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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桂娟说:“我没钱。你昨天就拿了一百块,今天可没有四百块给你。”
傻子说:“有。”
孙桂娟又扬起音量:“什么?”
傻子说:“包里,有。”他指了指孙桂娟的小腰包。
孙桂娟的胸脯起伏得大:“你居然还敢……”
“哎哟,说什么呢?”一个清亮的女声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来者穿着大红色的羽绒服。小巧的银色方扣别在红色腰带的正中央,紧紧地箍着女人的腰,女人的皮肤白得温柔。她的头发被烫成时髦的卷短发,栗金发色很是显年轻,明明五十岁了,瞧上去像是四十不到。
猛然间瞥见笑起来眼角都没起皱的郝俪霞,孙桂娟硬是憋下了一胸腔的怒气。她笑:“俪霞,你怎么来了?”
郝俪霞说:“我听着里头声音有点大……欸,这孩子是要四百块钱?”
她掏出钱包,抽了四百块出来,递给傻子,说:“我给你吧。”
孙桂娟看见那细白手腕上的铂金手镯,和被轻飘飘递出来的几张一百块。她挡住钱,微皱着眉,说:“你这人,怎么说给钱就给钱,我们怎么能平白拿你的钱呢?”
郝俪霞是镇上工程队包工头赵岗济的老婆。他们是镇上人尽皆知的模范夫妻。赵岗济比郝俪霞小了足足八岁,且听说还是他死皮赖脸,追了两年才追到郝俪霞。婚后他更是对郝俪霞好得没话说。
闻言,郝俪霞笑道:“也不是。这几年,赵岗济有时工程缺人,不是叫这孩子去帮过好几次么。他干活勤快,不偷懒,一个能顶两个的活。我当时说了好几次要给工资,您又说不要。本来就是要给的呀,满打满算,其实还不止要给四百块呢。”
说着,她把钱塞到傻子的衣兜里,说:“不是白给的,是之前的工资。你帮我们干活的报酬。没事,拿着拿着。”
傻子捂住兜里的五百块钱,说:“哦。”
孙桂娟瞧见傻子接了钱,又见郝俪霞笑得大方,面上的神情短暂地扭曲了一下。她也笑道:“那行吧。那你就接着。俪霞,你太客气了。总共也没帮几回。”
郝俪霞说:“不能让孩子白干活。没事。哈哈,兴许以后还得要他偶尔帮个忙呢。”
孙桂娟说:“行啊。街坊邻居的,互帮互助是应该的。”
傻子拎起一旁的蛇皮袋,说:“奶奶,我出去了。”
“欸,”孙桂娟说,“好。”
待傻子和郝俪霞都走了后,孙桂娟走到卧室。她拿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镜子里那张脸,是她的。她这个人,体现在了她的皱纹、眼睛、嘴角的弧度里。郝俪霞同样如此。孙桂娟丢了镜子,不想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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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收工早,下午五点多,赵岗济回到家里。
郝俪霞做了一荤两素和一汤。赵岗济问:“今天怎么还做了三菜一汤?”
郝俪霞说:“看你最近忙,今天好不容易下班早,多做点给你吃。”
赵岗济“嘿嘿”一笑,说:“有老婆就是好。”
郝俪霞说:“那是你遇上了我。又漂亮,又会做饭,你上哪儿找去?”
赵岗济搬着凳子,挨到郝俪霞旁边坐,去亲她的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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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俪霞脸红,推他,笑嗔:“四五十岁了,你还当自己二十岁。”
赵岗济说:“就是七八十岁,你也是我老婆。我想亲就亲。”
郝俪霞没他这样厚脸皮,转移了话题:“你那个工地上缺不缺人?”
赵岗济说:“还好。人手有点紧。但现在还应付得过来。”
郝俪霞说:“你什么时候缺人了,可以叫孙桂娟家那个孩子去帮忙。”
“哦。”赵岗济说,“是。他能干。只是前几次都没让给钱,再叫他我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今天路过废品站,给他塞了四百块。”
“挺好的。”
郝俪霞说:“他不耍心眼,又长得人高马大的,有力气。你找他帮忙,你也划算。”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郝俪霞说:“瞧着挺可怜的。我估计孙桂娟不可能给他多的钱。他给孙桂娟干了多少活啊,哪有这样的道理?以后他要是给你干活,你记得跟他提一声,叫他别跟孙桂娟说,自己留着钱。”
赵岗济应:“行。”
-
西街街尾。晚上八点。
常舟俞听见屋外传来一阵逼近的脚步声。猛地,脚步声在门口顿住了。而后便是一个男声。
“开门。”
常舟俞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是一个青年男人。男人正吸着烟,见门被打开,便扭头把吸得只剩个烟屁股的烟吐到地上,拿鞋碾了碾,而后进了屋。
第6章
经一阵频率不一的碰撞,木床床头紧挨着的墙壁上的灰簌簌掉了一地。
陈强穿好衣服。
常舟俞还躺在床上。他侧躺着,垂着眼皮,眼神直直地钉在地板上某个随意的点。
陈强看到常舟俞的腰。它像一轮被黑夜吞噬了半身的弯月,只是现在弯月上有些红色的印,白色的浊,不再象征着皎洁,不再只可远观。
“你可以换个地方住。”陈强说。
常舟俞没应话。
陈强推了推桌子,说:“这些家具太旧了。还有门也是。那破木门,下次我都不用敲,踹两下就能踹开。”
常舟俞说:“你可以踹开。”
陈强沉了声音:“你非得这么说话?”
常舟俞说:“不然呢。”
陈强深呼吸一口气。他拉开常舟俞木桌下的抽屉,看见里头放置的一小沓钱。他一眼便能瞧出来那里至少有小两万。他摸了裤后兜,也塞了些钱放进去。他合上抽屉,发出“嘣”的一声,问:“齐望锐什么时候来找你了?” w?a?n?g?阯?发?b?u?y?e?i????????€?n???????Ⅱ???????????
常舟俞答:“上周。”
陈强没立时说话。过了片刻,他说:“除了我,只有他吧?”
常舟俞说:“关你什么事。”
陈强沉默几秒,猛地迈步走近常舟俞。他用虎口狠力捏住常舟俞的下颚,往上一抵,盯着常舟俞命令:“再说一次。”
常舟俞没看他,说:“是。目前,只有你们两个。”
陈强冷笑:“你的意思是,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别人了?”
常舟俞慢慢地望向低头注视他的陈强,说:“我怎么知道呢?陈哥。”
闻言,陈强缓缓松开了几乎撑得上在掐人的手。他面无表情,说了两声“是”说完,他没再看常舟俞,扭头快步离开了屋内。
知道人走了,常舟俞还一动不动地躺着。等身体冷得像冰一样,所有热度和味道都散了干净,他才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
陈强冷着脸,步伐急重地走出巷子。
临走出巷子口,陈强与一个比他稍高些,正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