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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脚边掉了条湿毛巾,他一顿,临时更改目的地,先在上?面装腔作?势地碾了两下,才站直身?体,“你连我这关都过不了,就?别想着去找她的麻烦,今晚就?只是给我行个大礼,没准下次连腿都没了。”

脸面一而再再二三地被?折辱,王威彻底绷不住了,踉踉跄跄着起身?,抓起桌上?装了清酒的玻璃杯,就?朝宴之峋背后砸去,喝了太多?酒,没砸准,砸到木柱上?,杯子碎了一地,“你是医生是吧,给我等着,我非得上?你们医院投诉你!”

黄圣华属于“我可以看自己同事?不顺眼,但别人不能”的那类人,看热闹看够了,听见这么?一声,脸沉了下来,“那哥们的投诉函多?你一个也不多?了,你要是没能力投倒他,咱建议还?是别投了,不然纯纯自讨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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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之峋出日?料店那会,言笑正坐在喷泉外围的栏杆上?,看见他,就?像看到救命恩人,眼睛一亮,起身?蹦蹦跳跳地朝他而去,双手交叠插在衣袖里,活脱脱一拜年娃娃,看着傻里傻气的,“我饿了。”

宴之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还?没吃饱?”

他没看错的话,刚才饭桌上?吃得最多?的人就?是她。

言笑无辜地看着他,“出了口恶气后,肚子里就?没东西了。”

“……”

她这肠子是有多?直?

言笑补充:“这个手机没绑定银行卡,身?上?也没带零钱。”

“……”

宴之峋拿她一点办法没有,直截了当地问:“想吃什么??”

言笑在吃的方面没那么?难伺候,她随手一指,“肯德基。”

店里人不多?,两个人找了处偏僻的拐角,宴之峋点开小程序,将手机递给她,灯光幽暗地垂射下来,将她的脸裹住,也不知道吃的都跑到哪去了,还?是这么?瘦。

言笑其实没那么?饿,点了份奥尔良烤翅和中薯,外加一杯可乐,就?把手机还?回?去了,双手托腮,百无聊赖地等着。

宴之峋比她靠谱,一直关注着屏幕里的取餐码,不到两分钟,他一副任劳任怨相去取了餐。

言笑边挤番茄酱边问:“你在真心话上?说的往溪水里吐口水是什么?情况?”

宴之峋一顿,口吻嘲弄,“高中时候的事?,跟人打架,嘴巴里有血,没注意旁边是溪流,直接往那吐了口。”

言笑除了哦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另起话头?,“上?次忘记问你,你和徐承之间到底怎么?回?事??”

徐承大宴之峋两岁,大学期间,两个人几乎在同时加入一个病原生物学实验小组,短短一学期,摩擦不断,宴之峋嘲笑徐承没能力,只会放嘴炮在导师面前溜须拍马、婉转小意,毫无实效可言,徐承看不惯宴之峋仗着出身?比普通人好点,连导师都要看他几分眼色,两个人在实验室每天上?演宿敌版傲慢与偏见,一直到徐承保研后退出小组,实验室的氛围才有所缓和。

宴之峋言简意赅地解释道:“我在申城的时候,跟他一个医院,闹出了点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潜台词却是丰富,给言笑足够的素材脑补出一段“仇人再见分外眼红”的戏码。

“闹出了什么?事??”

“闹出了能把我调到桐楼的事?。”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脸色却在数十秒间疯狂变换,比打翻的调色板更加丰富。

言笑破天荒体贴了回?:“你要是不想说,可以当我没问……我也不是非要知道。”

宴之峋皱了下眉,“现在上?网,应该还?能在角落里搜到一两条相关新闻,多?你一个人知道也不算多?了。”

也不知道是在给谁缓冲时间,他沉默了会才说:“我打了他。”

这四?个字堪比欧亨利的小说,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事?情的起因其实远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复杂玄乎。

徐承的手上?功夫糟糕,算不上?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但他很擅长?写论文,家里又有点关系,毕业后直接被?安排到申城中心医院,早了宴之峋足足两年半,两个人又跟在同一个师父底下,论资排辈,宴之峋得叫他一声师兄。宴之峋看不惯他,自然一声没叫。

半年前,徐承接到一名?患者?,胃部长?了颗肿瘤,需要手术开刀,术后再配合放疗,徐承见他吃穿用度极其寒酸,不免态度轻蔑,对他毫不上?心,平时需要交代的事?,全?都是护士告知的,直到这名?病人塞给他一个红包,他才显出几分关切。

手术前一周,徐承接到另一名?家境殷实的患者?,对方想要尽早手术,奈何最近半个月的手术都已经排满。

徐承动了歪脑筋,私底下用小手段将两名?患者?的手术时间调换了,宴之峋第一个知道这事?,他跑去质问徐承,反被?徐承阴阳怪气地讽了一通,“你在这装什么?圣人,要不是你爸,你能进这医院?能让你做手术?你要是真的想为你的病人好,就?赶紧封刀吧,省得到时候闹出人命。”

宴之峋这才动手打了他。

然而就?在争端发生前夕,以宴瑞林为代表的几名?领导开始大刀阔斧地推动改革,试图缓解紧张的医患关系,谁也没想到,医生自己不仅没有以身?作?则、起到表率作?用,反而对着自己人大打出手。

至于为什么?打架,不重要,也没人会关心,有心之人只会逮着结果大做文章。

人仰马翻的下场是,宴瑞林受到连带苛责,为了平息事?端,他只能大义灭亲,以儆效尤。

言笑默默听完后问:“你现在后悔打了他吗?”

店里进来几个小孩,异常吵闹,宴之峋抬高了音量,“一半一半。”

她的困惑明晃晃地从她的眼睛里传递出来,他解释:“不后悔打了他,但后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他。”

现在看来,他当时是急躁了些,但徐承也是欠揍,就?算那次自己忍下了,以徐承的脾性,后面也会给他制造无数的“第二次”。

言笑忍不住赞同地点了点头?,“当面揍自己看不爽的人确实挺爽,事?后的麻烦事?也不少,参考我就?知道的,快成派出所的常客了。”

说完,她将话题绕回?去,“你爸知道这件事?后,决定给你点教训,正好这时候,你哥在背后推波助澜,你才会被?调到桐楼分院?”

宴之峋面无表情地点头?。

言笑挠了挠鼻子,“你讨厌桐楼吗?”

宴之峋双眼直视前方,“讨厌,但又不完全?讨厌。”

他讨厌桐楼粗犷、不含半点柔情的面貌,时时刻刻有侵占呼吸道可能性的飞尘,大多?数桐楼人将虚情假意刻进骨子里的笑容、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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