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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这么老,早说啊,浪费老娘感情!”

十六一听要炸,刚要怼回去,就见缚春楼里走出个英俊倜傥的男人。

不是他主子又是谁?

他顿时顾不上计较老不老了,屁颠地往殷木槿身边凑。

“主子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今天等不到你了,”十六咋咋呼呼,“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快走。”

十六不敢直接上手拽殷木槿,只能赶鸭子似的在殷木槿身边乱转。

不料殷木槿根本不理他,抬首四处望了望,问:“什么地方能看到楼上?”

十六焦急的表情顿时僵住,他抬头确定了一遍楼上是干什么的地方,又盯着殷木槿看了会儿,实在没忍住,问:“主子你想干什么?”

殷木槿冷冷地扫他一眼。

十六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寒战,伸手指向缚春楼后面:“后面有个酒楼……”

还没讲完,殷木槿大腿一跨,先一步走了。

十六无助地望了望缚春楼大敞的门,又看了看远去的主子,认命地跟上去。

到酒楼,点位置,交钱,在老板“都懂,我们都懂”的笑容中,上了楼。

一直到对面房间里出现人影前一刻,十六都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自家主子正常一点,不要做出让他看不起又不敢说的事。

可惜,他的希望破灭了。

殷木槿长身而立在窗前,借着窗纸的透影,看到对面房门敞开,进来一胖一瘦两个人影。

正是那位张公子和他六百二十两银子买来的沈玦。

张公子从进门开始,就一直要往沈玦身上贴。

沈玦似乎不愿,左躲又躲地避开,可他双手被绑行动不便,没多久就被姓张的扯住头发。

头发被扯住的瞬间,瘦削的身影顿时一滞,只这一刻的松懈,就被对方抓住空子,甩到床上。

有衣服扔下来,两个人形剪影撞到一起。

殷木槿突然觉得空气黏稠起来,呼不得吸不得,堵得他胸口发痛。

他突然迷茫起来。

这一瞬,转折出现。

沈玦不知蓄了多大的力气,骤然发难,脑袋直直撞向张公子的脑门,笨重的男人被他撞得身形一翻,掉到地上。

“嘶!”

身后突然传来叫唤。

殷木槿从窒息的困境抽离出来,回头见十六呲牙咧嘴地揉着额头,十分感同身受道:“好疼!”

十六两眼放光,仿佛下一刻就要为沈玦拍手叫好,奈何他还在场,只能憋屈地收敛着。

可十六的兴奋只存留了一息,很快就变成了担忧。

殷木槿回头,见张公子肥硕的身体扑向沈玦,把人掼到地上,双手死死掐住沈玦的脖子。

明显没准备让沈玦活。

心底剧痛仿若撕裂,殷木槿不再犹豫,翻窗要往外跳。

也就是在这一刻,几道混乱的尖叫声刺破黑夜——

“走水了!快,水呢!快救火!”

火不知什么时候起的,因初时没人发现,现在已经肆虐开来。

瞬息间,火舌越卷越高,大有乘着风将缚春楼彻底燃尽的势头。

刺眼的火光不住跳动,映照着殷木槿额侧,不知何时已经绷起的青筋。

“主子?”

殷木槿听到十六惊疑着喊他,似乎是被他的反应吓着了。

他没应,只格外专注地盯着对面。

那位张公子已经慌不择路地跑了。

沈玦撕心裂肺地咳了会儿,终于缓过来,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摔回去,又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殷木槿这才呼出一口气,肩膀泄了力,手心全是细汗。

一炷香后,缚春楼西侧小巷。

不同于楼前闹市般的吵嚷,这条小巷死寂得过分。

这边火势太严重,逃亡和看热闹的人都不会选择这里,救火的也一时半会顾不上这边。

木材断裂的噼啪声响一下接一下,犹如送丧的钟声,敲得人心发紧。

殷木槿带着十六隐在小巷暗处,两人一言不发,盯着冒出滚滚浓烟的缚春楼。

突然,三楼的窗户被人从里面撞开,扔出一条用床单拧出来的,五颜六色的粗绳。

一抹火红的身影出现在浓烟里,抓着床单翻出墙,一点一点往下爬。

二楼的火势格外严重,火焰已经烧透窗纸,耀武扬威地朝楼外的空气伸出触手。

十六看到火舌几乎卷到那条用床单拧成的绳上,又看了看还没降到一半的人影,冷汗都要吓出来。

“主子,要救吗?”他问,“绳子要是烧断了,那人掉下来,就算不死也得残废。”

殷木槿沉着脸盯着那个身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殷木槿不下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火势太大了,没有侥幸可言,绳子在被火侵袭的一瞬间就燃了起来。

沈玦显然也发现了,只抬头看一眼,就迅速低下头去。 网?址?发?布?页?í??????????n????????????????????

也就在那一瞬间,绳子断了。

“诶——”

十六一声惊呼还没落地,突感右肩一重,刚刚还石头一般伫立在身旁的人已经飞了出去。

殷木槿揽住半空中的那节腰时,沈玦不知是绝望还是力竭,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

直到落地,这双眼睛都没有睁开,只有眼睫不安地颤着。

纤长的睫毛如蝴蝶振翅,扇得人心绪全乱。

殷木槿垂眸,看着即使被灰蒙了大半,他也依旧熟悉至极的眉眼,心脏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捏紧、挛缩。

无数已经深埋的记忆又被这张脸翻出来,殷木槿紧了紧手臂,尝试压下心头涌起的情绪。

蓦地,他想起什么。

一只手紧搂着那段比竹竿还细的腰,另只手在一片红纱中翻找。

抓到手腕,继而顺着手掌的弧度往指尖摸索。

食指、中指还在,没有小指,无名指也只剩半截。

是了,是沈玦。

自此,他才有了与沈玦重逢的实感。

殷木槿正欲低头细看,眼前突然闪过一抹寒光。

像是碎瓷片,直袭向他的喉咙。

殷木槿迅速后撤,但还是稍晚一步,疼痛的感觉还没浮现,他就看到碎瓷片划过他颈侧,锐利边缘染上了一丝血迹。

上一刻还颤抖着不敢睁眼的人,此刻已经挣脱出去,对方并不恋战,转身就逃。

“主子!”

匆忙赶来的十六被眼前的场景一激,不等殷木槿下令,就迅速跃起,把刚逃出两步的人踹回殷木槿脚下。

肉体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脚边的身影蜷缩起来,咳得撕心裂肺。

“唔,咳,咳咳咳!”

十六赶到,把人扯起来,押着面向殷木槿。

殷木槿抬手按了按泛起痒意的侧颈,指腹沾了一线血迹。

他看向沈玦。

如果说这人刚被他救下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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