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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亲自去一趟太极殿,与陛下?说。”

陛下?是最疼爱弟弟的兄长,也是最宠爱侄女?的伯父,谢幼薇害了相思病,陛下?总不会坐视不理。

到殿上以后,长阳王把谢幼薇仰慕时彧的经过添油加醋地说来,更往里夹带私货,描绘了现如?今谢幼薇因倾慕时彧而不得,寤寐思服、因不思水米而憔悴的惨状。

空旷幽深的太极殿上,长烛如?林,银灯炽亮,宛如?白昼。

陛下?在处理折章的间隙里,终于抬高了龙目。

虽已年过知天命,但天子依然?双目炯炯,清明洞察,无半点混沌,单从精神风貌上看,似乎比长阳王还要年轻。

“你说,幼薇相上了时彧了?”

长阳王羞愧难当:“陛下?也是知晓的,臣弟多年来无子,只有幼薇这么一个女?儿,自幼娇生惯养,被臣弟与内子宠坏了,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有不如?意的地方,便朝臣弟撒泼打滚。这一次更是闹得厉害,水米不进,简直比当初不让她从军那时,哭得还伤悲。”

陛下?道:“朕只是奇怪,幼薇性情不逊,这世上,还有她能?看中的人。”

长阳王听出陛下?似乎并没有反对?的意思,赶紧随棍就上:“时彧何止是幼薇相中的人,十八岁就能?拜为?金印紫绶的上将军,陛下?不也正是信任他么。有陛下?慧眼识人在前,这孩子断然?不会有错的。”

陛下?听出长阳王的溜须奉承,付之一笑?,“少年心性,难以打磨。朕是念在当年他父亲从龙有功,为?国战死沙场的份上,对?时彧的封赏含了抚恤之意。十八岁的骠骑,已经百年未有了。”

长阳王道:“时彧连下?十城,驱逐北戎,担得起?这骠骑之位。陛下?龙恩浩荡,也是这孩子的福气。”

陛下?心忖疑虑:“哦?你不嫌弃这孩子无父无母,没有高堂在上,令幼薇受委屈?”

长阳王摇头:“岂会。时彧的父母都是忠烈之士,其母是将门之后,其父为?国捐躯,臣弟但凡还有一丝为?国为?民的忠心,就绝不敢心生半分嫌弃。况且幼薇脾气骄纵,让她对?公婆洗手敬茶,臣弟反倒担心她惹得家宅不宁。”

陛下?抚掌而笑?:“原来你是早已想好了说辞,做了许久准备了。”

听到陛下?的揶揄,长阳王无比窘迫,当即便屈膝跪在了地上。

在陛下?的诧异之中,长阳王羞臊道:“实不相瞒,臣弟前几?日?让王妃去蓬莱殿,请母后为?两个孩子的婚事做主,母后没有应许,只说琼芳宴上替幼薇掌眼,结果也没有下?文了。臣弟无奈,这才想请陛下?赐婚。”

上首一阵沉默。

长阳王心头惴惴,不敢抬头仰视陛下?,干脆稽首到地。

天子沉默良久,道:“幼薇难得遇上能?令她满意的郎君。朕这个皇伯父也不想教她失望,你去吧,圣旨明日?来取。”

陛下?同意了。

长阳王欣喜若狂,感激涕零,连忙应承叩首,“多谢陛下?鸿恩!”

陛下?抚掌:“一家人而已,不必如?此见?外?,你只有幼薇这一个女?儿,她的婚事,朕身为?伯父不可能?不上心的,不会让她得不到心上人。”

长阳王连声称是,幸有陛下?雨露天恩,这婚事居然?轻而易举地就成了!

长阳王叨扰了陛下?许久,知情识趣地告辞下?殿,打算回府报告王妃这个天大的喜讯。

回到王府,星河鹭起?,耿耿欲曙。

灯火未熄的画堂内,竹枝细瘦的影儿盘踞在檀木百子嬉水图插屏上,王妃就靠坐在那扇插屏前,单手支颐,昏昏欲眠。

长阳王的动静惊醒了她,睁开眼眸,只见?夫君大手大脚地回来,脸上喜气洋洋,知道是成了,她敛了敛嘴角,道:“陛下?同意了?”

本?以为?事成了之后王妃也会开怀,谁知她却神色疲倦,兴致缺缺,长阳王上前攥住了爱妃的双手,疑惑问:“出什么事了?陛下?答应下?旨赐婚,不是应当高兴么。”

长阳王妃幽幽一叹。

就在长阳王愈发诧异之际,王妃抽回了自己的素手,又?坐回了插屏前。

“本?来是该高兴,女?儿也得偿所愿了,你也得偿所愿了。但昨日?女?儿同我说过一件事,我不放心,所以今天托人去打听了一下?,刚刚得到了回报。”

长阳王纳罕:“打听什么?”

时彧身家清白,是广平伯时震独子,这还有什么是值得打听的么?

长阳王妃叹道:“幼薇同我说了,她初次见?到时彧是在长安城外?驿馆里,当时时彧前来长安述职,马队里有一辆马车,车中有一名女?眷。时彧对?那女?眷有回护之意,关系不清楚。我怕是时彧身旁早就有了红颜知己,这要让幼薇嫁过去,岂不是受委屈了么?”

她把这事放心上耿耿于怀,就着人去打听了,今夜得到了报信。

长阳王也心口一提:“怎么说?那女?眷是谁?”

早前,广平伯时震与其妻恩爱,鸾凤和鸣,鸿案相庄,是长安难得的一夫一妻的佳话。

广平伯在长安居住有十几?年,从未听说过,他身旁有什么红粉佳人,就连其妻青田县主亡故以后,时震也一直驰骋疆场,鳏居不娶,看来幼薇口中说的那名女?眷不像是时震的女?人。

难道,真是时彧的女?人?

长阳王妃看到夫君担忧得眉毛都竖起?来了,深以为?滑稽,忍不住破了功。

她忍俊不禁,噗嗤地一笑?,惊动了长阳王的思绪,他急忙转身看自己的王妃。

长阳王妃脆声道:“你莫担忧。我有个表侄儿,跟时彧的一名部曲有些交情,打听到,那女?眷是广平伯时震的爱妾,时震丧妻多年,铁打的柳下?惠也禁不住这番磋磨啊,所以早两年替自己纳了一房妾室。他死后,时彧带着父亲的遗孀回长安来了。是这么说的。”

原来如?此。

长阳王把心揣回了肚子里,忍不住责怪起?王妃来:“你何不早说?还卖这个关子,吓我一大跳。既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愁的?圣旨一下?,择日?完婚。”

原本?打算过一年,等时彧完全除孝,再商议成婚的事。

但现在,未免夜长梦多,也管不了那些了,早些把人定下?掐在手里是正事,不如?就按官员的丧期来算,时彧早已服丧完毕,可以成亲了。

长阳王妃嗔怪地看向?自己夫君:“我不是正同你说么。以前不知道时彧家里还有这么一位长辈在,这婚事陛下?赐婚,我们俩做主,也尽足够了。现在,人家家里还有一位姨娘呢,咱们是礼数周全的人家,就应该给?孩子请上高堂来,否则岂不叫女?婿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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