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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地想:得,一左一右,两边的山头都被薅平了。

风雪里缠斗的巨兽分开,银狛捡起落在地上的兽皮衣,拍了拍上面的雪,抖干净了围起来。

两雄相争,带着傲然跃回洞前石台,把凑热闹的琨瑜打横抱起。

琨瑜“呀”一声,再看身后微恼的兽人,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银狛掂了掂他,哼笑:“他输了,晚上只能在外头守着我跟你。”

琨瑜:“……”

“我、我自己也能休息。”

兄弟一致开口:“不行。”

倒不是有心为难,琨瑜身子弱,寒冷的雪季,即便有足够的兽皮,火柴,也很难抵御夜晚的冷气,

他们当中,必须留一个陪着琨瑜。

**

夜晚,琨瑜捧着碗坐在火旁慢慢喝水。

银狛往锅里添入切好的肉,他余光错开,往旁边一瞥,发现银弈正在换兽皮衣。

心口一跳,正要低头,却发现衣上沾着一块鲜红。

他脱口道:“你受伤了?”

背身的银弈微微挑起嘴角,披着衣转回来。

“小伤。”

顿了顿,又道:“刚才在外头牵扯了伤口,渗些血,不碍事。”

银狛肉也不添了。

装可怜?

偏偏雌兽还挺吃这套。

琨瑜想起他们因为自己打架,叹气:“还是抹点药。”

银弈带来的药都给他了,他走回床尾拿出一罐外伤药,交还给对方。

银弈看着他:“谢谢。”

银狛:“吃饱了?”

再不开口,银弈只怕让雌兽给他抹药,呵。

琨瑜点点头,不敢去看银弈带笑的眉目。

倏地,身子一轻,银狛双手穿过他的膝盖弯,一把抱起。

银狛捏捏他的腰:“吃饱就休息,”

说着,往薄薄软软的耳朵亲了一口:“老子伺候你。”

话说完,挑眉迎向银弈。

一来一回,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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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琨瑜热醒了。

银狛将他整个人连带着兽褥抱在怀里,像个大火炉暖着他。

此时没起大风,洞顶斜方的三个小孔偶尔飘入细细碎白,外头充斥着大雪后的宁静。

琨瑜惬意地埋着脸,依偎暖源,神色犯懒。

眉心一热,小红痣被银狛嘬了口。

银狛:“饿不饿。”

琨瑜点头又摇头,天冷,骨头酥懒,实在不想动弹。

而土著兽人,除了必要的外出,大多数都不会展开任何活动。

为了打发严寒季节,他常与银狛闲聊。

打听过,冬天很难获取食物,兽人手里的兽皮又有限。为了保持足够的体力度过蓝月雪季,他们能不活动就尽量不动,有的甚至能连续冬眠几天。

琨瑜唏嘘不已。

如若不是体质跟不上,他也宁肯睡几天,但他无法支撑太久,肚子饿了,就得起来准备食物。

今天的食物并非琨瑜准备。

*

灶台积灰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石锅热气腾腾,过去清冷的巢穴,此时流动着烟火气息。

银奕盛出一碗肉汤,旁边还有碗煮熟的黑豆。

“阿瑜。”

挤在木头柱子上的身躯那么大一块,竟然看出几分贤惠的味道。

银奕笑着:“过来吃点东西。”

琨瑜低头,到现在,他还是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银狛跟自己的兄弟毫不客气,兀自盛了一碗汤,混入黑豆搅拌,舀几块最嫩的肉,还有青叶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把琨瑜捞到腿上,大碗塞进两只手心。

“吃,”又呵呵一笑:“别跟银弈客气。”

琨瑜很久没吃过绿色菜叶子了,银狛总是给他喂肉,嫌弃他挑着绿叶子吃。

天一冷,就说雪太大,很难找到生存绿叶子的地方。

但他如今已经连续吃上两天。

悄悄抬眸,欲言又止。

银奕道:“阿箬山有些地方在冬天也能生长绿草,我看你喜欢吃,就多带了些过来。”

“谢谢……”

银弈定睛凝视,最终只笑了笑。

不知为何,琨瑜从对方毫无破绽的笑容下看出一丝落寞。

银狛……银狛差点把锅里的绿叶子往银弈身上丢。

他这阿弟,惯会装的。

对付雌兽,就跟对准猎物一样,只办法不同。

猎物可以随心所欲地扑杀,决定它们生死。

雌兽,在他们眼里太脆弱了,打不得,还得好好供着养着,穷尽讨好后,若雌兽仍然无法接受,只能放弃,好让雌兽找更加合适的兽人生活。

琨瑜对昨日的事还存着芥蒂,但银弈明显不想放弃,找法子慢慢让他软下态度。

即使昨夜银狛有心让出,银弈也不会强硬地守在雌兽身边,更别说像银狛那样彻夜抱着满怀温软。

当然,银狛与他达成协议,不代表会挪出位置。

该争的时候还是要争的。

银狛幸灾乐祸,扯了条腿肉放进雌兽碗里:“慢慢吃,吃完我抱你继续睡觉。”

琨瑜快把脸埋碗里了:“……”

青天白日当着银弈的面说这些,想堵住雄兽那张口无遮拦的嘴……

银狛没幸灾乐祸太久,暴雪之后,风雪安宁,周围却变得不太安静。

许多野兽下山觅食,也有些游散兽人不安分,伺机趁乱在地界布置陷阱。

游散兽人不受部族约束,行事随心所欲,惹人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兽族之间早已约定成俗,若未越过最后底线,决不能互相残杀致死。

月神山这边的兽人只那么些,除却每年遭受野兽咬死咬伤的,若再互相杀害,迟早断了兽族的血脉延续。

*

银狛占据阿磐山地界,不允许地盘出现除自己以外布置的陷阱。

集结起来的游散兽人有点实力,但不多,而且烦,对他们,就像对付小虫子一样,时而嗡嗡飞来,扰人清净。

银狛在石台扫了一圈,挠挠耳朵,扯了张兽皮裙往腰胯遮起来。

“我出去一趟,解决几只讨厌的小虫子。”

话是对琨瑜交代的,同样是说给银弈听的。

作为阿兄,他足够仁至义尽了,若换作别的兽人,休想有机会跟雌兽留在他的巢穴。

琨瑜托着兽皮下摆,在雪地上踩出几个浅浅脚印,一直跟到洞口。

风将他散开的黑发吹得缭乱,鼻尖很快通红,有些可怜又可爱。

“虫子,什么虫子,危险吗?”

他第一次听银狛要对付兽人,而非野兽。

银狛浑然不在意:“只是些虫子。”

兽人之间虽然很少死斗,但有个默认的规矩。

在保留一条命的情况下,断断胳膊或者腿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

看谁力量强大,就听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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