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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段岭为此还很是难过了好一阵。

他的胳膊上有一道烧红的烙印烫痕,是与段岭去袭营时,放火烧了元人的粮草。那时柱子倒下来,他马上以肩臂扛住,被烫下了这道疤。

他的背脊上有几道创口,乃是敌人追杀时以强弩射在铁甲上,令铁甲扭曲变形,再连着在马背上奔波数日,磨出血泡,长好,又磨出血泡……如此反复,留下的伤痕。

他的肋骨断过一根,是段岭扶上去的,尚未完全长好时又提剑上阵杀敌拼命,乃至歪了些许。每次缠绵时,段岭总会顺着他的锁骨一路摸下来,摸到他的腰,再摸他的臀部。

他的脖侧有一道鲜红的印痕,是方才段岭吸吮出来的。

这时候武独目不转睛地盯着外头的雪与黑夜,偶尔间杂儿声夜枭啼鸣,若有探鹰,便得随时盖熄篝火,以免被敌人发现。

段岭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武独便把袍子给他盖好。

“热。”段岭睡得有点渴了,武独拿着水壶,凑到他唇边让他喝。

“我守夜吧。段岭说,“你睡会儿。”

“不要紧。”武独说。

段岭刚睡醒,漱过口,猛灌了一会儿水,便又朝武独怀里钻,武独全身火热,被他赠了一会儿,忍不住低头亲吻他。

“其实唯独这一次,我不想出来打仗。”段岭说,“但你若是一走,就得大半年不见面了。”

“我知道。”武独笑了起来,对于段岭,他向来是做什么都情愿的。他知道段岭也悠屈得很,为了与他多相处,变着法子争取时间。别的他都不计较,只要彼此的心在一起就行。他楼住段岭,随手拍了拍他。段岭又说:“回去我想想办法,不能总是这样。”

想什么办法?他是太子,自己是个刺客,走到今日已是天家给予的荣宠,还真能独占着南陈的后代、未来的天子不成?

这是一个无解的局,他想不出办法,自然也不能把责任推到段岭身上去。这令他总是很头疼—一毕竞不是全天底下所有男人,都会面临他这样的难题,别人的路,也没多大参考意义。

“做人要知足一点。”武独笑着说。

“行吧,我不知足。”段岭无奈道。

“我是说我自己。”武独低声说,吻住段岭,抱着他放在地上,缠绵良久后,两人一同睡着了,天也渐亮了起来。外头的雪停了,段岭还枕在武独的胸上,呼吸均匀,沉入了梦里。

清晨时,一声鸟鸣传来,武独睁开了双眼。

外面响起率察的脚步声,从远至近,如同狐狸一般,快速朝山洞掩来,伴随着清晨的微风吹入洞内。“外头树下有铁蒺藜。”武独说,“带了剧毒。”

脚步声停下了,段岭听见武独胸腔震动,半睡半醒,侧过脸去,避了阳光。

“洞口有夺命丝。”武独又说。

一个影子在洞外稍稍躬身,用树枝架开几道蛛网般横在洞口的线,线上闪烁着喂毒的蓝光,稍一破皮,立毙当场。

“小心头顶。”最后,武独又说。

那人侧身,低头,避过洞顶的一把锋锐匕首。

“全军出发,找你们找了三天。”那人迎着朦胧的晨光说,“再找不到,多半得全军覆没,一块儿斩了。”

段岭听到这声音时,揉揉眼睛,半睡半醒,艰难地坐起来,嘴唇动了动。

“郎俊侠……”

来人正是郎俊侠,他半个身子上全是泥污,头发上满是雪,左手手背上套着一把攀山用的钢爪,右手提着剑。

“你怎么来了?”段岭抬起一手,挡住面前的光线。

“你说呢?”郎俊侠脸色沉滞,注视段岭,十分无奈,转身出洞去,让段岭与武独把衣服穿上。

一刻钟后,武独懒洋洋地从山洞里出来,郎俊侠递给段岭酒袋,眼睛发红,显然是不眠不休,找了他们已有两天三夜了。

“你怎么找到我们的?”段岭笑道。

“这是鲜卑人的山。”郎俊侠淡淡道,“大山就是我们梦里的一部分,自然能找到。”“部队在何处?”武独问。

“绕过南山麓区,往白河镇去了。”郎俊侠扔出一个竹筒,说“给你的信报。”

武独拆开竹筒,看了里头的信,郎俊侠又说:“高丽使者沿西路出关,往西北去了,猜测会与元人和谈。”

段岭说:“咱们三个一起去走一趟吧。”“不行。”武独想也不想就否决了段岭的提议。

“不行。”郎俊侠皱眉道,“人多目标就大了,万一被抓住不是闹着玩的。你以为只有咱们在找你?布儿赤金拔都派出了上百名元人刺客,四处搜寻你的下落。”

段岭只得让步,武独束好腰带,说:“我去走一趟吧,看看能否得到有用的消息。”

段岭本不想武独自己去,但转念一想也是,武独现在不跟着自己回去,改而执行别的任务,回营以后反而不容易挨罚。两人依依不舍,说了好一会儿话,段岭才牵过马缰,让他上马去。

“千万当心。”段岭千叮万嘱道,

“放心吧。”武独在马上一个躬身,狠狼亲了下段岭的唇,继而扬鞭绝尘而去。

郎俊侠抱着手臂,无聊地在树下等了好一会儿,直到段岭一步三回头地走回来。

两人对视片刻,郎俊侠抬起手,作势要打,段岭便大笑起来,不住躲闪,郎俊侠追上来,段岭抓到雪球,朝他脸上一砸,哗啦

一下雪球爆开,郎俊侠狼狈不堪,却笑了起来。

“走了!”郎俊侠收剑归鞘,段岭便走过去,孰料郎俊侠只是请君入瓮,突然间把段岭一捞,段岭大叫一声,被他按在雪里,

不住挣扎。

“救命——我不玩了!”段岭闷着叫道。

郎俊侠便将他打横抱了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让他骑到马上去,一抖马缰,带着段岭驰出了山谷。

第240章 番外二

段岭靠在郎俊侠怀中,骑在奔霄背上,两道群山一掠而过,又想起了小时候,郎俊侠带着自己离开汝南的那夜。皮影一般的山峦,松树摇摇晃晃,大江大河,最后纷纷化作交错旋转的灯,红黄辉映的光与窗纸上影影绰绰的人像。

朦朦胧胧,透过明亮的灯火投出来,映在他年少无知的双眼中,仿佛窥见了另一个世界。

“郎俊侠。”段岭抬头说。

郎俊侠轻轻地“嗯”了声。

“刚刚的事……别说。”段岭笑道。郎俊侠没有回答,只问道:“你冷不冷?”

郎俊侠的体温不像武独一样,总是火热的,段岭有时候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武独旺盛强大的生命力。

“不冷。”段岭说,“上回那事儿害他被打了二十军棍………”

那次段岭与武独正厮磨时,武独就被御史参了一本,最后被打得半死。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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