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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会回头。”

从古至今,只有皇家解除婚约,而女子,要么依赖夫君稳拿凤印,成为失宠被废的皇后,又怎能自专?

“如此也好。”沈菱清释然道:“你这小脑袋瓜,别说还没进宫,就是进宫,以后三宫六院你如何招架?还不如和姐妹我一起在京城快活。”

沈菱清父亲隐居山中,无人看管她,她也甚是大胆,这几年不断和年轻好看的小郎君私下有瓜葛。

“我认识好几个京城俊朗小郎君,以后诗会茶会蹴鞠赏花,你也来玩玩。”

姜诺忍不住摇头道:“我大胆,你也大胆。”

“我是第一个提出退婚的准皇后。”

“我呢,第一个教唆退婚皇后去找小郎君。”沈菱清也笑了:“我们不愧是知己,算来也都该青史留名。”

两人相视一笑,菱清掌心的温度,让姜诺心头安定了几分。

沈菱清低声道:“此事……你要如何做?”

“先和……陛下说清楚……”姜诺垂下长睫,遮住浅褐色的眼眸:“他既说是表妹,那以后……做回表兄妹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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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诺站在窗畔,望着静谧安定的云涌,手心残存着菱清的温度,她轻轻握拳,侧首:“吉祥,你将那套皇后典范拿来。”

吉祥一听,登时欢天喜地去了。

这书是皇帝送来的,这几日姑娘从未曾看过,如今竟然主动说要看。

可见姑娘行事愈发稳重,也越来越晓得如何拢住君王之心了。

姜诺垂眸,缓缓翻阅书籍。

书里从皇后的一坐一行讲起,直讲到历代贤后的行事,书里的女子,皆是那般温婉谦和,心思细密。

李檄想要个行止有度的皇后。

从前,姜诺虽不情愿,却将这视为满分答案般,珍之重之,还难免对书中人物生出敬佩仰慕之心。

可书里的贤后,从来不是她想成为的人,她为何要用尽全力,将自个儿变得面目全非?

*

姜诺早早入了宫,王公公正巧在殿外,瞧见姜诺,却是一怔,姜姑娘今儿一身精致的月白色的罗裙,藕粉色绉纱半臂如薄雾般笼在肩上,勾勒出纤细单薄的肩背,一瞧便是易折懵懂的少女,唯有眉间花钿缀有一粒小小珍珠,她的芙蓉面半沁在珠光之下,如皎月下凡的谪仙般清冷柔韧。

他知晓姜诺是来寻李檄的,心里想着果然这次又是姑娘低了头,面上却笑盈盈的将姜诺迎入殿中。

姜诺进来时,李檄正低头批折子。

“来了,坐吧。”皇帝抬头,眼眸落在姜诺身上,定了一瞬后移开,如往常般吩咐道:“给姑娘奉茶。”

她向来听她的安排,这次却静静站着未动,殿中氛围登时一沉。

李檄微感诧异,终是抬了头。

姜诺亭亭跪地,举书过额,轻声道:“这是陛下送来的书,臣女自思不及,特来奉还。”

“正因不及,才让你慢慢学。”李檄眉目清冷威严,语气却还算柔和:“此事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朕也不急,你更是不可浮躁。”

姜诺微微一笑,眸光沉静,语锋却冰冷:“倘若臣女不愿学呢?”

这话出乎意料,李檄下意识皱了眉,未曾开口,姜诺已道:“陛下既然曾说臣女只是表妹,不若……就做回表兄妹吧。”

第5章 恳请陛下重选贤后

话一出口,姜诺指尖便开始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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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话慢,将重要的话提前练好,是李檄曾经教她的。

夜里,她睡不着,翻来覆去,流着眼泪,默念了很多要说的话。

可真到了面儿上,她终究只说出了这一句。

李檄放下奏折,语气微沉,目光微冷:“这话何意?”

姜诺脸色苍白,唇瓣轻颤,声音也微微哑了:“皇后之位,臣女不合适。”

“姑娘身子不适,你去请太医。”李檄倒未曾变色,他先打发走了呆若木鸡的王公公,才将她扶起,语气微微严厉:“你今日累了,先去偏殿歇下。”

姜诺未曾退下,抬眸定定望着李檄。

话说到这份上,李檄仍未曾有半丝慌乱,那般气定神闲。

那般气定神闲的想平复此事,而平复此事的方法,便是让自己快些退下。

从前的自己甚爱他的矜冷自持,如今才晓得,那只不过他本就是淡漠疏离的人。

看姜诺一动不动,李檄皱眉,压下心里难以捉摸的烦躁:“有话便说,朕没时辰和你赌气。”

姜诺听了这话,唇角反而勾起淡淡的笑意:“臣女明白,臣女一直都明白的,陛下在忙,没时辰和臣女赌气,没时辰和臣女谈天,也没时辰陪臣女用膳。”

“陛下让臣女把日常想对您说的话写成折子,臣女写了,也像旁的臣子那样每日都递折子,等到陛下哪日有时间了,才给臣女三两行批注。”

语调却并无怨气,反而有几分释然。

李檄并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处,皱眉道:“诺诺,你果真对朕心生怨恨了。”

他平日国事繁忙,自不会听她絮叨,她平日想说的也多,左右都是些不打紧的琐事,还不如直接写到一起呈与他,他瞧着也方便,况且他每次都是先看她的折子,且都是耐心批复的,她还要如何?

姜诺面颊上覆了一层薄薄烟光,却是云淡风轻的笑了:“臣女不怨,臣女无需陛下也能很好,订婚宴是臣女独自备下的,您生辰时的孔明灯,臣女等了很久,想和您一同放,可您却吹熄了……”

“布置宴会臣女很开心,可陛下折节临顾,发了一通脾气,订婚宴便不好了。”姜诺仰头,眸中终是噙了泪水:“孔明灯本也极好好,可自那次之后,臣女瞧见孔明灯,也便唯有伤心了……”

他未曾给她欢乐,反而在不住剥夺她获得快乐的能力。

可这一辈子若处处不快活,倒还不若一人安稳清净。

李檄英俊的剑眉紧蹙,心下略有不耐。

史书上旁的贤后,这个年纪已是管治六宫母仪天下,姜诺却偏偏执意于一灯一盏的,哪儿还有皇后做派?

心里这般想,语气仍未起波澜:“朕晓得了——苏州刚送来了一批露霞宫缎,明儿就让王质亲自送你府上。”

若是别人,这便是搪塞,可对李檄而言,便是最大的示宠和让步,姜诺低头谢恩道:“陛下恩宠,臣女心领了,可臣女既已对陛下说明,便不该受这后宫之赏。”

李檄皱眉,姜诺微垂着脑袋,鬓边的发挽到白净的耳后,甚是清冷疏离。

望不到她眼里一贯的情深脉脉,李檄心头说不出的烦躁,微叹道:“诺诺,你也知如今朝局复杂,边境未稳,你不为朕分忧也罢了,还非要如此和朕置气?”

姜诺轻轻闭眸。

这便是她倾心十年的良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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