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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担心她不喜欢吗?
明明挺好看的。
虽然不常对镜,但她觉得这颜色应该像她眼睛。
燕昭取出那串金珀,慢慢戴在腕上。
琥珀冰凉,贴上肌肤的瞬间,从腕侧到心口到脑海,倏地一醒。
早些时候,他买的。
……多早?
什么时候?
“殿下说什么?”
书云听见人含糊问了句“什么时候”,忙轻声追问。
等到的却不是重复,却是自问自答,“……冬至朝会。”
燕昭低低重复了遍,“冬至朝会,书云……”
书云虽不知缘由,但立即答话:“十一月十七。”
燕昭点了下头。
“那,他什么时候来的?”
“十一月初五。”
燕昭又点了点头。
初五。十七。
十二天。
来到她身边的第十二天,他花掉几乎所有的钱,给她买了这串金珀。
那不是多美好的十二天。
细节一时记不清了,但可以确定当时对他很差。下过重手,说过狠话,监视,忽略,冷待,苛责。
……为什么。
对他那么差,为什么给她买礼物?
记忆往后,似乎谁办了宴会,他从亭子里翻出去摔得满身狼藉,一瘸一拐到处找她。
再往后,他明明很怕徐宏进,但还是被她命令去见面套话。
再往后,在书房,在淮南,在很多时候……
……之前,对他真的很差。
可他是怎么做的?
燕昭恍惚抬头,望向外间窗边那把桌椅。
他一日一日地等着。
他所有都承受着。
天黑透了,也是这样的深夜,在她生辰那晚,空气里薄酒香甜,他拽着她的手按在喉咙上,说……
“如果你不要我,你现在就杀了我。”
回忆着声音太轻,耳边书云又问了句“什么”,但燕昭无暇回答。
她在思考……
在意外。
和当时听见这句时,一样的意外——
怎么就到悍不畏死的地步了。
统共不过两三月,那么短的时间,怎么就那般情深意切了。
相处没多久,对他那么差,他不该那样。
他不该一日一日地等,不该对她言听计从,不该担心她到不顾己身,不该……
不该。
燕昭空望着眼前某处,思绪几乎停顿,大脑一片空白。
但又无比混乱无比拥挤,翻涌着疑惑,自责,焦灼,悔意……
以及一个几乎荒谬的猜想。
他不该。
除非……
脑海轰然一炸,她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她好像遗漏了什么。
书云想要来扶的手被她一把推开,从翻乱了零落的食盒里匆忙地找。
那张纸,那张红纸,她眼前快要错乱,先抓到手的是块抹布。
买来逗他从没用过的抹布又新又软,边上缀着短短一段金黄。
看清的一瞬,她突然全身剧烈颤栗起来。
那针脚,她认得。
一模一样的走线曾在她指尖下慢慢变得稀薄崩裂脱丝松散,抚摸过端详过千百遍她怎么会不认得,她怎么就不认得,她怎么……
“殿下,殿下,是要找这张吗?”
书云捧着递来她面前。
正红洒金,墨迹清瘦。
人长大了,字也不歪斜了。
只是末尾一笔还是习惯性拉长,带着点轻盈的飘逸。
他一个人偷偷写天作之合,像在纸上画下了一条条小鱼。
什么都看清了,又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整个人僵在原地,像缺氧已久才刚意识到窒息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气。脑海混乱成泥,不知怎地就想起许久之前,那道浅色身影迈进府门的第一天,当时她想,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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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天底下……
哪有这么巧的事。
嗡鸣贯耳,一切都变得朦胧,没听觉,没视觉,没知觉。
唯独一点触感灌进意识,来自被紧攥着的双手。
书云紧紧攥着她两手,扳着指节掰开,是怕掌心的伤又迸裂。
视野恢复了几分,朝右,她看见包裹手掌的绸布,朝左,看见横亘掌心,因充血而粉红的疤痕。
她唤了声书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但还是问,
“为什么?”
眼前渐渐清晰,在她面前一贯利落干练的书云少见地迟疑。
相处太久了,燕昭对她十分了解。书云几乎只会在和她提到一件事,或者说,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迟疑。
于是她又一次问,为什么。
“是……虞小公子家中获罪那日。”
“殿下不慎摔倒,砸碎了雕给他的玉佩……划破的。”
燕昭努力看着书云口型,分辨每一个字,而后很慢地点头。
“殿下?”
书云担忧地盯着她,“殿下好些了吗,是头痛吗?要不要传吴院使来看看?”
隔了很久,燕昭才认清吴院使三个字。又隔很久,她才想起这称谓是谁。
气息强行平定,耳鸣静了,也看得清了,她在圆桌边慢慢坐下。
“把吴德元给我叫来。”
-
刑房昏暗阴冷,经年腐朽,霉味扑鼻。
房间仅有方寸大,朝西窄窗下,狼藉堆里倒着一个人。
火光微冷,长夜蔓延。
不知过了多久,他眉心微蹙了蹙,终于睁开眼睛。
看清眼前的一瞬,虞白微怔,骤然恐极。
【作者有话说】
掉落30小包包
第90章 度玉门4
◎在她找来之前,博一线生机。◎
看清眼前的阴冷,看清周围的熟悉,虞白骤然一惊。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回到了这里,他……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进体内,瞬间他陷入恐慌。
……他离开过这里吗?
他立即低下头看身上,摸索,寻找,最后从衣领里拽出一物,猛地握进手中。
玉质坚硬,还带着他贴身的体温。他紧紧攥着燕昭送他的玉佩,终于找回些实感。
还好……还好。
不是他发梦一场。
他闭上眼睛深深呼吸,而后眉尖一颤,轻“嘶”了声。
回了神,感知也跟着苏醒过来。
脑门痛得像要炸开,虞白赶忙抬手碰了碰,没见血,这才稍松了口气。
一被拉上马车他就要喊,接着当头就敲来一棍。
不过身上并无别的伤痛,想来徐宏进是越狱脱逃,时间紧顾虑多,先将他丢到这里关着。
徐宏进是怎么逃出来的,抓他来又是为了什么,燕昭发现他不在府里了吗,她会担心吗……
瞬息间无数忧疑从他脑海跑过,但哪个都得不到解答。顶着头上闷痛,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