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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承运的心却是愈加安定,冷汗顺着流进眼睑,借着擦汗的动作掩下眸中的情绪,笑着表忠心。
“老奴愿意吃下易神医的药,若是整条命都攥在您的手里,又怎么敢叛主呢?”
时景初这次没有回话,瞬间,整个冰窖一片静寂。
夏承运本来胸有成竹,却未料到他是这个反应,急忙抬起头。
——只见少年的眼中只有冰冷的嘲讽,却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动。
在夏承运越发惊惶的眼神中,时景初的声音很低。
“看看你的右手吧,能为了顾清晏自己动手削掉小指的人,怎么会背叛得这般容易?”
夏承运慌忙张口:“老奴——”
“也许你就是贪生怕死,”时景初打断,“但我却从来没有用你的想法,二哥走的那天,是你送去的香囊。”
而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从始至终想要的,便是让他们主仆偿命。
今晚的一切,都还只是第一步。
时景初神情冷漠,琥珀色的瞳孔映着四周的寒冰,微微低着头,高高在上的,满是凌厉的意味。
“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而你的尸体会一直藏在这里,等到入夏打开冰窖。顾清晏会吃着由你的腐肉熏就的冰,直到有人发现你的尸体。”
夏承运终于意识到,他说的都是真的。
于是终于抛去了勉力维持的游刃有余的假象,拖着刺痛的断腿想要靠近,官帽早就掉了,乱发垂着,面上从未褪去的笑终于消失不见。
犹不死心地喊道:“我真的有用!老奴是绝对不敢背叛你的啊,只要您留我一命,上刀山下火海,不管什么事,我都能办得妥妥帖帖。”
时景初退后一步,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见无力回天,夏承运双眼血红,像是从地狱里爬上的凄嚎的恶鬼。
直到被灌下药,吐出的血污脏了满脸,双目仍睁得极大,像是要在临死之前,将面前的人永远印在脑海之中,癫狂道:“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伤到圣上吗?!他是天子,天道气运都站在他身后......你们都等着......”
终于,他再也说不出话了,双目却还睁着,血丝遍布。
时景初双手颤抖,却还强迫自己一直看着,把他的死相都尽收眼底。
——直到一双手轻轻遮住他的眼,耳旁传来一声轻轻的“别看”。
时景初手中的瓷瓶砸到地上,紧紧攥着面前人的衣服,半晌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我不后悔,还很是痛快,”时景初道,“只是不太适应。”
叶淮之当然知道,若不是少年非要亲手报仇,他才舍不得。
现在却依旧舍不得,时景初眼睛湿润,身后是透明的冰,周围冰霜弥漫,眼睫上凝着细霜。
“我知道,”叶淮之恨不得将发着抖的少年整个裹在怀里,下颌轻轻蹭了蹭他的头顶,“你做得很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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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粗长
第五十九章 生辰礼物
翌日,冰窖封库。
任谁也不会知道,昔日权势滔天的夏大总管已经躺在了冰窖深处,尸身蜷缩,冻得青紫。
只有顾清晏大发雷霆,满城搜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最后当然是不了了之。
而顾清晏终于在暴跳如雷之时,察觉出几分心惊肉跳的恐慌来。毕竟夏承运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如今却不知所踪,下一个又会是谁呢?
捂住心口,后知后觉地,顾清晏又想起那个噩梦。
——果真如御医所说,只是操劳过度吗?
可之后又查验了那晚所有的杯盏瓜果,都没有任何异样。不过他也知道,易君迁的医术神鬼莫测,不容大意。
便只能含恨道:“可惜朕现在左右受制,不能轻举妄动。”
毕竟江问钧征战多年,哪怕现在困在深宫,依旧不容小觑,而易君迁医毒双绝,又是孑然一身,无从下手。
唯有时景初好办一些,可碍于气运,反倒成了最不敢动的那一个。
“可这也都只是暂时的,”顾清晏开口交代,“加紧人手,以后他们三个的一举一动,哪怕是每顿用的膳食,都要给朕如实汇报上来。”
叶淮之站在下首:“是。”
“还有夏承运,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臣领旨。”
顾清晏颔首让他退下,半晌揉了揉太阳穴。
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一声“夏”字堵在喉间,恍然片刻,久久回不过神来,端起杯盏,却发觉茶水早已凉了。
而就在这时,殿门被轻轻敲响:“陛下?”
顾清晏回过神来:“进。”
一个小太监抬步走进来,手上端着茶盘,透过氤氲的热气,眉眼很是熟悉。
“你是——”
“奴才名叫小程子,”这小太监双眼通红,一看便是私下哭了很久,“是夏总管的干儿子。”
顾清晏啜了一口热茶,没有再说话。
小程子默默退后一步,站在他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只在顾清晏需要的时候,将那样东西先一步放到他的手边。
时间倏忽而逝,两个月过去,顾清晏仍未能找到夏承运。
但谁也知道,夏承运必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而小程子也趁着这段时间,一跃成为了顾清晏的贴身太监,身份地位都不同往日,却依旧宠辱不惊,一桩一事都办得极为妥帖。
虽肯定比不过夏承运,亦让顾清晏很是满意。
而对于叶淮之等人来说,五月最重要的事却与顾清晏毫无关系
——只因五月廿一,是时景初十七岁的生辰。
天气已经转热,时景初也换上了薄衫,用过早膳之后便坐在窗边,看了看远处绿色的梧桐。
映荷走进来,她面容只是平常,放进人堆里便泯然于众人,一双柔荑细嫩,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双能杀人的手。
“首领说他们今午会过来。”
“我知道了,”时景初说着又好奇道,“你为什么直接叫他首领?”
映荷回道:“前首领很久以前便不知所踪,皇帝也早已命他成为新任首领,只是他不愿,名上便只是副首领,实际与首领没有什么分别。”
她的眼中藏着深深的崇敬,时景初不禁问道:“你很信服他?”
“暗卫营的都是,”映荷顿了一下,“......首领跟我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时景初又想问出口,映荷却不欲多说,便只好放弃,挥手许她退下。 网?址?F?a?B?u?页?ⅰ????ǔ?ω???n??????????5?????ō??
百无聊赖地站起身,伸手点了点窗外枝桠发出的嫩叶。
晨露微凉,顺着指尖流到手腕,最后没入袖口布料消失不见。
已经十七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