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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周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整个人往床头一缩,爆发出尖锐爆鸣的前一秒,借着窗外模糊的光线辨认出了黑影。

吾掠?

活人?

蒋宜周乱颤的心肝稍微平缓,难以置信地问:“你怎么在这?”

吓了一场,声音还有点发飘。

吾掠已经很后悔了,没想到会吓到他,本来白天才被吓过。

当即离开床沿,站起身来,轻声说:“起风了,夜里有点凉,我来看你有没有踢被子。”

蒋宜周没被吓死也要被气死了:“我都多大了,就算踢被子也不会感冒的。大晚上的你赶紧回去睡觉。”

“嗯。”吾掠替他把掉到地上的毛毯捡回去,“你睡吧。”

这人真是的,晚上不睡觉来看他有没有踢被子。

蒋宜周实在困得很,把毯子往胸口一拉,闭上眼睛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蒋宜周醒来后,照常睁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呆着呆着,意识慢慢清醒,渐渐想起昨晚吾掠来给他盖毯子的行径,怎么想怎么奇怪。

不是故意避嫌么,不是说话顾左右而言他么,怎么大晚上不睡觉来关心他?

难道是昨天被惊险情况一刺激,晚上回过味来,终于意识到内心真实想法,对他也有了非同一般的感情?

蒋宜周精神一振,腾地坐起来,也不发呆了,急急踩上鞋就往外走,边走边单脚跳,手忙脚乱地扣着后跟把鞋穿好。

蹦出卧室,却见屋里屋外一片静悄悄,不见人影,只有麻雀在院子地上一跳一跳。

厨房灶上热着早餐,风门开到最小,亮着微弱的炭火。

出门了?

虽然心情急躁且雀跃,但吾掠没有手机,他一时也不知道上哪找,只能先老老实实把早餐吃了。

正吃着,却听院门口传来动静。

蒋宜周忙抬头张望,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走了进来。

竟然是吾舅舅。

“伯伯。”蒋宜周有些意外。

吾舅舅手里提着个塑料袋,进门后放到餐桌上,说:“自家种的黑豆,没打药。”

蒋宜周上手拎了拎,直觉有六七斤,暗暗咋舌,道:“我和吾掠吃不了这么多。”

“晒干了的,可以放很久。熬汤、煮粥、磨豆浆都行。”吾舅舅四下张望,问,“吾掠呢?”

“不知道去哪了,我早上起来就没见到人。他没去村里吗?”

“没。”吾舅舅皱着眉头。

他是最了解吾掠有什么活要忙的,现在地里的大事告一段落,大家都闲着。况且他昨晚还跟吾掠交待了,今天会过来。

“我没在村里看到他。”想起昨晚的谈话,吾舅舅声音发沉,也不和蒋宜周废话,扭头就走,“我去找找。”

不知道为什么,蒋宜周突然就想起吃宵夜那天晚上,吾水珍发现吾掠不在时,父女俩的凝重的神情居然如出一辙。

“哎,我也去。”他赶忙跟上。

吾舅舅一心记挂着外甥,倒是没怎么管蒋宜周这个跟屁虫。

他在前头虽然步履匆匆,但心里有章程,先是给吾水珍打电话,接着又给村里几个跟吾掠有点交情的同族打电话。

得到否定的答复后,爬到一处高坡上,往自家农田的方向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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稻苗还短,举目望去,只有阳光照着成片成片的水田,以及纵横交错的田埂。

没有人。

吾舅舅的脸色彻底难看起来,转头对蒋宜周道:“你回去等着吧,我回村里再找找。”

蒋宜周一个学新闻的,要是这时候还察觉不出什么不对,干脆把毕业证书当柴烧算了。

他刚才可是完完整整听到吾舅舅打电话的,这时也不走,继续跟在吾舅舅身后,问:“村里那么大,上哪找啊,我和您一起。”

吾舅舅总不能把人押送回去,况且他现在也没那个闲工夫。一边脚步不停地朝着吾家村去,边道:“不在村里找,我回家拿点东西。”

蒋宜周诧异:“拿东西?”

吾舅舅随口道:“准备点东西,去我妹妹坟前看看,说不定吾掠在那儿。”

蒋宜周想到当初那张遗照,顿时后脖颈的汗毛倒竖。

吾舅舅却不多说其他,道:“你先回去吧。”

虽然心里有点畏惧,但蒋宜周不想就这么回去,还是想跟上去看看,便什么也没说,闷头继续跟着。

见他这样,吾舅舅也不好说什么了。

第86章

刚才为了查看农田,他们走了另一个方向,这次回村便没走平时那条路。

走了没一会儿,吾舅舅突然顿住了脚步,交待蒋宜周道:“你在路边等我。”

蒋宜周已经不像刚来村里时那样路痴了,见吾舅舅神情微妙,眼神也罕见地严肃,他朝前张望了会儿,霎时回想了起来。

前方一条弯弯的小河流淌而过,浅浅的河水折射着太阳的波光。

这条路他走过,就在刚来吾家村不久时。

而不容他多想,吾舅舅已经率先顺着草坡下到河边。

蒋宜周连忙跟上。

庄稼汉的体格不是年轻后生可比的,即便踩在遍布河卵石和杂草的河边,也又稳又快,如履平地。

蒋宜周跌跌撞撞地跟了没一会儿,就听前面的吾舅舅一声爆喝:“吾掠!”

蒋宜周一惊,朝前望去。

就见前方露出一片开阔的河道,草丛前的大石头上坐着个身影,原本面对着平静的河面,闻声,转头望了过来。

蒋宜周当然知道这是哪儿。

这是吾娟当年溺亡的地方。

吾舅舅似乎连走路都带着火气,脚不沾地似的,一路腾腾腾地冲到了吾掠跟前。

吾掠已经从石头上站起身,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舅,接着,视线落向后面的蒋宜周。

蒋宜周踩了一鞋底的淤泥,相当狼狈,这时根本顾不上清理。他很好奇吾掠怎么会来这里,但眼下这局面还轮不到他发言,只能攥着手心默默看着。

吾舅舅顶着烈日找了这么久的人,早就烧得心火直冒,这会儿愣是呼了口气,硬生生以平和的语气说出并不平和的话:“相亲不成你就这么难过?”

吾掠:“啊?”

随即似是明白了什么,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了蒋宜周一眼。

蒋宜周:“什么?!”

吾舅舅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外甥的肩,一脸洒脱道:“做男人,要心胸开阔。为了点小事伤心,还要不要做正经事了?走,去舅舅家,有活安排给你。”

说完,无事发生一般往来路走,招招手让吾掠赶紧跟上。

蒋宜周:“……”

这就完了?

吾舅舅也太云淡风轻了吧?

刚才一脸焦躁找人的是谁啊!

两人落在后面,一起往回走,吾掠问蒋宜周:“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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