我觉得你像个跳梁小丑。”

别墅门口陷入死亡一般的寂静,两人头顶的声控灯悄然熄灭,江泊烟高大的身影藏匿在阴暗处,漆黑的瞳孔深深注视眼前的路饮,看不清表情。

路饮等他几秒,失去耐心:“让开。”

江泊烟突然撞开他,不管不顾地闯进了别墅,死死盯着摆放在玄关的那几双鞋子。

有两双只是尺码和颜色有差异,很像情侣鞋。

他知道这里是路饮和谈墨的住处,过来之前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真见到又是那么一回事。

江泊烟注意到这些亲密无间的细节,沉沉垂着眸,脸也彻底黑透了,很难平静下来。

半晌,他满脸怒容地往前走。

经过玄关,就是大厅。

内部装饰偏向于极简风,墙面的装饰并不多,江泊烟不屑于谈墨,始终保持敌对的攻击态度,锐利的视线扫过四周,最终停留在落地窗边唯一一点突兀的颜色上。

法蓝色。

这样的颜色在寒冷的冬季光是看到就让人觉得惬意,江泊烟被塞满酒精的大脑突然闪过一段文字,是他前段时间从傅南时那里拿来的关于路饮的资料。

资料上写到路饮最偏爱蓝色系。

这点蓝色破坏了大厅以黑灰为主的极简装修风格,在江泊烟的家中根本不被他母亲赵思佩允许。

江泊烟恨恨地盯着看,知道谈墨宠路饮,从这种小事上就能清楚窥见一二,但他知道得越多,心中更加不是滋味,酸溜溜得很不好受。

酒精作用下,他大步想朝沙发走去,但被路饮挡住了去路。

落地窗旁边的沙发是谈墨平时用来看书和打游戏的地方,他尤其钟爱这块地盘,因为所有东西全部出自路饮之手。

“你要是敢碰它,滚出去。”

江泊烟现在头顶冒绿烟,眼睛冒红光,但又不敢对路饮动手,和他在原地僵持,牙齿咬得很紧,身体轻微发抖。

路饮不介意再刺激他:“我和谈墨在这里做过很多事。”

“操操操!”江泊烟气急败坏地大声咒骂,简直快要被他逼疯,“不准说,我不想听!闭嘴,路饮,我让你闭嘴!”

他的拳头握紧又松开,不知道拿路饮怎么办,恨得想要掐死他,可又不舍得。

江泊烟被气红的眼睛开始冒眼泪,又用袖口胡乱去擦拭,看上去可怜得厉害。

但路饮无动于衷,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我报警了,离开我家。”

江泊烟声音沙哑,瞪他:“我就是想念我的前男友,警察来了也管不了!少拿这种事情吓唬我,我不走!”

“对。”说着,他像突然抓到希望,“你告诉谈墨我们谈过恋爱吗,他要是知道还会不会再要你?还有,他应该叫我一声姐夫!我要跟他说,我上过你无数次!”

“下次见到他,我要让他当面叫我姐夫。”

“姐夫”两字并未让路饮改变脸色,而是反问:“我们接过吻吗?”

“什,什么?”

江泊烟惊讶于他的直白,脸色红了红。

路饮耸肩:“什么都没有,不是么,所以你凭什么算我的前男友。”

江泊烟的嘴角抽搐几下,五官扭曲,他想反驳,但又真的无法找出曾经和路饮亲密的证据。

他很后悔错失曾经得天独厚的机会,一番话被堵在喉咙口,憋得难受,瞥见路饮眼底的厌恶,又听到他继续说出“别往自己脸上贴金,让我觉得恶心”这种绝情的话,江泊烟的大脑嗡得一声,登时就失去了理智。

坏脾气跟着今晚下肚的整瓶酒精一起击溃他理智,江泊烟喘着粗气,不管不顾朝路饮逼近:“你说得对,什么都没发生过,我现在真的好后悔,但没关系,不代表我没有机会,我今天就在这里办了你!”

但他还没靠近路饮一片衣角,门外警铃大作。

江泊烟后知后觉,猛地瞪眼:“你真的报警了?”

做完笔录后路饮回到清河郡,江泊烟嫌丢脸,没打电话通知家人保释,还被灰头土脸地押在警局看守。

相比于他此刻的狼狈不堪,路饮的心情并未受到太大影响。

晚上十点半,他回到家后先进了浴室。

每到冬季他就有睡前泡一个热水澡的习惯,聘请的阿姨在下班前提前给他准备了甜点水果和红酒放在托盘上。他打开浴缸的按摩功能,端起酒杯啜饮一小口。

温暖的酒液滑过喉口,路饮双手攀住浴缸边缘,闭上眼睛放空自己。

他今晚喝了过量的酒,酒精容易让人丧失理智,居然叫了谈墨“老公”,但觉得顺口,并未有多少难以启齿。在这之后谈墨和那个男人匆匆说了几句,很快主动挂了电话,时间过去三小时,现在对面了无音讯。

浴室里放着歌,四周热气袅袅,困意席卷路饮,他垂下眼眸,长睫在他脸上投下浓密阴影。

一阵铃声突然响起,路饮摸到手机,看了眼熟悉的备注。

他对谈墨在这时候的来电不感到意外,虽然在洗澡,但还是接起了视频,将手机平放在托盘上,确保镜头无法拍到自己。

谈墨本来是来查岗,认出浴室熟悉的装潢,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他既不挂断电话,也不发出声音,大约正在屏息,就连呼吸也听不真切。

这样大概互相僵持了一分半,路饮用指关节抵住太阳穴,空出的另一只手慢慢搅动浴缸的水流,发出“哗啦”一道声响,主动打破僵局:“你看了三个小时的岛上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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