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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反复思量后已经想清楚的事实,再说出口,心底仍有几分怅然若失:“陛下如此想立我为后,并非是心悦我到非我不可,只是觉得我对您曾经有恩,可陛下并不……并不喜欢臣女啊,所以才会对臣女有诸多挑剔和不耐……”
“在北苑时的一切,都是臣女喜欢陛下才做的,并非对陛下有恩,陛下若真想补偿臣女,更该放手,让臣女能寻一得意郎君,相守百年。”
李檄心尖如同被尖锐刀刃狠狠切了一块,他登时皱眉道:“不许说疯话,朕……朕又不像父皇,后宫满是佳丽,朕身畔唯有你一人,怎会不喜你?”
“喜欢一个人,会想知道那人的心情,会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情,我喜欢陛下时总缠着您说些无用的话,可陛下从未想过和我分享什么?”
“喜欢一个人,会想利用一切时机见他,我总会找到机会来宫中见陛下,可我就算坐在陛下对面,陛下都未曾抬几次眼。”
李檄心口疼到撕扯,他低哑道:“诺诺,朕对你有愧有亏,可若是以此来定心悦与否,岂非太武断浅薄了吗?”
“喜欢一个人就是很简单的事情,”姜诺摇头,如春风吹过的清澈湖面,笑起轻盈的涟漪:“就像是风吹起,树叶会飘拂一样,一目了然,是藏不住的。”
“诺诺……你如此说,岂不是在诛表哥的心?”李檄眸中满溢心疼,他声音低哑,缓缓道:“姨母去时,你在我怀里哭,让我讲典故哄你入睡,每日看你睡下,我才能睡得着……我母亲将你托付在我手心,我们发誓此生互不相负她才咽下最后一口气,你难道要把我们的过往都否定吗?”
姜诺莞尔一笑,竟破天荒主动问李檄道:“那陛下如今觉得,我们如何是此生不相负?”
李檄注视着姜诺:“登上帝位,立你为后。”
姜诺精致的脸庞缓缓抬起,初夏的光影细细碎碎落在她浅淡的眸孔中:“陛下未曾心悦臣女,若是爱了,便会觉得冷落,疏忽,漠然,皆是相负,若是无爱,只为责任和报恩,自是立为皇后,便是此生不相负。”
李檄抿唇:“朕是否心悦你,朕自有定论,诺诺,无论如何,十年之久,朕竟未曾让你感受到爱意,这都是朕无可挽回的过错,朕这些时日已在弥补,你别拒朕可好?”
“陛下将我憧憬之事列下来伺机实现,也是想补偿挽回我,陛下并未有何事,期待和臣女一起做。”
“旁的事也一样,是陛下对我的亏欠,并非陛下对我的恋慕。”
姜诺很是干净利落:“陛下,臣女所说,并非是让陛下弥补,而是想让陛下知晓臣女并非您心悦之人,您莫要执念于臣女。”
李檄面色苍白,缓缓退后两步。
姜诺说出的话宛若隐于空中的利刃,字字如刀,冰冷无情的射向他,割入心口间,刺入骨子里。
第41章 她何曾为自己留过后路
谢氏被赐死在牢中,承安侯随儿子姜棠一起去了老宅,转眼,侯府便空了,唯留下了姜老太太和万盈盈,万盈盈已怀有身孕,她却未曾跟随姜棠回姜家老宅,以照顾祖母的名义,仍留在京城。
家里悄无声息的少了三个人,或被杀,或被贬,还皆是因了姜诺,一时之间,府邸安静得有些诡异。
李檄再三想让姜诺搬出侯府,可姜诺仍单独住在和侯府相通的单独府院中,只让六时关了通向侯府的门。
姜家的风波很快传遍京城,从朝廷到后宫,众人心里难免嘀咕,姜家出了这等事儿,算是倒了一半,这凤印怕不是真的要换人所持?
李檄给太皇太后请安时,太皇太后特意提起此事:“皇帝也知道了,诺姐本就执意要退婚,这也是好事,她本就不是当皇后的性子——可这毕竟是先帝所赐的婚事,若退而无名,难免落人口舌,如今他们家有了这等乌糟事,那天家退婚也是理所应当,陛下择日便告知天下,重新选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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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选后?
以往听到这些字,仍是出自姜诺之口。
可如今,太皇太后字字清晰。
原来,她早就将退婚一事告知了旁人,李檄心中微弱的希冀,终于粉碎飞散,灰飞烟灭。
诺诺是何时向太皇太后说起此事的?
她性子就这么急,从提出退婚到如今,也不过两个月,他还不敢置信无比怅然,她却早已说与太皇太后……
她说的时候,是坚定的毫无留恋,还是……也曾有过一瞬眷恋……
“陛下……”太皇太后微微不悦的声音传来:“此事陛下要早做定夺,为国选后非同小可,还是
要早做准备,免得误了事。”
为国选后。
李檄蓦然有几分恍惚,从前他也是如此想的,因此对姜诺的天真娇痴,也曾心生不耐,可等到她真的放了手,等到他真的有机会为国选取贤后,他却陷入失魂落魄的茫然。
“姜家所做之事,和她并无关系。”李檄缓缓道:“况且她心思缜密,筹谋得当,能为母伸冤,更让朕刮目相看。”
太皇太后皱眉道:“本宫让陛下以此事为时机退婚,本也是好意,诺姐也至少能顺顺利利嫁给旁人,若非如此,那为何会无故退婚?她要么是重病难愈,要么,就只能青灯古佛,当一辈子姑子去了。”
李檄的心狠狠一抽。
他差点忘了,身为臣子,身为女子,姜诺退婚之举,究竟要承受多大的代价。
更何况,她还是无依的孤女。
退了婚,这一生,她便再难有真正的亲人。
可这结果,她定然是反反复复想过无数遍的,她做好了若是入宫便出家的准备,自然也做好了在宫外清冷一生的准备。
可她宁愿如此,也并不愿……和自己携手共度余生了。
可这本是他的错处,又怎能让姜诺为他的错处负责?
李檄冷道:“朕知道,若是迟迟未曾大婚,又无缘由,全天下便会流言四起,可婚约暂延,是因了朕,该弥补的是朕,又怎能将事由撇在诺诺身上?”
太皇太后无奈道:“可此事怎好说与天下,倒不如让姜家倒了,或是让她出家,干脆清楚,免遭人非议。”
李檄已起身道:“此事朕已晓得该如何做,太皇太后就不必操心了。”
皆是因了他疏忽了她,因他未曾对她用心。
他不怕宣之于口,更不怕旁人议论。
第二日在朝廷上,李檄将连夜写好的诏书着人在朝堂上念了。
他细数了姜诺年少入宫的过往,在北苑时的扶持相助,末了道,朕心甚坚,此生不移,凤位空悬,以待其主。
这十六个字一出,满朝甚是讶然。
在大多数人眼里,姜诺从身世到性子,皆够不上皇后之位,因此陛下继位后才始终未曾提立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