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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
“你体质太好,武功又厉害,药效散得比寻常人快,”沈玦的语气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不知在惋惜什么,“为了防止你抓到我,我现在就得走了。”
眉心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好石头,你别抓我了好不好?”似商量又似央求,沈玦的眼睛变得水亮,又莫名黯淡,“我真的有必须去做的事,等处理完,我一定捧着剑和屁股回来,任你处置,怎样都行。”
又是更轻的一吻。
沈玦的语气又变得欢快,他说:“你也知道,被逼着说出的话,就算是誓言也不可信,但主动说的,可信力就很高了,你试着信一下?”
沈玦点点他鼻尖:“当然,前提是那时我还能活着。”
沈玦跑了。
带着归环和他的玉牌,假传命令劫走了他抓的老人,杀了那人带来的所有随从。
殷木槿是在半个时辰后恢复的,他赶到地方时,地上躺了一堆的人,半数昏厥半数气绝,显然不是沈玦一个人能做到的。
他想起沈玦不见的那段时间,不过片刻,竟然能计划做得如此周全。
还真是防不胜防。
沈玦几人一路披星戴月、快马加鞭,左弯又绕,直至将身后的山头甩成隐约可见的小点,才扯紧缰绳,让马速降了下来。
“再往前二里,有个暗巷,我提前打点过,可供暂时落脚。”
陈听纵马至与他并排的位置,抬手指了指。
陈听是他近年认识的,是个富家子,却厌恶朝堂,向往江湖。
认识是偶然,相识也不久,但信得过。
沈玦点头,带人拐进暗巷,进了一个坐北朝南的普通木屋。
手下将被颠得半死不活的老头子扔到地上,沈玦屈膝蹲下,拽下这人的人皮面具,看到一张苍老的,沟壑纵横的脸。
“又见面了,李横。”
“沈玦!你竟然还没死!”李横浑浊的眼珠子快要瞪出来,松垮的脸皮如筛颤动。
“是的是的,让您老失望了,”沈玦拽着头发把李横的脑袋提起来,“说,你们给陛下下的什么毒,怎么解,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毒?”李横古怪地盯着他,咂摸了遍他的话,“啊,毒……你要帮他找解药?想不到啊,你竟然如此忠心,有个词叫什么来着?以德报怨……对吧。”
“对啊,以德报怨,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可以念着你对我的恩情,留你一命,你若是不招——”
沈玦眯了眯眼,陈听拔出匕首,截下李横半根尾指。
“啊!沈玦……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毒,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陈听不悦,踹李横一脚,匕首往上挪到指根处,截断。
怕血流到沈玦衣摆上,他就把这条抽搐的手臂踢到偏处。
“说不说。”陈听匕首刮到李横腕骨上。
李横眼已经睁不开了,他喘着粗气,开口:“别别憋,说,我说,我下的毒和你身上的一样,解药……在——”
李横口中突然窜出一棕黑之物,那物移动速度极快,袭向沈玦面门的同时张开,变成一只约有尾指指节长的软体蠕虫。
“小心!”
陈听下意识抬手帮他格挡,沈玦反应更快,震开陈听手的同时,抓到匕首,绞断了虫子。
稠绿的液体溅出,窜出浓重的恶臭,沈玦只觉浑身一僵,吐出一口黑红的血。
快要倒下之际,被陈听及时撑住,架着后退几步。
“你毒发了?”李横疑惑的声音传过来。
“哈哈哈毒发了?”李横笑得癫狂,“原来用不着我杀,你觉得皇帝现在还好吗,是不是也“哇”得呕出一口血,痛不欲生啊,心不心疼啊沈玦?你的好哥哥可快死了!”
“你卑鄙!”陈听怒火中烧,简直想一剑了解了这死老头子。
沈玦用全部的力气才拦住陈听,掌中匕首转了一圈,遥遥指向李横的心口:“最后一次机会。”
口中有浓重的血腥气,让他作呕,声音有些模糊,显得威慑力不足。
但李横的笑顿住了,他死死盯着匕首泛着诡异绿光的刀刃,吞了口口水。
“你不能杀我……”李横声音开始发颤,“你杀了我就永远拿不到解药!”
沈玦的呼吸开始变虚,他说:“无妨,又不是只有你和他知道解药,我可以再审别人,你只有说了,才能留条命在,可要想好了。”
地上的蠕虫还没死透,一下一下蜷缩扭动,李横嘴唇跟着哆嗦:“我说我说……”
忽然,沈玦手臂一紧,他同陈听无声对视一眼——
有人来了。
木门一声狰狞巨响,被人蛮力撞开。
“我的老天爷啊,怎么回事这是?”赵锦仁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半梦半醒地,怀里被塞了药箱,接着整个人被扔到马上。
披头散发地赶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片血腥场景。
“都死了啊?”他问殷木槿。
“一半,”殷木槿说,“试试把人弄醒,看看该死的人里,有没有侥幸活下来的。”
答案是没有。
对方事做得很绝,该死的人都死得透透的。
赵锦仁忙活了会儿,深一脚浅一脚地凑过来,问:“这些人的问题都不打紧,我们先去看沈玦,他的毒比较重要。”
他往前走,殷木槿木头似的站着不动,他拧眉,伸手去拉,殷木槿却说:“不用了,人跑了。”
“跑了?”赵锦仁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
他僵硬回头,看着倒成一片的人,手指和嘴唇一块哆嗦:“沈玦干的?”
殷木槿抿唇,赵锦仁倒吸一口气。
殷九赶回来了,带来的消息并不好,她太过轻敌,让那几人逃脱。
“不是你的问题。”
殷木槿说了句,让殷九带路,去找暴毙官员的尸体。
应该是被人刻意破坏过,尸首已经血肉模糊,赵锦仁蒙住口鼻,手上涂了层油,蹲下去检查。
“死得很正常,没什么特别之处……等等,”赵锦仁的手突然一顿,他手在官员的右耳耳后摸索,“他耳后有疤痕,瘢痕很重,应该是反复多次切开长好形成的。”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赵锦仁一边说话,一边示意几人后退,他撬开官员的牙齿,看到舌上蜷着一只僵硬的死虫,“喏,善蛊之人。”
“南疆?”殷木槿问。
“对,不过还要再具体一点儿,影族,据我所知,只有影族一族会用活血养蛊,就是从耳后开口,将蛊虫运进体内,让他们在体内生长。”
“但是影族已经被灭族了。”赵锦仁又说。
赵锦仁看过来,殷木槿说:“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殷木槿回了趟平阳,在殷诚山床前伺候了几天,就被老爷子敏锐地察觉到状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