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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分配得不均匀,莫说手足情深,不彼此结怨就是好事了。

卢夫人也只是说说罢了,她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老爷那里是什么情况。”

嬷嬷也说不好,但她挺奇怪:

“夫人怎么每日都叫表姑娘来?”

卢夫人轻咳了一声,她实话实说:“看着她,我这心底总是踏实一点。”

且不提钦差和阿玉的关系,只提京城封家,也不可能放任封温玉兄妹二人不管不顾。

第七日傍晚,周塬贵终于归府,卢夫人见状,站起来忙碌:

“老爷快沐浴一番,妾身叫人备了吃食。”

等周塬贵坐下的时候,卢夫人才问出声:“这外头现下究竟是如何光景?”

闻言,周塬贵一顿,神色讳莫如深,他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李家和王家已经被拿下了,我见钦差没有半点罢休的打算。”

他仓促用完吃食,直接吩咐:“传令下去,周家闭门谢客,谁来,都不接待!”

卢氏一头雾水,她还以为老爷回来了,扬州城也就恢复以往了,怎么看着情况却是越来越严重的模样?

卢氏不敢耽误,将周塬贵的命令传下去后,才问:“闭门谢客,这是为何?”

周塬贵抬头朝闻时苑看了一眼,低声:

“阿玉和钦差曾经的关系已经传出去了。”

卢氏还是没懂,这有何关联。

周塬贵苦笑一声:“你可知,这次贪腐一案死了多少人?”

卢氏愕然,只凭周塬贵的一言半语,她仿佛已经看见了血流成河的场景,不免觉得心惊肉跳。

封温玉也得了舅舅回来的消息,她犹豫了一番,还是没有前往正院。

她神情怔怔,抱膝坐在软塌上,望着楹窗外的景色,有些失神。

锦书将窗户关得小了点,担心姑娘吹了冷风:“姑娘在想什么?”

封温玉堪堪回神,她的声音消散在晚风中:

“梦中……没有这一遭……”

锦书没听清,她疑惑地回头:“姑娘方才说了什么?”

封温玉立时清醒,她咬住唇,觉得自己魔障了,怎么能将梦境和现实搞混淆了?

但梦境过于真实,仿佛是另外存在的一个真实世界。

封温玉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毕竟,梦境从一开始就和现实不同,她和顾屿时也没有真的成婚,不是么。

话虽是如此,但封温玉心底还是非常堵闷,总觉得自己疏忽了什么。

翌日,封温玉前往正院,眼睁睁地看着舅母拒绝了几家的求见,她疑惑地看向舅母,卢氏却是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幸好老爷有先见之明,否则,这可没办法收场。”

封温玉疑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卢氏没敢瞒着当事人:

“这些人,都是来找老爷打听消息,或者向钦差求情的。”

说到求情时,卢氏朝封温玉看了一眼,封温玉立即懂了,她颇有点无语:“我和他已经退婚了。”

卢氏没说话,却是想起了周迟榆。

周迟榆接了盐引,但如今还能在府中,周家也没被牵扯进盐商一案风波中,谁敢说里头没有钦差的手下留情?

封温玉和顾屿时退婚是事实,但只要在顾屿时眼中和封温玉仍然有情分在,那么在其余人眼中,就依旧是有机可乘。

顾屿时没有半点心慈手软,该拿的人立即缉拿,一批批的官员直接送到京城待审。

这人去了京城,可就不一定能回得来了。

毕竟,当官这么多年,谁屁股底下能是全然干干净净的?只要肯查,总能查到一点问题来。

眼见钦差拿人越来越没有顾忌,上周府求见的客人越来越多。

周家还能闭门谢客,但裴知府府上却是来了数波客人了。

裴知府一回到府中就病了,在听说有人来拜访时,他沉默了许久,还是开门见客,裴砚得知消息,立即赶到前院,他不解:

“爹,您这是做什么,明眼人都知道前面是个火坑!”

钦差就代表了皇上的耳目,扬州城的一举一动都会上达天听,裴旭诸如今的动作都会被圣上知道,眼见任期结束,裴砚不懂,裴家为何要掺和这趟浑水。

裴旭诸眼神复杂地看向他:“你觉得爹这些年为何能安稳地坐在扬州知府的位置上?”

裴砚意识到他的言下之意,不由得失声。

裴旭诸没等他的回答,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沉沉,让扬州城更是一片死寂:“盐场一事涉及甚大,其中牵扯的岂止是官官相护,还有各个盐商的利益,一旦涉及到商字,最终围绕的不过是利益二字。”

“商人逐利而生,如今钦差破坏了他们的利益,他们就敢杀人!”

“周家敢闭门谢客,是因为他有一个阁老做亲家,我们裴家可没有!”

在他卸任之前,拉他同归于尽,这些即将临死反扑的世家和商户完全做得到,尤其是,裴旭诸自己也不敢说,自己任职的这些年就全然干净。

裴砚彻底哑声。

他还没有正式踏入官场,却在今日当头一棒,彻底领悟了官场的凶险以及党派之争的残酷。

天才晓亮,裴旭诸就前往了城主府,他不敢明着求情,只能话里话外隐晦地劝说。

顾屿时冷眼看向裴旭诸,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下令设香案,将圣旨摆出,裴旭诸望着圣旨上“五品官员可先斩后奏”几个字,一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顾屿时话音不明:

“裴知府已经选择明哲保身这么多年,不妨继续明哲保身下去。”

裴旭诸沉默,这个时候由顾屿时口中说出的明哲保身的四个字莫名的嘲讽,明哲保身说着好听,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胆小怕事,也正是他的不作为,才叫扬州城的官官相护和贪污一行越发猖狂。

回到裴府,裴旭诸立刻病倒,他深知,这件事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了。

圣上这次派来的就是一个刽子手,他根本就是胆大妄为,半点不惧怕高党的势力,刀尖上的血都还没有擦干净,谁敢拦,他就敢让谁见血!

锐不可挡。

裴旭诸终于从裴砚拜师的机遇中清醒过来,钦差一行就代表了圣意——圣上这是要清算高党啊。

裴夫人来照顾他时,裴旭诸拉住她的手腕,脸色灰败,他苦笑一声:

“错了,大错特错。”

裴夫人手一抖,她心惊胆颤:“那如今——”

裴旭诸苦笑摇头,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他声音沉沉:

“没有回头路了。”

与此同时的京城,一批又一批的官员被押送回京,文元帝都气笑了,御书房内几位阁老都在,他狠狠拍了下御案:

“这个顾屿时,真是胆大妄为!”

高阁老垂着头,一直未语。

封阁老只能接了一句:“顾侍读,终究还是年轻。”

有人心底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这话说得,看似在谴责顾屿时,实则不过替顾屿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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