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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只得解释道:“我为父王,刀山火海都能过?的,区区战事,又如何不能提刀上阵?”他抬眼,对上人的视线,缓声道:“如今,我既然?长大了,便明白了更多的道理。我为父王——既为父王的仁心,也为父王的百姓。”

那声息似笑非笑:“为寡人的百姓?”

秦诏垂眸,慢慢地开口道:“不,是为了百姓。他们既不是父王的,也不是谁的。”

燕珩微微叹息,又问:“私自领兵出战,你可?知?自己犯了军中大忌?本是要?吃杖子的。再论起来,寡人将你养的那等华贵,四处疼惜,却白添了这满身的伤……瞧瞧,像什么样子?”

秦诏答不上来。

他想?说,我这伤是为了父王,还想?说,我这伤是为自己赎罪……可?那些话太过?于沉重,不该说给他父王知?晓。而他父王,就该这样风华满身的倚靠在富丽燕宫中,赏花饮茶,闲看风月,不该听什么刀光血影、尸山肉海的消息才是。

燕珩沉了声音:“犯了错,便自个儿去?拿戒尺。”

秦诏愣了愣。可?见他父王神色并不像开玩笑,便跪行着,自桌案锦匣里取了戒尺来,递在人手心里。他忽然?低下?头去?,浑身筛糠似的颤抖起来。

还没打,却先哭了。

秦诏哽咽:“——父王好?久没打我了。”

燕珩将人腕子捞起来,垂下?睫去?,仍轻轻抽在他手心里,那话搁在唇边,挑起一抹笑来,再没有比这更温情柔和的口吻了。

“违抗军令,四处乱跑,私自出战,寡人自然?要?狠狠地罚你——秦诏,寡人问你,你为何将寡人的心肝肉伤成这样?……”

那尺子抽得很轻,带起一阵酥麻来。

秦诏不敢置信似的抬头,望着人怔怔地落泪:“父王……”

“还有,”燕珩睨他:“寡人要?罚你言而无信,自说在营中要?给寡人飞书?,还叫寡人‘万万要?回’,怎的一封都没写?”

秦诏都懵了。

他猛地扑到人怀里,声息哑得厉害:“父王。”

燕珩安抚地拍着人的后背,隔着布料,摸到了他背上所裹的厚厚绷带,心绪越发的复杂起来。

是了,他舍不得,他心软得厉害。

如今,秦诏留下?满身伤痕,都是为了他,他又怎么忍心收紧那绳索,将他从纯粹情志之中勒死?

罢了。

他的骄儿不过?眷恋不舍,方才亲他一下?,安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无声闷哭了好?一晌,秦诏才从人怀里退出来,抬起手背擦眼泪,又说:“父王,是我失态了,我……”

见他装模作样,燕珩好?笑,挑眉睨他,意味深长。

秦诏明白过?来,他父王原谅他,也心疼他。于是,他便拉着燕珩的手,再度去?摸自个儿的伤处。

那声息缱绻:“嘶……父王,好?疼。”

“不止疼,还有些痒——”秦诏见他顿住手,不肯再摸,便捉住人的手腕,抵在唇上,去?吻他的指尖,一根一根的、缓慢地啄吻。

他一面?吻,一面?抬起头来。

双眼虽含着泪光,却微眯起来,反逼视着他父王,视线带着极强的侵略性。

燕珩微怔,才软下?去?的心,都叫人啄“硬”了。这混账东西,全?是装出来的——什么长大了,分明是学得更坏了。

燕珩欲要?抽回手,但被人狠狠地钳住了。秦诏拿牙齿轻叩住他父王的指尖,顽似的咬了咬指腹的软肉,舌尖无意识地舔吸了一下?。

燕珩喉息一紧。

才怔愣了片刻……那热已经先一步滚起来了。

“父王……”

在他发作之前,秦诏终于松开了牙齿,带引着那只手穿过?襟领,破了衣裳阻碍,游走进去?,毫无阻隔的搁在心口,叫他摸住“砰、砰”的热烈心跳。

父王,您摸,这是我的——为您而跳动的心。

但秦诏学聪明了,他口中说的,是另一样话:“父王,您摸,这是我的……伤。”

“我想?知?道,父王……我这样浑身的伤,您嫌我丑陋了吗?”

燕珩掌心触碰着粗糙的绷带。

但那颗心跳动得厉害,带着少?年浓烈的情愫,在他掌心挣扎,越来越放肆,直至那答案几乎脱口而出。

“秦诏。”

“不许胡闹。”

紧跟着,压下?去?的声音,比殿外吹拂的风雨还要?沉。仿佛被羽毛轻轻摩挲过?去?,燕珩嗓息紧得发痒,欲要?抽回手来……

秦诏不满,捉住不放,又问道:“父王,您为何不回答?”

片刻后,沉寂的殿中,有少?年笑起来的声音和追逐着人偏过?头去?的视线:“父王,您为何不看我?……难道,您竟不想?我吗?”

方才跪在眼前,端庄行礼、声称要?告退的人;如今全?剥开了那层束缚,随着银甲褪下?去?的,还有隐忍和谨慎——在戒尺打在手心的那一刻,秦诏便知?道了。他父王今日,再忍不下?一分心骂他。

燕珩回转目光,睨着他哼笑,轻抽回手来。

“我的儿,不要?得寸进尺。否则……”

秦诏含笑,冲他眨了眨眼睛,那句话挑衅,却不是什么惹人怒火的姿态,而像是一种耐心的询问:“否则怎样呢?父王。”

燕珩坐直的身子有点僵硬。

他慢慢地倚靠回去?,后背慵懒压在椅背上,手臂搭放在身前,而后,抬起下?巴,用轻蔑的笑意睨视着秦诏,那脚却伸出去?,踩在人肩窝上——

力气?不算重。

却踩住了他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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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诏闷哼一声,吃痛,却不肯挪动。

“我的儿,让寡人来告诉你会怎样。——再敢放肆,你是要?吃巴掌的。”那脚更用力了些,将试图不退反进的人逼退。

可?秦诏却为那话,弯了嘴角。

他猛地抬手,握住了人的脚腕,而后微微转脸去?,用视线去?玩弄那白皙的脚背和漂亮圆润的脚趾,眼底的晦暗渐浓,“父王……”

燕珩瞧不见他的脸色,只轻笑:“嗯?——知?道怕了?”

若不是他如今的身子,经不起他父王狠戾一脚,他这会儿,必要?将唇贴上去?了。可?惜,才伤透养了没几日,要?是惹人生气?,兴许得再躺三个月。

秦诏咽下?渴望,缓声认错:“是,父王,我知?道错了。”

燕珩欲要?收回脚来,叫他恋恋不舍地握住,一时没挣得动。

那位挑了眉:“嗯?”

秦诏不敢忤逆,只得轻轻放开,视线却追随着人踩落下?去?的脚,将身体?躬得更低,他垂下?姿态,忍住胡乱飞舞的心思,只笑道:“可?父王,您还没有回答我。”

燕珩沉默片刻,才道:“并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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