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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
封燃站在阳台上,阳光照进来,晒得人浑身暖烘烘的,他还有点懵呢,清清嗓子:“什么情况啊?先说重要的。”
封晴说:“那个沈执,病得很重。”
封燃皱起眉头:“最近谁又联系你了?沈渊?还是妈妈?还是……”
“不是不是,你先听我说,”封晴说,“和他们没多大关系,是我,我回江市找同学,然后遇见了沈渊,他带我去,看了一眼沈执。”
“不是,你一个人和他过去,万一有个好歹呢,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封燃抬高嗓门,身后陈树泽发出些许响动,收敛了些,“说吧你去都干嘛了?”
“哎呀你凶什么,”封晴着急道,“我和我朋友两个人,一起过去的。没怎么,当时沈执在休息,根本不知道我去。我就远远地看了一眼,待了没十秒钟。沈渊说,沈执查出癌症不肯治,我看他真挺严重,不像假的。要不你去看看吧?不过你不去也行,没有人逼着我劝你什么的,你自己作主。”
封燃一时间说不出话,不过分开几个月,沈执他,病这么严重?
他喃喃地说:“他、他怎么回江市了?他怎么会……”难道是因为自己?
不可能,沈执怎么会知道他回来……
“我不知道,他在城南区租了一个小房子,地址是……”封晴踌躇着说,“哥,没准他真快、快死了,你……”
“别说了。”封燃突然开口打断。
封晴也觉得不太吉利,说:“行我不说。其实我挺烦他的,尤其是之前,他一个人霸占着你,不让你和别人联系什么的。我本来不想去,沈渊一把鼻涕一把泪,都快给我跪下了。我朋友说,去看一眼也没什么,我想想也是,就去了。去了后,没想到他变成那个样子。沈渊和我说,他的新画刚展出,就被买下了,赚了八十多万呢。可人都这样了,要钱有什么用?造化弄人啊……”
封燃久久地站在阳台上,指尖的烟燃尽了,浑然不知。
一转身,陈树泽坐在背后沙发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怎么,又和你前男友有关?”
封燃点头。
“他生病,我想去看看他。”
“生病了?很严重。”
“是。”
“那他还给你转账?不会有诈吧。需不需要我报个警?”
“不用,我去看看情况。”
陈树泽说:“那走吧。我换个衣服。”
“不行,我自己去。”
陈树泽坚持:“那我送你。”
封燃还是摇头:“我自己去。”
陈树泽静了静,说:“何方人士啊,让你这副样子。”
“哪样?”
“魂不守舍的。”陈树泽一笑,“从昨天收到短信就开始了。怎么回事啊封燃,你总不能在我床上,还想其他人吧?”
封燃无暇分析他这番话是刻薄还是拿乔,没说话,匆匆地穿上衣服说:“我走了。”
陈树泽始终在原处坐着,沉默着,一动也没动。
第68章 久等
他来到封晴所说的地址,敲开那扇铁门。门面生锈,敲时铁皮晃动,哗哗作响,吵得他心头忐忑。
开门的是沈渊,一见他,表情如白日见鬼。
“你……你怎……”他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封燃说:“怎么,不欢迎?”
沈渊低声下气:“不是不是,你能来,特别好。我、我真的谢谢你。他睡着了。”
正如封晴所说,这间屋子与公寓相似,老旧、狭小。封燃跟他进屋,走两步便到卧室门口。
沈执就躺在床上。
封燃一刹那如冰块般,通体冰冷,当场凝固。
是沈执,是他许久未见的沈执。
沈执薄薄一片如同白纸,阳光照上去,皮肉透明的一般,一碰就消失了。
封燃屏着气迈进门。那具身体躺在薄被里,俨然已经骨瘦如柴,颈窝深深凹下去,胸脯微弱起伏,仿佛连呼吸都是破碎的,不堪一击的。
没有人夸张,随便谁来看,都看得出沈执已病入膏肓。
幸灾乐祸?心如刀割?百感交集?
——都不是。他是种什么心情,他自己也说不清了。
他只是一下子觉得,走不了了。
不止是今天,不止是身体。
沈执是好手段的。用一把锁,锁住他的腿,用一身病,锁他的心魂。
手机铃声大作。
是何川打来的电话。他手忙脚乱地关上声音,可沈执还是醒了,被子一动,有些困惑地睁开眼睛。
看到封燃的霎那间,他瞳孔一震,流露出湿漉漉的水光,强撑着,要坐起来。
沈渊疾步上前:“哥,哥,你醒了。别乱动啊,好好躺着。”
他一向粗手粗脚,不懂沈执想干嘛,见他神色异样,怕他怨怪,慌张地解释:“我没让他来,是他自己来的,就刚才,他敲门进来的。”
“你出去。”沈执低声说。
沈渊愣了愣:“我?”
“出去。”
“……好。”沈渊站起来,退出去了。
狭小的卧室,隔着一二米远,两个人都屏着呼吸。
心跳声俱是震耳欲聋,都担心被对方听去,于是或移开目光,或调整呼吸,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尴尬得如同十来岁情窦初开,头一回同处一室。
沈执从汹涌的惊愕之中回神,封燃真的来了,在这么近的距离。那天离得远,不如现在看得真切。
他的香水换过了,头发蓄的比从前长。还带了耳饰和戒指,真好看……沈执向他微微抬起手,吃力地,微笑着。
沈渊在门口看见这状况,几乎就要冲过去,一把推封燃过去时,封燃以更快地速度蹲在床前,握住沈执的手,紧紧地。
“久等了。”他轻声说。
陈树泽再一次拜访银铺。
何川正忙着对账,见他来了,停下手中活,脸色愈发无精打采,只差把“不欢迎”仨字写在脑门上。
陈树泽笑了笑说:“何老板,好久不见啊。”
何川没答应。
“封燃今天早上一声不吭从我那儿走了,说要找他前男友,也不让我一起去。”陈树泽每说一个字,何川的脸色就黑一分,他仿佛浑然不知似的,认真询问,“他前男友的事,你知道多少?”
何川问:“你为什么找我?”
“你不是和他很熟么,”陈树泽字字珠玑,“毕竟打小的交情。”
何川:“……你查我。”
陈树泽冷笑:“我只是好奇。他大学时身边是些什么人,我都知道,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你来?小时候和他同乡,同一个小学、初中和高中,只有大学不在一处。他替人顶罪的公司,你在那里实习,他出狱,你在他老家开商铺,他回国回了江市,你又在江市。你说,这是天意,还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