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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站着的人一定是我,他在转头看向我时,递过来的眼神不是探寻的,而是轻飘飘。
就好像说“果然是”。
又好像说了“是又如何”。
隔着窗户,我指了指自己,笑着,又指了指他。
“我想你啦!”我用口型冲他道。
他忽然紧抿的唇昭示着他心绪起伏,不知是因为我这一句“想念”,还是在他面前有些滑稽的“修罗场”。
无视他威胁警示的眼神,我推开了教室的门,走了进去。
身上莫名其妙投来几道视线,我不客气地眼神回敬,发现是那些我未曾见过的新面孔。
我向来不在乎旁人置喙,只在乎我在乎的人,只做我想做的事。
我走到燕鸣山身边,站着垂目看他。
我没管他面前的人,他没管我。
他试图重新开启刚刚被我打断的话题,对身前的人问“说到哪儿了?”
我轻轻拽住他的袖子,蹲在了他腿边。
我离他手近,看得见微微凸起的青筋,我伸出手,勾着他的手指。
我听见谈话的声音中断,抬头时,对上了燕鸣山无波的眼神。
“你想干什么?”
我摇摇头,示意我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干。
“我坐哪儿?”我这么回道。
他的嘴角紧绷了一瞬,手指躲开我的手指,手却还垂在我能接着靠近的地方。
他对我说:“没地方。滚远点。”
我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物件,塞进他垂着的手里。
那是来的路上,我买下的琉璃小燕子。
“知道了,就滚了。”
我掰着他的指头,强迫他把东西握在手心。
“小心点捏,别使太大力。”我站起身,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它可没我坚强。”
转身离开的时候,我步子放慢了点。
见我走掉,燕鸣山面前的女生终于舍得开口。
“这人谁啊?穿的跟个乞丐似的,也是这学校学生吗?跟你认识?”
“我不认识他。”燕鸣山道。
“但他认识你?”女生似乎很敏锐。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不就问问吗,你又变没劲了。”
加快脚步,我走出教室大门。
离开这层楼前,我又透过窗户看了燕鸣山一眼。
我看见他把琉璃小燕子放进了抽屉,往里推了推。
但我站着盯着他看了好久,他最终也没有看过来。
燕鸣山出事了。
这是我不算聪明的大脑在几次试探后得出的唯一答案。
利益牵扯复杂的事情我不懂,但我够懂燕鸣山。
他还要我,没扔下我。但他也不让我再靠近他,尽管有些时候不太能抵挡的住我近乎无赖地蹭上来。
我觉得自己多少有点不知好歹,分明帮不上对方什么忙,却依旧执着地想要弄明白来龙去脉。
然而我一穷二白什么也没有,唯一能洞悉真相的方法,也只能是让燕鸣山自己来告诉我。
好在牵扯到燕鸣山,我便浑身都是办法。对燕鸣山的缄默不言,我并非束手无策。
养狗的人,见不得自己上心的宠物哼哼唧唧冲他翻肚皮。
我虽然做不到这份上,但没脸没皮冲燕鸣山撒娇撬真话,我相信我能做的不错。
燕鸣山身边那个林小姐总是和他形影不离。
经教室里那一出,我大概猜得到燕鸣山受着某种束缚,暂时要和她呆在一起。
我没蠢到硬要凑上去给燕鸣山添乱,但总有能避开耳目的时候。
这段时间我日夜颠倒,夜里打工上班,白天跑回学校里晃悠。
一次我把人堵在厕所。
暴力把人推进隔间,我锁上门,仰头看他。
燕鸣山什么话都没说,居高临下,依旧是冷漠姿态地看着我。
“起开。”他淡淡道。
“不起。”我反倒上前了几步。
他被我逼地后退,我一手按住他的肩,把他抵在墙上,另一只手去够他的手。
盯着他的神色,我目不转睛。一点一点,我的十指挤进他的指缝,然后慢慢,扣住他的手心。
他没挣脱,也没躲,我就知道起不起开的只是例行问候程序,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他压根不会管我。
不动声色,松开手前,我环了下他的无名指。
退后几步,我开口询问。
“这种状态要持续多久?”
“如果我说是一直呢?”
我想了想,然后给自己下了判决。
“如果留在你身边的代价,那一直就一直呗。”
燕鸣山似乎是笑了笑,推开我,走到我身后,拉开了隔间门。
“我不是蒋文,对我有信心一点。”
这句话一出,我基本肯定了这段时间的阻力多半来自燕家内部。
“我有信心,”一秒钟的犹豫都没有,我脱口而出,话出了口,才迷迷糊糊觉察到自己根本没解,“不过这关蒋文什么事?”
燕鸣山似乎没打算冲我解释。
“别再来找我。像今天这样的,更不许。”
“哦。”我十分听话。
我抬脚,跟在他的屁股后,也准备离开。
面前的人脚步忽然一顿,我没刹住车,鼻子撞在了他下巴上。
我一手揉着鼻子,一手蹭了蹭他下巴。
“干什么啊……”我拖着尾音抱怨。
燕鸣山拉开我的手,开口道。
“信息照常发。”
这次见面后过了许久,我都没能明白燕鸣山那时提起蒋文的含义。
他让我信他,那我便信。他让我远离,那我就等。
只要我站在原地,那么无论他走多远,走向谁,最后想要回头,总能找的到我。
然而我想不到命运的手朝我猛推了一把,挟持着我离开画好的圈。
等到燕鸣山斩断荆棘,回头寻我时。
茫然四顾,觅我不见。
第108章 无望
时间似乎也懂人心的定律。
越是害怕,不想让时间走的那么快时,它便越是会溜走地悄无声息。不知不觉间你猛然抬头,发现紧张又令人期待的时刻即将来临,而纵使你从未停止过为这一刻焦虑,事到临头你也依旧什么也没准备好。
离高考仅仅只剩下一周的时间。
学校内外好像是两个世界。
燕鸣山在里,我在外。
校门里的世界是大片大片的空白,只余下名为“高考”的一点。门外的世界纷繁,命运余远离那一点的地方伸出无数枝丫,蜿蜒向不同的地方。
这段时间,余泽没停下过对我的劝说。他告诉我,两周以后他就会离开这里,回南边的工作室,要我跟他一起,说对现在的我来说,考学已然没什么意义。
也有导演来找我,说愿意给我提供一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