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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却如剔透冰玉,冷而锐利的眸光直直射向谢氏:“伯母和母亲最是要好,想来不会让她魂魄难安,伯母最是体恤侄女,想来也定会成全我这微末孝心。”

姜诺身侧也站了和尚和工匠,只等她一声令下就前去勘验。

“你……”谢氏被说得哑口无言,末了道:“你也不必总抬出你的亡母,我自问从建塔到立碑,事事都为她尽了心意,你那时年幼,事事都是我来操持,你如今长大了,却这般咄咄逼人,难不成是觉得我这些年所做之事,有愧于你吗?”

周围登时响起窃窃私语,谁不晓得承安侯府看顾弟弟家的孤女多年,吃穿用度样样都是最好的,还为她打理父母之事……如今她不思回报,还突

然这般咄咄逼人,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万盈盈此刻也低声道:“诺诺,都是一家人,谁查看不一样呢?这塔向来是母亲照管的,如今你却要自己派人去查看,岂非是在说母亲所做不周到?此事就由得母亲吧。”

“由得她?”姜诺短促的轻笑一声,眸光却灼灼隐着簇簇火焰:“这是为我母亲所建的塔,母亲一生磊落,为朝廷做了多少慈善之事?为何这塔却讳莫若深,不敢让人勘验!”

谢氏冷冷道:“有何不敢,只是不必如此费周折,你母亲不也是姜家的媳妇儿?本就是我们的家事,何必兴师动众?”

正在僵持,忽听身后有人跪地请安。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李檄也领着身穿袈裟的皇家僧人,和一队禁卫来到了姜府。

李檄眸光微微一转,最终落在姜诺身上:“有何事?”

皇帝驾临,众人讶异慌张,可姜诺却丝毫不见惊慌,平静得仿佛早就知晓皇帝要来:“回禀陛下,母亲托梦给我,说是日夜不安,请我重新为她修塔,臣女想查塔一番,却被伯母拦下。”

李檄冷淡的黑眸掠过谢氏,谢氏登时惊了一头冷汗,结结巴巴说完了自己所想,末了又道:“陛下明鉴,这塔一直是我打理的,已经查看过不止一次了,姑娘说夫人托梦,修缮一次倒没什么,又何必让人爬高上低,再次惊扰亡魂呢?”

李檄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夫人这么怕惊扰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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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语气甚是平静,却激得谢氏背脊一抖,她赔笑道:“这……这毕竟都是一家人,臣妇也不愿打扰影响她啊,再说臣妇这也是怕耽搁了吉时啊……”

李檄眼眸沉静深邃,看不出任何涟漪。

看皇帝丝毫没有退让的模样,谢氏有几分无措的扯了扯唇角,对下头人低声吩咐道:“还不快去查查!”

本来只想做个样子就下来,谁知李檄的声音响起:“各位师傅也请去查看一眼,万不可疏忽。”

谢氏肩头一抖,面色登时惨白。

皇家的那些和尚围着塔看了半晌,一个个煞白着脸,却未曾回禀一句,姜诺见状,知晓让他们主动出面怕是不能够,站出来道:“这抚魂塔可有异常?”

她特意加重了抚魂塔这三字。

那些僧人面面相觑,一时都不敢出言。

这可是皇帝姨母,殉国将军之妻的抚魂塔,十年的抚魂塔,若有异,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姜诺转身,静静跪在李檄面前,将那塔图递到李檄面前:“陛下,我父亲英勇殉国,母亲生前贵为诰命,扶国救灾,捐赠金银无数,身后未余这抚魂塔一座,可这塔,非是抚魂,竟是镇魂,还请陛下看在母亲一心为国的赤诚上,彻查此事!”

一言既出,众人大惊。

李檄心口猛然跳动,稳了稳心神,才冷冷扫视过那些僧人:“此言可当真?”

众僧人看事情已挑了出来,立刻将实情禀告:“回陛下,这确确实实是镇魂无疑。”

李檄听罢,心口倏然一阵急痛,他不由低眸去看姜诺,姜诺仍安静疏离的跪在地上,发丝上唯有一根素色的白玉簪子,脊背挺直,未曾哭闹,也未曾崩溃,她沉静自持,顶着周遭或观望,或冷漠,或怜悯,或兴奋的眼神。

李檄恍然间突然想到,姜诺因了和旁人比赛输了,坐在宫墙根委屈哭泣的模样。

她的一颦一笑,向来不会对他隐藏。

可她如今真的长大了,不会轻易的流泪,不再索要他的纵容呵护。

哪怕受了比从前更重的伤,遇到更凶险的情形,她也未曾事先知会他,而是凭了一己之力,有条不紊的为母亲讨要公道。

她口中所言的,不是皇后之母,也不是陛下姨妈,而是扶国救灾,有关国体的诰命夫人。

就算到了此时,她也不愿借他的情……

李檄缓缓握紧拳头,将思绪拉回来,冷冷看向谢氏道:“你说这塔从前皆由你负责?”

“不是……不是……”谢氏面色僵住全身发抖,她未曾想姜诺真的就知道了这一切,甚至连图纸都有……

谢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陛下明鉴,这应该是那些修塔的工匠们大意了,或是……或是收了谁的好处来害我们家……”

“伯母,”姜诺声音轻柔,如月下湖辉清光:“如今你抵赖也晚了,画图的工匠已经亲口承认,你身边的银珠姑娘曾以重金许他,令他焚毁塔图……难道你的心腹,也是收了谁的好处,来害你吗?”

“这塔是你用我母亲的银子所建,耗时多月,设计严密,你当时日日监看,竟没发现半分不妥?”

谢氏咬死不认账,跪下喊冤道:“臣妇是真的冤枉啊!那人说是银珠,万一……万一是血口喷人呢!再说这塔,臣妇一个妇道人家又如何懂得,都是听那帮僧人工匠的话啊!若是臣妇心怀歹意,臣妇又怎会如此大胆,特意将这塔矗立在家中,这岂不是故意留下证据!臣妇就算再蠢笨,也不至于做出这等事啊!”

第39章 他怕了她眸中的凉薄

姜诺扯扯唇角:“我自不会无凭无据就来指认你,这些时日,我偶然遇见一人,伯母可还记得她是谁?”

王妈妈立刻上前,跪在李檄身边磕头道:“陛下,夫人出事时,奴婢和另外两个丫头始终跟在夫人身边,可事后,那两个丫头却先后被谢氏逼死!这是其中一人临死前的遗书,请陛下过目。”

这是那丫头写给妹妹的事情经过,一直被妹妹悉心存放着,王妈妈颤着手递给李檄,李檄匆匆扫罢,面色愈发阴沉。

王妈妈道:“这都是奴婢亲身所经之事,不敢有任何欺瞒。”

那纸上有多触目惊心,姜诺此刻的平静便有多让人心疼。

捏着纸笺的指尖渐渐泛白,李檄努力不带出情绪,语调平静而森冷:“证人证言俱在,也只得委屈你去刑部一趟,协助调查了。”

话音一落,立刻有禁卫上前,将还要伸冤的谢氏“请”去刑部。

万盈盈眼看婆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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