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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的惊呼。
“茶倒我身上了!”
另一边,徐嫣刚到府中,便被叫去正厅问话。
被问及所见,她神态如常,答殿下面色灰败,确有病重不治之相。
张为闻言稍安,命她隔过几日再送拜帖,时常看望,以掌握长公主情况。
被接了拜帖的不止她一个,很快,长公主重病一事便从传言坐成实情。
朝中开始有人奏请收回其摄政之权,请陛下亲政,然而第一个提出反对的,竟是幼帝本人。
一封封信函送进望春园,有的从内廷来,写满担心依赖之语,有的详细记录朝臣情况,谁仍然坚定,谁终于倒戈,事无巨细呈在燕昭眼前。
其中最令她惊喜的,是停职近半年的裴永安终于松口,上奏致仕,举荐次子继任,统领左羽林军。
这比她预想的还要早,许是裴永安当真相信她时日无多,也许与她“病重”以来,裴卓明一直勤恳扮演孝子有关。
只是这样一来就不便见面相商,只能密信往来。
燕昭在望春园的小花厅里忙着,虞白也没闲着。他几乎每日都往外院花园里跑几趟,看那棵高大的桐树。
春风一点一点暖了,花园里景致一日一变,两人几乎看遍了所有春花。
唯独这棵桐树不应春,光秃秃的树枝空指天空。
虞白心里十分焦灼,想要半夜给它打灯笼,被燕昭以树冠太高为由一口回绝。
他又想回府看看去年移栽的那棵开花了没,又被燕昭以城内人多眼杂为由再次否决。
他也想安心地等,但看着传送密信的人来得越发频繁,前来拜见看望的又都被拒在门外,他心中隐约有了某种预感。
快到时候了,他想。
他不怕和她一起冒险,他也不愿去想那个危险的万一,但他总觉得不该带着遗憾。
又一日深夜,睡前,虞白提着灯绕进花园,仰头看空空的树枝。
身后突然覆上体温,燕昭脚步无声跟了过来,笑说抓到了偷花小贼。
空枝一如往常,他失落地要走,又被人拽着留下。
燕昭握着他的手举高提灯,微弱灯影照亮之处,枝头颤巍巍悬着一簇花苞。花苞饱满,像一个个浅紫的铃铛,说不定下一阵春风就会吹开。
一拍即合,燕昭叫人送来茶水点心披风靠垫,拉着虞白坐进那间去岁踏青宴时待过的小亭。
春风入夜也凉,两人挤在一处坐着,看星月下的春景,吃各式各样茶点,并头聊天,天南海北地聊。
虞白到底还是更嗜睡的那个,茶点添过第三轮,他终于扛不住困意,枕在人肩上睡着了。
燕昭独自啜着甜茶,脑中回忆着白日里的安排,反复确认、再三推演,最后统统暂抛脑后,垂下视线,安静数他睫毛。
夜深不知几许,风里绽开甜香。
她赶忙戳戳身旁熟睡的人,“小鱼,小鱼,醒醒。”
“桐花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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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这一夜,一封密信辗转几回,送进张府后院,徐嫣手中。
她展开看过,朝屏风外问:“今儿是几日了?”
“回夫人的话,三月三十。”
片刻,侍女又问:“明日夫人还要去么?已经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
“老爷的吩咐,自然是要去的。”
徐嫣不动声色烧掉密信,“帮我卸妆吧,我累了。”
那信上写,四月初一,长公主薨。
【作者有话说】
熬夜等花开也太浪漫了,乌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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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落30小包包!
正文还有2章左右收尾,番外已经想好了!
等正文完结就看昭品尝多种风味鱼[眼镜][眼镜]
第109章 终章4(微修)
◎“这次你也不会丢下我的,是吗?”◎
次日天晴,一辆小马车早早出了城,朝长公主别苑驶去。
不多时,马车折返,原路回了张府。
“回老爷,殿下还是不见客。”
听着这话,张为不耐地锁起了眉,仿佛对方闭门谢客是她的错一般。
“这点事都做不好?”
他视线一垂,从低头跪着的女子身上扫过,既觉得她的冷淡憔悴晦气,又嫌她唯唯诺诺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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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
徐嫣小声应是,扶着侍女的手起身离开。
迈出厅门,她才敢抚着心口小声感叹:“那么多侍卫,可吓着我了。从没见过那样大的阵仗……”
“你说什么?”
身后正厅里张为陡然发问,吓得徐嫣肩膀一缩。
不等她反应,就听见张为肃声命令她回去,“什么阵仗?把你所见如实说来。”
“方才妾身依老爷吩咐,去了望春园,但还是没能得见殿下。望春园大门紧闭,外头围了好些带刀侍卫,妾身还没下车,就有人来驱赶……”
话未说完,就被张为一拍扶手打断:“怎么不早说?上回也是这般?”
徐嫣吓得一抖,身子伏得更低:“回老爷,三日前妾身去探望时,就已有侍卫围着了。五日前还没有……”
“你!”这种变化她居然不报,张为登时便立起了眉。但眼下有更紧要的事做,他斥了句“滚”就朝外扬声,“来人!”
幕僚急步入内。
“去查,这几日望春园有何人出入,饮食医药可有变化。快去!”
幕僚连声应是匆忙离去,两刻之后赶了回来,气喘未平便低声汇报:
“回老爷,望春园四下围得水泄不通,近日来无人出入,唯独昨日夜间有辆马车在偏门暂停,不知召了何人。”
“望春园的采办被看起来了,属下接触不到,但属下找到了个除秽的贱役,说近几日的饭食都是囫囵个倒的,没有动过。”
听得前几句,张为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听完最后,他忽地大笑出声,捋着胡须坐回椅上,连道了三个“好”字。
幕僚似懂非懂,忙问所为何事,张为仰首畅笑:“严防死守又如何,不还是让老夫瞧出了端倪?饭食都无法下咽,就算没死,恐怕也只剩一口气了罢!”
张为抚掌大笑,幕僚亦心头急跳,但也还有几分谨慎在:“太傅稍安,不若属下再去细查一二……”
“不必!”张为笑意一收,满面红光。
他忍气吞声等这一日已经太久,今日终于如愿,他甚至觉得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他抬手一挥:“备轿,老夫进宫一趟!”
数年前先帝答允立幼,代价是他权柄尽失,且永不得入宫。
先帝晚年公主摄政,他原以为会是个纸上谈兵好拿捏的,却不想其手段蛮横,比起先帝不遑多让。
只是再蛮横又如何?有那血脉相传的怪病在,他张为不还是等到了今天!
若非知晓此病,他当年也不会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