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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要我退婚?当真为了一名女子不顾手足之情?我说了这许多,你竟是半句未听进去?”

“对,半句都没听进去。”薛召容缓缓抽出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往他跟前走了两步,“三日,若不见退婚书,便不止是今日这般小打小闹了。这些年,我替你料理过不少腌臜事,你手上沾的每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表面光风霁月,可暗地里做过什么我最清楚。是要我呈给父亲,还是直接递到御前?”

“你……”薛廷衍脊背陡然一僵,“薛召容,莫要欺人太甚,你我终究是血脉至亲,我始终是你兄长。”

薛召容:“兄长?既知是兄长,却偏要夺我的人?如今叫你退婚,你倒摆起兄长的架子来了?”

他又上前一步:“不用三日了,我怕是等不了。”

“明日若见不到与太傅府的退婚书,便休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第30章 第30章“支言,听话。”……

这日天光晴好,沈支言一早便到何府拜访。踏入院中,只见舅母正在花圃间修剪枝叶。

她上前恭敬行礼,舅母却只淡淡瞥她一眼,再不似从前那般热络。

“言儿给舅母请安。”她上前行礼,温声问,“不知表哥可在府上?”

自那日何苏玄被打后,已多日未去太傅府,想来还在生气。

舅母将手中银剪递给身旁丫鬟,扯出帕子拭了拭手,扫她一眼:“你还想着来?那日薛二公子对苏玄动手时,你为何不上前阻拦?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你这心可当真狠呀。这幸而伤势不重,若是有个好歹,叫我们两府日后如何相处?既已定亲,就该守着本分,该嫁谁便嫁谁,莫要胡乱招惹。”

舅母说话不甚好听,再不复从前温言软语的模样。

沈支言并不在意,轻声道:“那日之事确有内情,表哥受伤也是意外。今日我来寻表哥,不知他可在府上?”

舅母瞥着她,见她如此云淡风轻,叹着气,指了指书房的方向。

终究是自家外甥女,虽心中郁结难消,但还尚未到撕破脸的地步。

沈支言又冲她行了一礼,便去了书房。推门而入时,何苏玄正倚在窗边执卷而读,见她进来,眸中先是闪过一丝惊喜,而后眉头一蹙,别过脸去。

薛召容那日揍的两拳虽已好了大半,但颧骨处仍残留着淡淡的淤青。

沈支言上前唤道:“表哥。”

何苏玄没应声。

“表哥。”她又唤了一声,“表哥,今日我来,是想随你入宫见李贵妃。上回你邀我,我未曾赴约,后来听闻你 w?a?n?g?址?f?a?b?u?页?ǐ?f?ü???ē?n?2?????5?.??????

去太傅府那日,也是因她相邀。我已驳了她两次面子,合该登门谢罪。”

何苏玄不想她此来竟是为着入宫见李贵妃,而不是为了见他,心中更加烦闷了。

他转过脸来,眸光沉沉地望着她,道:“我以为你不愿认我这个表哥了呢。这些日子我辗转反侧,始终想不明白,我究竟何处得罪了薛二公子?即便他心悦于你,被他大哥抢了婚约有怨气,也不该拿我撒气。”

“你我之间虽互生情愫,可我何曾对你做过逾矩之事?以前,我总想着有朝一日能风风光光将你娶进家门,结果还未到那一日你就把我抛下了。”

他现在又说要娶她了?

他继续道:“我们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甚好,从未闹过矛盾。以前你总跟在我身后一声声唤着表哥,我以为你那么喜欢我,也以为我们的感情可以长长久久,可转眼你就与旁人定了亲。”

“好,定亲便定亲罢。可那日薛二公子对我动手时,你为何眼睁睁瞧着我挨打,连句劝阻的话都不说?还把他领到你的西厢房。妹妹,你当真让我失望。”

“失望”一词都说出来了。

沈支言静静地看着他,心情并没有太大波动,只道:“表哥莫要动气,那日之事既已过去,便不必再提了。今日我来,是真想去见见姨母,同她说说话,也赔个不是。我还惦记着宫里的烧鹅呢,今日再向御膳房讨一只可好?”

“沈支言。”何苏玄将书卷重重搁在案上,眸光瞬间冷了,“现在我说的话你是一点也不听了吗?”

她并不想听。

她不做声,他气得来回踱步。过了一会见她还不做声,冷哼一声道:“好,带你进宫,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

“你与薛大公子的婚事,我知是推脱不得了。但往后,你必须离那薛召容远些。此人阴晴不定,动辄拳脚相向,活似条疯犬。我实在不愿再见他接近你。”

必须。

风犬。

沈支言皱了皱眉,没回答,因为她不会答应。

她转身便往门外走:“表哥且快些收拾,我在外头等着。午后我还要去上琴课,耽搁不得。”

“你……沈支言你站住。”

何苏玄追出门,沈支言走得快,不想理他。两人一路无话,默然上了马车,往宫城驶去。

马车行了一段路,何苏玄望着她不同往日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你且老实告诉我,你可是对薛召容动了心?”

他倒要瞧瞧,薛召容到底让她多着迷。

说起动心,沈支言好像从未仔细想过。

她不愿再继续讨论,转了话题道:“上回听姨母说最爱吃宫外的糖炒栗子,待会我们买些给她带去吧。”

她又一次避而不答,何苏玄眸光又冷了几分,再不似从前那个温润的表哥:“沈支言,你回答我的问题。”

沈支言。

沈支言蓦地起身道:“不去了。”

她掀开车帘就要下马车,何苏玄见状一把拉住她,压了下火气,妥协道:“好,不说了。”

沈支言蹙眉看了看他,这才又重新坐下。

马车内一阵寂静,气氛不太好。

以往他们入宫时,她总会趴在车窗边,指着外头的景致说个不停,有时兴起还会哼些小调。如今却只剩满室尴尬,她甚至刻意避开他的目光,连句话都不肯说。

她好像变了。

马车行至皇宫,二人才进重华宫,就见李贵妃正在庭中采摘牡丹花瓣。

李贵妃见到他们一同过来,惊喜道:“言儿总算来了,我让苏玄寻你两回你都没来,我还以为你不愿理姨母了呢。”

沈支言忙福身行礼道:“言儿哪敢,多谢贵妃娘娘挂念,近日未能及时来给您请安,实在抱歉。”

她说着将带来的热腾腾栗子呈上:“听闻您最爱这宫外的栗子,今日特地多带了些来。”

一旁的小太监躬身接过,李贵妃轻笑道:“傻丫头,来便来了,带这些做什么?不过这栗子确实合我心意。”

沈支言温声道:“那我给您剥些可好?往日都是您照抚言儿,今日让言儿孝敬您一回。”

李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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