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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份。

可他们能守口如瓶吗?

他没有把握。

一旦周时也知道了实情,就会发现他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他,是个说假话耍心机的骗子。

周时也迟早会知道的。

可是后悔已经太晚了。

“我难受。”林喻之低声说。

周时也看了眼洗手间的方向:“难受就去吐。”

“不是胃里难受。”林喻之抽了下鼻子,坦诚地补充,“胃里也难受。”

周时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拽住林喻之的两条胳膊把人往起拖,林喻之顺着他的劲儿站起身,可脚步不稳,结结实实地跌进了他的怀里。

“脚麻了。”林喻之可怜巴巴地说。

周时也未置一词。他不确定林喻之是不是借着酒劲投怀送抱。他们胸膛贴着胸膛,中间只隔着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他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林喻之平缓而规律的心跳,而那张沾满泪水的脸正紧贴着他的肩膀。

“我酒量不好。”林喻之又说。

周时也没好气地说:“看出来了。”

林喻之把脸在他肩头轻轻蹭了蹭,措辞诚实而谨慎:“我小时候,我爸夜里回家时总是喝得醉醺醺的,我很讨厌他那样。所以,我也讨厌喝酒。”他顿了顿,嗓音又染上了哭腔,“但不论他醉成什么样,从来都没有对我动过手。从小到大,我没有挨过任何人的打,一次都没有。”

头顶的吊扇吹干了肩上的泪水,皮肤微微发凉。周时也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很幸运。”

林喻之伏在他的肩膀上,很小声地重复了一遍:“周时也,我难受。”

他的眼泪冰凉,呼吸却滚烫,蒸热了周时也赤裸的前胸。周时也下意识地向后退开一点,林喻之却没骨头似的贴了上来。周时也倏地抬起手,用双手牢牢箍住了林喻之的腰。

“别哭了。”他语气僵硬,再次向后退开一点,警告道,“也别乱蹭。”

林喻之慢几拍地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感受到的那是什么。

他用醉酒的大脑没逻辑地想:真好。周时也喜欢男人。他喜欢周时也。

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也不是一个合理的地点,他们只相处了短短两天。可鬼使神差地,就像风支配帆,他的心被周时也支配了。

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的心跳频率突然变了,一下一下,强劲、快速地敲击着周时也的胸膛。他松开手,还没来得及向后退步,林喻之已经抬起了一只手。

银白月光抚摸着林喻之的黑发,林喻之抚摸着周时也的脸。

周时也的身上仍带着那抹淡淡的皂香,林喻之闭上眼,仰头将嘴唇轻轻贴上了他的嘴唇。

第6章

下午三点,林牧为风尘仆仆地走进办公室,林喻之正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见他来了,林喻之懒懒地喊了声“爸”。

“终于肯把头发染回来了?”儿子这头乖巧的黑发几乎算是近期唯一令林牧为舒心的事,他把外套挂在衣架上,简单地给了句评价,“挺好。”

他的声音有些哑,讲话时带着些鼻音,林喻之把手机熄了屏,转过头看着他问:“你身体不舒服?”

“昨晚有个酒局。”林牧为临近中年才得一子,如今儿子才刚大学毕业,他自己已是花甲之年,体力与精力都大不如前。他最近一直在外地跟进新厂落地的事,今天抵达岳城后,连家都没顾上回就直奔这里。桌上有杯马秘书提前为他泡好的红枣枸杞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问林喻之:“怎么样,厂里好玩吗?”

“你们怎么都这么说。”听他这么说,林喻之顿时来了点小情绪,他解锁手机,在屏幕上又划拉了几下,嘟囔着说,“我又不是来玩的。”

“还有谁这么说?”林牧为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问,“小文?”

林喻之撇了撇嘴。现在想想,居然只有宋忆文认为他是来脚踏实地干正事的。

他不说话,林牧为把保温杯放下,又问:“没想着玩,下车间第一天就喝了个烂醉?”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醉酒那天闹出的笑话果然还是传到了亲爹的耳朵里。林喻之郁闷至极,悔不当初。他对周时也算得上蓄谋已久,可在周时也眼里,他们才刚刚认识。认识两天就可以和对方接吻,周时也一定觉得他很随便吧。

可那个借着酒精冲动的吻没有让周时也对他的态度产生任何变化。一周过去了,若非必要,周时也在宿舍里连话都不和他讲。

仿佛那个一触即分的吻没有存在过。

他们又回到了初遇时的原点。

林喻之再次点开微信看了眼,周时也还是没有通过他的微信好友申请。

“社交应酬,难免要喝一点。”林牧为沉声提醒道,“但要记得,在酒桌上得始终保持清醒,失控的言行会让你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林喻之低头盯着手机屏幕没接话。这个道理不用父亲教,他已经身体力行地领悟到了。

熟人都知道林牧为有多溺爱儿子,可林喻之虽然贪玩任性,在大是大非上从没出过差错。林牧为没有继续说教,把身体陷进舒适的老板椅里,语气也平和了许多:“车间是要认真体验一下的,不仅能了解生产流程,还能了解工人们的想法,多在基层待待,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说到这里,他话锋陡然一转,“新厂区下周正式投入使用,我让马俊安排一下,带你去那边学习几个月,那边有几条全自动生产线,智能家居的研发中心也很有学习价值。”

“爸!”听闻此言,林喻之倏地在沙发上坐直了。

他立刻表态:“我不想去外地。”

林牧为眯了眯眼:“毕业后四处疯跑,现在倒不想出去了?”

“嗯。”林喻之一本正经地说,“我想家了。”

林牧为摆手道:“我看你不是想家,你是被我惯坏了。”

他看向办公桌上的双人合照。照片里的女人挺着七个月的孕肚,四肢却依旧纤细。她左手挽着林牧为的右臂,右手覆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露出了一对俏皮的酒窝。

他缓缓道:“你妈如果知道你被我养成这个样子,是要埋怨我的。”

自林喻之懂事后,父子二人极少会谈及林喻之的母亲,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片刻后,是林喻之率先开了口:“我才回来,你就赶我走。”

他这话用了撒娇的语气,带着些示弱的意味,林牧为没再提让他去新厂的事,只问:“我听宿管说,宿舍是你自己选的?”

林喻之没明白这问题是什么意思,但还是乖乖应了句“嗯”。

林牧为说:“换一个吧。”

“为什么?”林喻之呆了呆。

他重新品了品林牧为这一席话,不由得想起醉酒后第二天张梅在食堂里对他循循善诱的“教导”——“都跟你说了,不要和邬州人走太近,你要被他们带坏的。”

他难以置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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