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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胥若无其事开口:“临行前,帝座告诉我兰祁借助业火和焚业海长久汇聚的怨气修炼,魔功大成,足有媲美上神的力量。此战注定艰难,我无法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
“与其在同你敞开心扉后,让你得知我的死讯伤心欲绝,不如,从开始就不告而别。”
“幸好,上苍总算给了我一个机会。”
九昭没想到背后的真相是这样。一瞬间,只本能地认为扶胥说了谎言。
可他归来时跌落的神境,和被真血之力反复灼烧的严重内伤,说明了那五百年里的艰险。
扶胥,是不会骗她的。
将在念头转圜间萌生的一丝浅淡怀疑掩去,九昭用力抱紧青年的躯体:“这次你打败兰祁,使得焚业海元气大伤,料想今后的万年里都不会再起战事。
“你要陪着我,我也要陪着你。我们长相厮守,不再分离。”
“……嗯,我答应你。”
两颗心脏的剧烈跳动里,扶胥用力掐住手掌,缓缓垂下眼睛。
……
七日后。
三清天,璇玑宫。
因着九昭的缘故,授阶仪式格外恢弘隆重。
月上中天,晚宴仍未结束。
神帝和众仙齐聚殿内,觥筹交错,四周笑语不绝。
身为储君,九昭自降生起,身上就背负了无数人的目光。此次仙阶考试,她一改闭门不出的颓靡作风,又是以一战三表现惊艳,又是不计前嫌为滢罗请命,足见君主应有的实力和气度。
不管内心如何作想,赴宴的各位神仙,总要顺应局势,好好赞扬一番九昭。
他们接连上来敬酒,客套恭维显出十二万分的真心。
九昭难得一身清雅装扮,同滢罗各坐一边,头上戴着对应天仙身份的紫辉琉璃冠。
她面带笑容,神容澹然,举手投足应对得宜,看得神帝满是欣慰,目光越发慈爱。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胜酒量,实则已经半醉。
再喝下去怕是要露出丑态,毁了前面那么长时间的坚持。
传密音入扶胥耳畔,九昭让他过来招架这些热情过度的神仙,自己则要出去走走散散酒气。
上神之躯,再浓烈的仙酒入喉,酒意都会自动消散。
她不担心扶胥会喝醉,趁他挡在前方的间隙,悄悄起身,从璇玑宫的侧门溜了出去。
微凉晚风拂在面上,降低温度过热的肌肤。
九昭拍了拍脸颊,感觉好受不少,便沿着萤石小径,一路来到花园深处的廓清湖。
三清天的仙力属性,共分为金木水火土,彼此之间互有克制。
照道理,九昭继承母亲的凤凰真血,天生属性为火,被水克制,应该讨厌一切与水相关的事物,可她却总是对这些冰冷之物有着天然的好感——不管是当初来自西海的滢罗,还是三清天内的大小海洋湖泊。
九昭沿着廓清湖边慢慢走着,耳边喧闹了一晚,眼下正逢难得的宁静。
“要是不在璇玑宫就好了,脱了鞋袜下去游水也没人会发现……”
她轻声嘟哝,顺脚将岸边的小石子全部踢进湖里。
扑通扑通的细微声响,很快引起另一道足音的靠近。
“九昭殿下,是您在那吗?”
任凭思维再如何迟缓,九昭还是认出了这个太过熟悉的声音。
滢罗。
她不在璇玑宫内接受众仙道贺,怎么也寻着自己来到了这里?
第45章
◎“哪怕需要以身体取悦君上,我也甘之若饴。”◎
“臣饮了太多仙酒, 实在体力不支,担心殿前失仪,所以出来散散酒气。”
滢罗给出的解释很合理, 甚至算得上与九昭心有灵犀。
不过——
她明明记得, 从前滢罗的酒量要比自己好上许多。
醉意漫卷脑海,这点微不足道的疑惑很快如海浪打过,翻滚着不见踪迹。
几丈外树影婆娑,滢罗绕开木丛信步而来, 高挑身影沐浴月辉,淡颜浅衣,更显清丽。
眼见储君在此休憩而不回避, 这番架势,明显是有话要说。
九昭索性停下脚步,迎着徐徐湖风坐在草地。
果然,来到她身边后, 滢罗跟着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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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情颇好的话音在九昭耳畔响起:“还记得在长烨学宫修习的时候, 那里也有一片很漂亮的湖水, 结束课业的午休时间,殿下最喜欢和臣一起坐在湖边, 边吃东西边谈天说地。”
对方提起过去, 九昭神情一动。
为着仙考期间发生的情况,她本也有话想要问清楚。
酒液有时误事, 有时却是最好的媒介, 消融了梗在心喉的一点别扭。她双手撑在后颈, 装作不经意地问道:“那日, 你说一直将本殿视为朋友, 可是真心?”
滢罗并不意外九昭会提到这点, 闻言微微一笑:“殿下以为,臣是真心还是假意?”
“本殿如何得知?”
九昭拧起眉峰,声音放低,“倘若知晓,上学时也不会被你耍得团团转了……”
虽是指责的言语,但心结逐渐消解,她的嘟哝间多了点近乎撒娇的抱怨。
于是滢罗的心更觉柔软,只恨不能越过君臣身份,伸手摸摸她的头顶:“自然是真心。”
“好,真心可是你说的。”
话都到了这里,有些问题不吐不快。
月光溶溶,终于要说起耿耿于怀的往事,九昭抱住膝盖,身体带着不自觉的防御,双眼望向远处湖面泛起的涟漪,“既然你把本殿当成好友,就回答我,从前为何总要挑拨我和其他朋友之间的关系。还有、还有在我与扶胥大婚前,为何你要特地跑来告诉我,他曾有意跟西海结亲?”
世无完人,就算是神仙也会有各自的缺陷。
其他都可以原谅,唯有这两点芒刺扎在九昭心间,令她从此恨上滢罗。
她介怀千年万年,倘若没有仙考时滢罗的舍身相助,决计不会坦然倾吐。
滢罗依旧是副皆在意料中的表情,面容不见愧色:“从无挑拨,臣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殿下。至于扶胥上神,臣只是认为婚姻乃人生大事,殿下有必要知晓前情——”
她顿了顿,话音放轻,态度却从一贯的温柔中挣脱出来,变得沉重肃穆,“殿下不明白么?处在您这个位置,交错了朋友,爱错了人,随时都会面临万劫不复的下场。”
九昭的思绪空白一瞬。
她前头的一番质询看似条理清晰,实则逐渐沉重的大脑已经将判断能力搅乱在一起。
最后她决定暂时放弃扶胥的部分:“你又凭什么替我决定好人坏人,你所来往的那些朋友,我可从来没有说过他们任何是非……说来说去,你做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只信任你一个。”
滢罗没有否认,笑容漫上层让人不适,却猜不透的欢喜:“那是因为,臣和殿下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九昭想也不想便问。
“臣同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