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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找回自己,故作轻松地一笑,“现?在发现?也不迟啊。”

他却说:“已经迟了。”

言笑没接话,仅从他们分手的结果看,确实迟了。

宴之峋又问:“为?什么会这?样?”

“嗯?”

“为?什么我以前发现?不了?”

言笑想了想,边挠脸颊边说:“可能是因为?你把我看得太重,把自己看得太轻。”

宴之峋没听明白?。

言笑默了两秒,问:“你老实告诉我,在你不知道言出的真实身份前,对着他的脸,你想到了谁?”

宴之峋喉咙一梗,偏了偏头,刻意避开?她?的目光。

言笑踮起脚尖,生生将他脑袋掰扯回来,用一种已经洞察出人心?般胸有?成竹的语气道:“你哥宴临樾。”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狡辩这?条路已经被堵死,他只能承认,从鼻腔里闷出极轻的一声。

果然。

言笑幽幽叹气,随即又表示理解,“毕竟你的眼里只有?你哥那种假想敌,从来都没有?、也不肯好好看自己一眼。”

“宴之峋,你真的太轻视你自己了,所以才会觉得周围的大多数人都是完美的,再不济,也比你自己优秀得多。”

宴之峋愣了愣,她?说的这?些涵盖的信息量过大,他需要?时间去消化?理解。

后?来那段路他们都没再说话,不相互斗嘴的氛围反而叫人不习惯,若非言出一路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宴之峋真想随便找个借口摆脱这?种尴尬的情景。

快到住所门?口时,他嗓音嘶哑地说:“你带言出先进?去,我在外面抽根烟。”

出于好奇,言笑多嘴问了句:“你到底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这?事没必要?隐瞒或撒谎,宴之峋实话实说:“出国留学没多久。”

言笑哦了声,“你抽吧,随心?所欲地抽——”

她?拖腔带调,一会叹气一会感慨,“抽完别和言出待在一起,可惜了,今晚我还想让言出跟你一起睡的。

“……”

宴之峋感觉自己被拿捏得死死的。

-

元旦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消失了一个月的言文秀回归,那会言笑正在一楼做水果沙拉,听见车轮咕噜声,百无聊赖地抬头看了眼,夸张地哎哟一声:“这?不是文秀女士吗?怎么舍得回来了?”

言出也听见了动静,从二楼客厅下来,鞋子都没顾得上换,光脚踩在地板上,“外婆。”

言文秀直接丢下行李箱,坐到离自己最近的木椅上,将言出抱到腿上,小家伙脚底板脏兮兮的,她?伸手拂了拂,又使唤言笑去拿鞋,给言出套上后?,才不慌不忙地回答半分钟前的问题:“这?不是想我的乖外孙了。”

言文秀不着急收拾行李,陪言出在一楼玩了会,然后?找了个借口把言出哄上二楼,原路折返,关上玻璃门?,将里外两侧的动静隔绝开?。

言笑边咬苹果边看她?。

言文秀开?门?见山道:“我听出出刚才说,这?几天你俩都是和三?楼那小伙子一起吃的饭?”

“别三?楼小伙子了,”言笑纠正她?的称呼,“不就是我前男友,言出他亲爸,你还是直接叫名字吧。”

“……”

表情阴阳怪气的,言文秀不跟她?一般见识,言笑又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和宴临樾背地里有?联系?我想他把宴之峋安排到这?里,肯定提前和你商量过的。”

明明她?回来那天,言文秀还跟什么都不知情似的,暗戳戳打听她?宴之峋的信息。

装的真像,居然把她?这?种影后?级别的演员都骗了过去。

言文秀据实回答。

她?是在半年前见到的宴临樾,对方主动找上的门?,自称是宴之峋的哥哥,至于宴之峋是谁,他只用了一句话概括:“言出的亲生父亲。”

她?当时生生听愣住了,直到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他此趟来的目的简明扼要?阐述了遍,然后?又用长篇大论?形容他的弟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言文秀总结了下:宴之峋这?人看着一堆臭脾气,本性却是纯良。

一开?始言文秀只觉荒唐,冷着一张脸赶客,还威胁他和他那混账弟弟别在出现?在自己面前,可等到她?彻底冷静下来,突然有?些后?悔。

要?真像宴临樾说的那样,被蒙在鼓里的言出他爸不见得犯了什么该被千刀万剐的大错。

越想心?里的抗拒就越轻。

真正打定主意答应宴临樾的提议是在言出三?岁生日当天。

言笑想接她?到申城和言出一起过生日,给她?拒绝,言笑没有?强求,给言出办生日party当天,全程开?着视频。

言文秀看得很认真,蜡烛插上生日蛋糕,言出闭上眼睛许愿。

言笑问他许了什么愿望。

言出疯狂摇头,但?还是架不住妈妈的软磨硬泡,透露了。

他说他想要?狗蛋。

狗蛋是谁?

言笑随便给言出他爸起的别称——

言出想要?爸爸。

……

言笑安安静静听着,等她?说完才开?口:“然后?你就消失了一个月,暗中观察?”

言文秀默认。

言笑说不生气是假的,当然不是在怪她?的自作主张,而是在责怪她?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事,“把自己当成英雄了,玩拂一拂衣袖,深藏功与名那套?”

她?的口吻并不领情,只有?讽刺和埋汰。

言文秀叹了声气:“没跟你商量,我就搞这?一套,是我的不对,但?我也是——”

“为?了我好是吧?”这?一声很淡,毫无情绪,听不出人情味。

“不,是为?了言出好。”

言笑心?脏突然剧烈跳动了下,偏偏这?个原因,让她?无从反驳。

喉咙莫名干涩,言文秀深沉的目光和沉默一般,不可避免。

言笑笔直地迎了上去,突然问:“妈,你还记不记得我高中时候跟你吵过的那两次架?”

言文秀点头说记得。

这?事怎么能忘得了?

上大学前,对于自己苦口婆心?的“为?了你好”式说教,言笑嘴巴上永远乖巧应声“好”、“我知道了”,不去反驳,也不去抗争,在一定程度上聪明地粉饰了青春期少?女和母亲间的太平氛围。

也成功让言文秀误以为?她?是真的听进?去了。

但?言笑的阳奉阴违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高二下学期,言文秀接到班主任电话,称言笑私底下收钱替同学写?作业,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直到那一天,言文秀才知道,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乖巧听话。

而那时候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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