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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下到侍女太监都在规矩里办事,为何你偏偏不,非要穿成这般来招摇过市?”

殷木槿挑了下眉,今儿他前前后后听了一箩筐话,耳朵都快起茧子了,终于听到一句让他满意的。

他饶有趣味地低头,细细打量自己。

他今天穿了身淡青色,放在往常并不会出错,可今日宫宴,文武大臣都身着官服,一抹的深色,反衬得他格外突出。

在这种所有人都兢兢业业生怕出错的场合,他这样的打扮,无异于鹤立鸡群,做一个活靶子。

张庭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

“你们说什么呢?”

一抹清亮的音色闯进来,两人同时转头。

身着黑衣的沈玦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们:“王爷说你们落后面了,怕你们找不着路,派我来接。”

“你来得正好!”张庭看见沈玦仿若迎来甘霖,“你还有没有旁的衣裳,带他去换一身,换点不起眼的,不然就他这样去面圣,还想不想活了!”

沈玦被张庭抓得胳膊乱晃,目光却粘到殷木槿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无不欣赏道:“这一身很好看。”

“多谢。”殷木槿谢他。

张庭被两人的谈话砸得背过气去,他张了张嘴,不敢相信的说:“你俩肯定疯了。”

说罢,扔下沈玦就要走,沈玦要拦,被丢了一句“我认路,不用你带”。

等张庭走远,沈玦才把轻松的假面撕掉,眉心拧起来:“我就知道,你要真想赴宴,张庭根本就劝不住你。”

“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

“总要试试看,”沈玦快他半步,目不斜视地给他带路,说话时嘴唇不怎么动,声音也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程度,“万一你在犹豫,我的说客又恰好出现,你心中那秆称就向我倾斜了呢。”

殷木槿望着眼前巍峨高大的建筑,没什么歉意道:“那挺抱歉,让你失望了。”

沈玦像是没听出他的揶揄,只认真道:“没有失望。”

“……”

又走了一段距离,沈玦突然停住,转身挡住路,问:“你今日赴宴,有什么目的?”

殷木槿也停步,居高临下盯着沈玦紧张到绷紧的脸,不答反问:“你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沈玦面色一僵,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难看起来,硬着头皮艰难道:“这宫宴的承办有我一份力,而且……我不希望此时横生事端。”

“原来如此,”他说,“那你可以放心,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绕过沈玦继续往前走,沈玦又快步追上来:“你说过我们还有可能做朋友!”

“对,我记得,”殷木槿不回头,“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保证,绝不会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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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还没说完,袖子就被突然用力扯住,大庭广众下,他不能和沈玦对着干,只能停下。

他不赞同地看向沈玦:“别忘了这是宫里,不要自找麻烦,放开。”

沈玦抬眼,眼神不善:“那你的语气,是和朋友说话应该有的吗?”

殷木槿皱眉:“你是以朋友身份问的我吗?”

沈玦一噎,眯了眯眼:“那现在,我以朋友身份问你,你今天打算做什么?”

殷木槿扯了下嘴角,无情道:“已经晚了,无可奉告。”

他们此时正站在殿外,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再耗下去就是自找麻烦。

殷木槿想挣开沈玦的手,可沈玦比他反应更快地松手。

他吊着的一口气还没吐出,就觉腰间一轻,低头,那玉佩已经被沈玦眼疾手快地捞走了。

“还给我,”殷木槿压低声音警告,“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沈玦并不怕他,一边把玉佩塞进袖中一边有恃无恐道:“我瞧着玉佩眼熟,喜欢得紧,皇宫里初次见面,殷公子就当送我个见面礼吧。”

这句话的声音不低,成功把殿内游荡的目光聚到他们二人身上。

殷木槿掐了掐手指,知道玉佩暂时是要不回来了,只好顺着沈玦道:“随你。”

沈玦满意了,他往前一步,同他脚尖相抵,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今日你要做什么,也猜不出来,但这东西你只有一次机会拿回去,子时,老地方,记得完好无损的来见我。”

第46章 只会对着他装乖

如殷九所言,影族人既已混进朝堂,那么殷木槿这个身份就不再安全。

躲躲藏藏永不入京的确保险,但这并不是殷木槿的作风。

既然自己还活着的消息迟早会被那帮人知道,那他就先发制人、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当年,影族人和义父曾先后脚赶到上官家,殷木槿不清楚两拨人马是否打过照面,但他们行踪重合这事,绝不可能是巧合。

那么,义父留给他的,刻着神秘图案的玉佩,就极有可能和影族有关。

对方既然能保殷家繁荣昌盛,手中的权势自然不会小。

奈何世人皆瞧不起商人,以自己目前的身份,最多只能等那人传召。

但殷木槿等不了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以身做饵,引蛇出洞。

可惜,计划周全,中间却蹦出一个理直气壮的沈玦,三两句就把他的令牌扯走了。

出师未捷。

遥遥望着沈玦离开时心满意足的背影,殷木槿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被循声找来的靖王拉进殿。

他的位置经靖王亲自授意安排,就在亲王位置的侧后方,甫一坐下,就招来四面八方的探究视线。

先是沈玦,又是靖王,皇帝面前最得势的两个人都让他占了去,想必早让无数人嫉妒得脸红脖子粗了。

殷木槿只当砸到身上的视线并不存在,自顾自斟了杯酒,送到嘴边。

唇还没沾上酒液,张庭又凑上来,警告他低调行事,不要给沈玦添麻烦。

殷木槿不置可否,张庭自找无趣,悻悻地坐回去。

很快,又有人围上来,舔着笑,问他是何身份,夸他年少有成。

殷木槿噙着笑,不卑不亢,讲当年被义父所救之事。

一提及上官家,前来敬酒的人都变了脸色,不尴不尬地喝完酒,匆忙远离。

“皇上到——”

尖细的嗓音自殿外传来,很快,一抹明黄的身影由远及近。

当年还在京城时,殷木槿与林清堂虽算不上熟悉,但多少见过几面,殷木槿还清楚记得,少年林清堂玉树临风、彬彬有礼的模样。

是以,当他一眼看到脚步虚浮、面色枯黄的皇帝时,有些不敢认。

这人真的是林清堂?

虽是早就从世人口中或多或少的听过一些,但那些传言,远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殷木槿看向皇帝身后。

沈玦落后皇帝半步,身姿挺拔,步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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