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3


她满腹愁思,忧心忡忡:“好好的,苏夫人寻姑娘有何要事?”

昨儿夜里兵翻马乱,闹腾了整整半宿,松苓陪着沈鸢,也跟着一夜不曾合眼,她一颗心如今还悬在半空。

松苓拿眼珠子悄悄觑着沈鸢:“姑娘,刚刚苏公子说的那些……”

沈鸢垂首凝眸:“我还没想好。”

说起来,她和苏亦瑾昨日才认识,纵使苏亦瑾说得在理,她也不敢贸然相信。

沈鸢从怀里掏出荷包,塞到松苓手中:“这两日你在府里走动……”

松苓心领神会:“姑娘想让我打探苏公子的事?”

沈鸢点头:“知己知彼,万事还是小心为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有谢清鹤的前车之鉴,沈鸢行事越发小心谨慎,不敢有半点差池。

还未到书房,遥遥瞧见廊下苏夫人的身影,沈鸢上前福身请安:“见过苏夫人。”

苏夫人携着她的手,亲亲.热热往书房走,笑着嗔怪:“还叫夫人呢,也该改口。”

沈鸢迟疑,喃喃张唇:“……母、母亲。”

苏夫人眼角弯弯:“这才对。”

书房设有雕红漆戏婴博古架,博古架上或是贮书,或是供着玄武听经石,另有宝光珍珠珊瑚树。

酸枝木镂雕镶理石书案上高高磊着账本,苏夫人温声细语。

“依理,你才过门,合该让你多歇息两日。只是亦瑾这病……”

苏夫人扼腕叹息,“他不说,还拦着许太医不让同我们说实话,可他是我的孩子,我哪能看不出他是好是坏。”

苏夫人温声,“他今日还能醒来,已经是上天垂怜,旁的我也不敢奢求,只求他多陪我些日子。”

为着苏亦瑾的病,苏夫人没少殚精竭虑,鬓间也有银发。

“你是个好孩子,往后这家迟早是要交给你打理的。”

沈鸢骇然。

苏夫人捂唇笑道:“这样惊讶作甚?也用不着你忙什么,不过是让你跟着我学看账本。琴棋书画是闺中乐趣,会算账理账才是立身之本。”

这些事本是沈鸢出嫁前该学的,只是她上无母亲教导,父亲又是那样自私自利的一人,自然不会让人教她如何管家。

苏夫人并未藏私,手把手教沈鸢看账。又唤来家中管事,好让她认清人,顺道也给沈鸢撑腰。

将至掌灯时分,沈鸢陪苏夫人用完晚饭,这才扶着松苓的手缓慢回屋。

青石甬路,月影横波。

虹桥上系着玻璃风灯,放眼望去,波光粼粼,流光溢彩。

松苓提心吊胆数日,终于展露笑颜。

左右无人,她搀扶着沈鸢穿过虹桥,一手抚着心口,作西施捧心状。

“没想到苏夫人竟是这样和蔼可亲的一人,如此,大姑娘也该心安了。少夫人今日给我的信我也送去了,想必大姑娘这会也收到了。”

今日在书房伺候,松苓习以为常,差点又唤沈鸢为“姑娘”。

怕给沈鸢招惹不必要的祸端,她如今都一并改了口,只以“少夫人”相称。

“我今日打探一周,只听他们都说苏公子自幼体弱,往日不大出门。他待下人向来亲和,府中上下都对他赞不绝口。”

不单是苏亦瑾,连着苏老夫人和苏夫人,松苓也打探得一清二楚。

她长松口气:“还好这苏家不是什么狼窝虎穴,不然这日子真不知怎么熬。”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ī???????ē?n?②?〇???????????????则?为?屾?寨?佔?点

暖阁处处掌灯,烛光透亮。

松苓伺候沈鸢盥漱,又移灯放帐,悄步离去。

屋内杳无声息,针落可闻。

沈鸢坐在双鸾菱花铜镜前,透过铜镜,悄悄觑视身后的苏亦瑾。

尚未出声,忽然听见南烛隔着楹花木门说话。

“公子,东西搬来了。”

竟是一张紫玉珊瑚屏榻。

两张榻放在一处,中间隔了一方广绣百鸟紫檀屏风。

互不干扰。

苏亦瑾掩唇,轻咳两三声。

他本是想和沈鸢分房住的,可惜苏老夫人听信那道士的话,认定沈鸢是苏亦瑾的福星,不可离远了。

苏亦瑾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

有屏风挡着,且两张榻子之间相隔数丈,比同卧一榻不知好了多少。

苏亦瑾声音很轻,伴着一点咳嗽过后的沙哑:“委屈沈姑娘了,待明日我再去找祖母。”

“不必劳烦,这样就很好。”

苏亦瑾自己本就是病人,起身说话都得强撑,沈鸢自然不会强人所难。

烛光吹灭,一室昏暗。

廊下檐铃晃晃悠悠,荡起满湖春水。

沈鸢枕着手背,辗转反侧,寤寐难眠。

她盯着窗外的月光看了许久,倏尔又悄悄起身,将枕边的木匣抱在怀里。

苏亦瑾给的和离书赫然在匣中,连着沈殊送给自己的金樱桃酥,还有两枚书签。

也不知道那位公子如今可还好,对方并未报上家门,只当沈鸢去寻书坊的刘掌柜,想来身份不便世人。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低低的两声咳嗽。

那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吵到自己。

暖阁并未掌灯,昏暗无光。

衣物窸窣,苏亦瑾摸黑起身,清瘦身影映在屏风上,无端唬了沈鸢一跳。

她无声握住八角几上的烛台,一双黑眸牢牢盯着屏风上的黑影。

却听那声音渐行渐远,似乎是往外走了。

长夜悄无声息,一丁点动静落在暖阁中,如荡起阵阵涟漪。

沈鸢屏气凝神,侧耳细听。

可惜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是出去了吗?

不对,她也没听见开门声。

思及苏亦瑾病怏怏的模样,沈鸢一颗心骤然提起。

总不会是又晕倒了罢?

来不及细想,沈鸢忙忙披衣起身,她胡乱抓过枣红织金缎狐裘,拢在肩上。

夜色朦胧氤氲,借着窗外缥缈的月光,沈鸢只能瞥见珠帘后苏亦瑾模糊的身影。

他似是疼得狠了,一手抵在桌上,身子蜷在一处。沈鸢大惊:“……苏公子?”

骤然响起的声音唤回苏亦瑾的思绪,他一张脸惨白如纸。

沈鸢扶灯过来,烛影摇曳,跃动在苏亦瑾眉眼。

他一只手颤颤巍巍:“药、药在那边。”

暖阁再次点灯,沈鸢颤抖着手递上药丸,倏尔又想起自己还没给对方倒水,忙拎起铜水壶猛倒下一大杯。

连着药一起送到苏亦瑾手边。

眼见对方气息不似之前那样急促,沈鸢紧绷的身影渐渐舒展。

“这是……人参保命丸?”

苏亦瑾惊讶:“你学过医?”

“不算学过,只是略懂一点皮毛罢了,不敢在许太医跟前班门弄斧。”

沈鸢轻声细语。

“人参保命丸中含有木芸粉,可作止血之用。”

“……木芸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