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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卫带走,全身颤抖,但也只是垂首侧跪在旁,一句话也未曾开口。
陛下亲至一事,定然有人告知了公公和祖母,他们二人都未曾出面,轮得到她一个媳妇抱不平吗?
*
刑部牢中高墙遮了光影,唯有一束斜斜的稀薄光影透过最上头的小方窗斜射下来,谢氏蓬头散发的坐在矮凳上,她已是饿了两三日,头晕目眩,眼前阵阵发黑。
可无论狱卒如何问,她都咬定了不清楚那塔,至于那所谓丫头的遗书,更是死不见鬼的诬陷!
大牢深处,李檄一身玄衣,壁烛幽然的光映在他漆黑的眸中,显出几分冷戾:“看来不动刑,她是不会开口的。”
“若是严刑逼供下她招认了,时日久了,也许会被有心之人说这一切不过是屈打成招。”姜诺站在李檄身侧,垂眸轻声道:“事关母亲冤情,臣女想暂缓用刑——臣女还有一法子,也许可诈出她。”
李檄垂眸,狱中烛火森然跳动,远处犯人的惨叫隐约可闻,姜诺垂睫的样子仍柔和温婉,说出口的话也是无比清醒冷静。
乍然知晓不堪的真相,又来到这等阴森可怖之地,
若是以往的她,想必早就拉着他的袖口,委委屈屈的叫着表哥,让他为她做主,让他给母亲一个公道了。
可如今,她调理清晰,步步为营。
她向来胆小,可如今到了此地,却连肩头都未曾瑟缩一下。
“诺诺……”李檄抿抿唇,他无比怀念姜诺曾经的依赖和天真,那明明是前不久的模样,可如今久远得就像是未曾发生过,李檄心口涌起难言的酸涩:“剩下的事,交给朕可好?”
像从前一样,信任他,交给他。
他还想让他们和从前一样。
“此事陛下不宜过多干预,以免旁人认为陛下和臣女有私,陛下故意偏袒臣女。”姜诺福身陈情,思路清晰缓缓道:“臣女已料想到她会如此,特意留了防备,陛下放心就好。”
“还有……”姜诺福得更深,头顶发丝在烛光的映照下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诺诺是臣女闺名,还望陛下……自重……”
“你……”
李檄缓缓垂下举起的手,他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害怕见姜诺的。
怕看到她如看陌生人的眼神,怕听到她句句冷漠疏离的话语。
他并不坚强,至少面对姜诺时,她的冷眼,她的凉薄,能轻易的击溃他。
李檄轻轻将脸扭向一侧:“表哥就是……想陪陪你……”
“像往常一样,那么多难捱的时光,我们不都是互相陪着彼此走过来的吗?”
毫无预兆的,胸腔里的心缓缓跳了起来,姜诺侧头,不去看烛火中曾经朝思暮想的脸,缓缓捏紧手中帕子:“是啊,能彼此相伴一程,已是幸事,实不必强走到终途,相看生怨,陛下,留步吧。”
说罢,她守礼浅笑着,一步步走向牢狱深处。
*
谢氏饥肠辘辘,桌上的烛光火苗忽然一闪,灭了。
火光熄了,牢狱阴森,回响着凄惨的嚎叫,如同深陷修罗地狱。
她登时如炸毛老鼠喊了声:“谁……是谁?!”
正惊慌间,忽然看到一女子从光影里飘荡出来,她衣袂轻摆,面色惨白,脖颈尚有勒痕,清秀的五官有说不出的眼熟。
谢氏吓得说不出话:“你……你是谁……”
“怎么?”那女子轻轻扯出一个幽然的笑意:“夫人威胁我,让我害死了主子,后来夫人又杀我灭口,如今夫人却都不记得了吗?”
谢氏吓得蹭一声从凳子上站起,她几日未曾进食,乍然站起,眼前发黑,看着倏然出现在面前的这张脸,更觉可怖:“是……是你……”
那女子不再说话,只轻轻幽幽的笑着。
笑声环绕在谢氏周遭,激了她一身鸡皮疙瘩,她吓得五魂散了三魂,嘶吼道:“不是我……不是我……”
“你……你别来寻我……我已经给了你银子,也为你体面办了丧事,我们已经两清了啊……”
“你不光背了我的命,还有夫人的……”那女子声音缥缈,如凄冷的琴音拨在心弦上:“你还欠夫人一条命……”
“那是她自己喜欢那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将这香给了她,她每日都要用,都是她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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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和她相公那般恩爱,没了她相公,她早晚也活不下去的啊!”谢氏手抱着脑袋,颤抖着嘶吼道:“我只是帮了她一把而已……我是帮了她……我是帮了她……我让他们团圆了……团圆了……”
周围登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周遭的壁烛纷纷点燃,一时间,照彻了狱中。
李檄,姜诺两人冷冷立在谢氏面前,他们身侧站着的,是刑部负责审案的官员。
谢氏目光呆滞,看着衣裙纤尘不染的姜诺,瓮动着唇说不出话来。
姜诺也并未曾打算听她说什么,她深深的看了谢氏一眼,淡淡道:“方才那女子,是被你灭口丫鬟的亲妹妹。”
说罢,她似是极厌了,冷冷俯视瑟瑟发抖的谢氏一眼,转身离去。
*
“陛下,经过审问,那谢氏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了。”王公公小心翼翼道:“当时她是先用一种云南进贡的奇珍香料配了线香,夫人有焚香的习惯,每每便要用上。”
“这奇珍香料偶尔用之可宁神,每日用却可摄魄,因此也被人叫为晓梦。”
王公公说着,将盘子上的香呈给李檄。
“庄生晓梦。”李檄拿起那香仔细看了看:“这香朕有印象,因极为稀有偶尔上贡,父皇当时只赐给了宫中爱妃,公主和权贵之妻,连母妃都未曾得到多少,姜府……不该有这香。”
“可……”王公公斟酌道:“姜府并不稀有,因为前几日,谢氏这罪人,又故技重施用这香给姑娘做了香囊……”
他看李檄幡然变色,立刻道:“不过姑娘得知了异常,立刻将这香囊当成证据扣了下来,如今也已送到了刑部……”
“谢氏其人,阴险狠毒,谋害国之诰命,大逆不道,妄图弑后,于家不慈,于国不忠……”李檄咬牙冷道:“择日处斩,谢氏一族皆流放三千里,至于姜府……”
李檄顿了顿:“再令刑部详查,朕要知晓他们每个人,都是否知晓,又知晓多少!”
李檄闭眸,姜家的那几口子,皆是姜诺的家人:“若是查到了什么,不要报于诺诺,先让朕过目……”
王公公噤若寒蝉:“奴才明白!”
李檄眸光落在那香上,是啊,他竟忘了,这名贵的香料,若是每日都在身侧,可令人神志不清。
萦绕在周遭的气息,是陌生的,李檄仔细回想,从不记得曾闻到过类似的香味。
可这晓梦,和不同的香去配,似是能配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