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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
不等她开口,陆鹤南主动报备:“我有个朋友今天上午来北城,我一会就去机场接他。”
“哪个朋友?”
这个问题是梁眷条件反射随口问的,陆鹤南的朋友不算多,有一个算一个,她就算没见过,也或多或少听过。
“钟霁。”
余光瞥见梁眷眼底的疑惑,陆鹤南怕她误会,忙解释:“是个男的,最近这几年刚认识。”
梁眷轻轻点点头,压下心中无端泛起的酸涩。
分开了这么多年,缺席了他的生活这么久,不清楚他的新习惯,不认识他的新朋友也很正常,她不应该这么矫情。
太过矫情,会让人厌烦。
恰好红灯亮起,车子顺着前方车流缓缓停下,陆鹤南敏锐地察觉到身边的气息再次莫名落了下去。
他将手从方向盘上移开,温热的手掌轻轻握了握梁眷冰凉的手:“等我接到他,再把他介绍给你认识。”
梁眷今日到的早,走进片场的时候,男女主角还没有化完妆。
自她重新和陆鹤南在一起,便顺理成章地不再和剧组同事一起住在香洲酒店,而是搬到观江府与陆鹤南同住。
电影剧组为了节省资金,拍摄进度都是争分夺秒的,开工早收工晚,可两个人愣是生生坚持了将近两个月,谁都没有抱怨过一句通勤路上的麻烦。
错过的时间已经太久,余生能够牵手相拥的每分每秒都是那么弥足珍贵,合该好好珍惜。
总制片人蔡磊在业内混了许多年,虽是和梁眷第一次合作,但也知道她的工作态度,虽然稍感惊讶,倒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只是每天清晨开工,见到小腿绵软,连走路都直打颤,眼底泛着浅浅的青色,面色却很红润的梁眷,他总是忍不住多关心几句。
“梁导,昨晚这是又没休息好?我记得昨晚收工挺早的呀。”
蔡磊站在导演组棚底下,递给梁眷一杯温热的咖啡,停顿半晌感慨道:“观江府距离片场,是有些远了”
梁眷不自然地轻咳了两声,脸色也有些红,扭扭捏捏半天,最后只能点头称是,再道上一句谢谢蔡总的关心。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无论收工多早,也不耽误她被某人折腾到后半夜才能睡吧?
蔡磊轻珉一口咖啡,眼睛一亮:“要不您还是和陆先生住香洲酒店吧,住酒店虽然比不上住在家里,但省去通勤时间,你们也能多睡一会。”
这个建议梁眷也曾跟陆鹤南提议过,但陆鹤南只考虑了一秒钟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给出的理由是:“酒店房间隔音不好,你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晚上容易吵到别人休息。”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梁眷立刻心虚噤声,不敢在这件事上跟陆鹤南犟。
不过陆鹤南也有体贴的时候,瞧见梁眷在车上怎么睡都睡不够的可怜样子,他也动过几分恻隐之心。
“要不然我在你片场附近再买一套房子,既方便你工作,晚上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影响到别人。”
梁眷犹豫了一瞬,刚想点头答应,就被陆鹤南温温柔柔的后半句话给吓了回去。
“宝贝,这样省去来回路上的时间,我们每天就能多出两个小时,一个小时给你睡觉,一个小时给我,好吗?”
他好公平,还知道讲究一人一半,而不是不讲理地将这两个小时尽数霸占。
少睡一个小时,和少折腾一个小时,梁眷当然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
困一些就困一些吧,总比腰腿酸麻走不了路要好。
放空的思绪,被蔡磊没话找话的闲聊声硬生生打破。
“陆先生今天没跟您一块来?”他朝梁眷身后张望了半天,也没如约看见那道清冷矜贵的身影。
梁眷怔愣了一下,握着咖啡杯的手暗暗用力,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空落落,又重新涌上心头。
失神半晌,她若无其事的笑了一下:“他去机场接一个朋友,晚些再来。”
上午十点,自京州出发的一架航班准时在北城国际机场降落。
陆鹤南没在航站楼等钟霁,而是给他发送了停车场的位置。
“我这是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让陆董给我当司机。”钟霁将随身行李扔进后备箱,又熟稔地拉开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坐了进去。
陆鹤南拧着眉,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钟霁调节了一下座椅位置,又系好安全带。
算了,反正他是个男的,就算坐了一下副驾驶,眷眷应该也不会生气。
车子缓缓驶入地面,车窗外刺眼的阳光让钟霁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真是没想到,北城的夏天原来也这么热。”
陆鹤南轻打方向盘,将车子并入快速车道:“你来的时间点不对,北城最好的时候是十一月初,刚刚入冬的那半个月。”
“你一个京州人,对北城这么了解?”
陆鹤南睨了他一眼,没说话。
钟霁猛地一拍脑门,傻笑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喃喃自语:“是我记性不好,忘记你和北城之间的渊源了。”
“钟医生。”陆鹤南目视前方车流,一板一眼地唤他,“我对你的专业素养表示怀疑。”
“你看上去不像之前那么排斥我了。”钟霁偏过头,笑得很温和。
从见面到现在,他和陆鹤南的对话虽然只持续了几分钟,但他已经敏锐地捕捉到陆鹤南周身气氛的变化。
陆鹤南冷着脸实话实话:“我从来都不排斥你。”
“我知道,你排斥的是自己的病。”钟霁耸耸肩,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遥想他初次和陆鹤南见面,是在京州壹号公馆。
甫一踏进门,钟霁就闻到了一股很轻浅的血腥味,虽然这处房子里里外外都被人用心清理过,但钟霁清楚地明白——他即将要接手的这个病人曾在几天前,试图以一种很惨烈,却也很无声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那时的陆鹤南坐在书房里,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一层绷带,面前堆着一沓又一沓待他批复的文件。
见到钟霁的第一面,他连眼皮都吝啬抬起,只冷漠地说:“出去。”
那种对世事乏味、颓败、了无生趣的样子,与现在坐在他身边,会与他开玩笑的陆鹤南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思绪回笼,钟霁将视线重新落在陆鹤南身上,这一次的目光多了些探究与审视的意味。
“最近怎么样?你看上去真的挺不错的。”
陆鹤南愣了一下,得到心理医生的夸奖或许是一件好事。但他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沉默半天后,最后说:“我离婚了。”
钟霁耸耸肩,一副早就知晓的姿态:“我知道,中晟集团官网上那么声势浩大的声明,想忽视也很困难。”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