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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虽然知道郎俊侠也不会说出去,但总是感觉他俩怪怪的,郎俊侠仿佛对武独有着天生的敌意。
“你喜欢他什么?”郎俊侠突然问。
“啊?”段岭莫名其妙。
郎俊侠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段岭与武独私下定情已久,骤然这么被问起来,一时竞是不海知怎么回答,嘴角微微抽。
“喜欢他……身手好?”段岭说。
“昌流君身手也好。”郎俊侠说。
段岭便笑了起来,说:“他会做饭给我吃。
郎俊侠漫不经心道:“郑彦的饭做得比他好。”
段岭:“他……长得好看。
郎俊侠道:“你四叔长得比他好看。”
段岭:“对我好。”
郎俊侠:“大伙儿待你都好,还有那一位尤其。”
段岭哭笑不得,最后道:“喜欢就是喜欢。想不出来是为什么。
“他不过是运气好。”郎俊侠随口道,“日久天长,你慢慢地就不喜欢了,小孩子都爱新鲜,只是他合了你脾性。”
“不会的。”段岭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说,“我是有长性的。”
“嗯。”郎俊侠随口道,“不似我这般薄情。”
“说什么呢!”段岭笑了起来,伸手去挠他,郎俊侠便抓住段岭的手,把他的手按到自己怀中,为他暖手。
“你在吃醋是不?”段岭说,“我又不曾因与武独好上,就不要你了。”
郎俊侠道:“我可不敢。”
段岭眼睛转了转,偷看郎俊侠脸色,他总是这么淡淡的,喜怒哀乐不写在脸上。有时上一句感觉他像是生气了,然而到下一句一切又仿佛没有发生过。从不见他掉泪,也很少见他笑。
“到了。”郎俊侠说,“今天先在山里过一夜,明天再去白河镇。鲜卑山里是郎俊侠的地盘,先前他明显已来过一次,一应设施都张罗好了。刚进村内,便有人上来行礼,牵马,过往之人纷纷朝郎俊侠行礼,以鲜卑语口称王子。
鲜卑人高鼻深目,男的长相英俊,女的美貌窈窕,服饰各有本族特色,唯独郎俊侠穿着一身汉人袄子,却不掩其贵气。他将段岭带进下榻的民宿内,里头打扫得干干净净,更准备了干爽的新衣服。段岭连日奔波,早已累得不行,进来就要往榻上倒,郎俊侠眼明手快,一把将他抱住。
“先喝点水。”郎俊侠说,“知道你累了。”
段岭就着郎俊侠的手,喝了几口清澈凛冽的泉水,郎俊侠又解他的袍子,段岭多日不曾洗澡,全身痒,脱光了对着镜子,便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郎俊侠注意到他的尴尬与不自在,便让他裹了麻布袍,带他转到屏风后去,那里有一个装满了热水的桶,让他先洗澡。“山上有个温泉。”郎俊侠在屏风外坐下,说,“待得打完了,再带你洗澡去。”
段岭“嗳”了声,郎俊侠又问:“要搓背么?”
段岭脸上微微有点发红,缩进水里。未等回答,郎俊侠又说:“早知便不遣开武独,正好有人照顾你。”
段岭想起小时候从来也是郎俊侠陪他洗澡,笑道:“不是这意思,你也歇会儿吧。”
郎俊侠拿了布巾进来,给段岭洗头,擦背脊。片刻后有人送上水果,乃是山里新摘回来的树莓,酸酸甜甜,入口冰凉,段岭多栋了些吃。直到洗完,整个人轻松下来,郎俊侠才让他在榻上坐了,自己就着段岭洗过的水开始洗澡。
“让他们换一桶吧。”段岭忙道
“麻烦。”郎俊侠赤裸健壮的男性身躯映在屏风上,形成一个骏马般匀称漂亮的剪影,他正在擦拭自己的胸膛。
段岭便抱着个手炉发呆,听到屏风后传来的水声。片刻后,郎俊侠随口说道:“你是太子,段岭。”
段岭:“我知道啦,我错了。”
郎俊侠“总这么折腾,一惊一乍,底下人怎么想你?两军交锋,你仗着有人守,就往前冲,一失散了,大伙儿都怕你落在元人手里,你不知道,这世上有人宁可自己死了,也见不得你受半点伤。
段岭被说得有点郁闷,说:“以后不会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何况这次本来就是骤然遭袭。”
郎俊侠点到为止,便不再说下去了。
段岭说完以后,更觉郁闷,朝床上一躺,摊了手,自言自语道:“修史的定说我来日是昏君,哪天要众叛亲离了,也好给后人当个见证。”
郎俊侠的动作顿了一顿,似想说什么却没说。不多时,郎俊侠说:“是我多话了。”
“没有。”段岭百无聊赖地答道,恰好郎俊侠洗完澡,穿上一身绣了白狼的锦服出来,容貌如同美玉,烨烨生光,段岭看到他,便觉心情好了不少。
郎俊侠吩咐手底下人开饭,鲜卑人惯食烤肉与紫苏叶。郎俊侠再次洗干净手,为段岭亲手细致包好,琉璃杯里倒了甘甜鹿奶,侍候他吃。
段岭见得郎俊侠温文有礼,方觉这才是王该有的样子,不像自己成天被惯得无法无天,像个野蛮人一般。
“咱俩得换换。”段岭笑道“我看你倒是像汉人的太子,我像个夷族的小蛮王。”
“你知道就好。”郎俊侠眼里带着笑意,说,“都是你爱吃的。
“你早就知道我与武独在那峡谷里是不是?”段岭怀疑道。
郎俊快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安排好?定是昨夜就找到了自己,先骑着奔霄绕回来准备妥当,再过去接人。
郎俊侠微一扬眉,不回答,兴许是感觉到段岭的心情,便待他亲近了些,只是哄着他多吃点儿。
“不会被我吃垮吧?”段岭见席上全是连中原皇宫里也吃不到的好东西,不是鹿筋就是嫩胞舌,也不知道厨房里有几个人在何候他。鲜卑山里乌洛候一族在他的印象中挺穷的,别招待一次南陈太子后就害得郎俊侠倾家荡产,太过意不去了。
“承你的情。”郎俊侠淡淡道,“既给了乌洛候鲜卑山,又免了通关税赋,还赏了东西,这儿是欠你的。”
“鲜卑山本来就是你们的。”段岭吃得快不能动了,还盯着案上那盘梅花冻糕,盘算着尽全力能吃几个下去。
总算全部吃完后,郎俊侠又泡了杯参茶给他喝,段岭喝着茶,说:“从前是汉人欠你们的。”
郎俊侠说:“是汉人欠我们的,却不是你欠我们的。”
段岭笑道:“我也是汉人,我是汉人里的汉人。”
郎俊侠淡淡道:“你是鲜卑人。”
段岭:“???”
两人对视半晌,段岭差点把茶喷出来。郎俊侠淡淡道:“从你我初见那天起,我就将你看作鲜卑人,从不曾觉得你是汉人。”
段岭心想这话若传出去,就不是二十来军棍的事了,但他听到郎俊侠这么说,还是挺高兴的,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