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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水田,”明月环顾四周,一屋子四个北方人,“肥不肥的,也没个准头。”
旱地她略知一二,可水田?什么样的算肥啊!
谁能保证蒋书吏不坑人呢?买的时候不看仔细,成交后就说不清了。
莲笙和七娘倒是信得过,奈何二人家中亦世代打鱼为生,也是大半个门外客。
明月想了下,对苏小郎道:“这样,你先不急回信儿,赶明儿我先定下画舫,同一直在咱们附近巡逻的厢军头领说说请他们的人做护卫的事,顺便托他做个中人!”
原本她想找康捕头的,可转念一想,康捕头与蒋书吏同在衙门,又都是不在册的,处境雷同,大约有些私交。这买卖没猫腻也就罢了,倘有,只怕自己要两头吃亏。
倒是厢军好,厢军为兵户,听着不体面,可为首的却是正经有衔的八品官儿,等闲也不听衙门调遣,刚好可以钳制一二。况且又是两浙路人,本地精怪,对水田了如指掌。
就这样定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买船。
因明园和碧波园挨着,郑太太又是熟人,二人便不去外头商谈,直接往碧波园碰面。
明月第一次去就开了眼界:
碧波园东面有座戏台,对面看台竟用一块块黑色石头严丝合缝垒成船型!远远看去,浑似天成。
客人们置身其中,颇有于水面听戏之感。
且不说去哪里寻得这许多颜色、大小一般无二的巨石,光从各地运来便要极多的人力财力,再仔细打磨光滑、严密拼接……
明月真心夸赞,郑太太十分得意,“不瞒你说,这主意还是我自己想的呢!凡是见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
“这个再不好,怕不是眼睛长到天上去了!”明月笑道。
果然她还是太嫩了些,光知道挣钱,不知该如何挥霍,瞧瞧人家!
郑太太跟着笑了一回,神采飞扬。
碧波园虽请了有名的堪舆师傅作图,然其中颇有她的点睛之笔,每每有客人来,必要展示一番,见者无不惊叹。
郑太太请明月入座,又叫了几个会乐器的少年在对面吹拉弹唱,其声袅袅,和风而来,分外旖旎。
更兼眉目传情,身段优美,饶是明月不大通音律,也觉惬意。
期间郑太太又貌似不经意地说起台上哪个伶人是花几百两买的,师从何人,明月忙仔细去看那活动的银票,顿时觉得对方无比眉清目秀起来。
难得忙里偷闲,两人听了一会儿曲子,吃了一回鲜果才谈正事。
郑太太对明月想买画舫并不意外,既在水边住着,谁家没有几条画舫呢?只嫌仓促了些,“虽说游船不比几千料的大海船要经受大风大浪,对木料要求不算苛刻,可那般大小的画舫也非三五日就能得的。”
船体之上要搭建屋子,内置各样卯死的箱柜榻床,十分繁琐,跟平地盖房子也不差什么。
这样一条船,不算客人单独要的桌椅板凳,连工带料少说也要百八十两,偏偏供不应求,现货并不多。
明月央道:“好姐姐,我知匆忙了些,少不得一问,这个月能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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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多少呢!”郑太太失笑,比出两根手指,“可惜迟了一步,四天前,才有一个客人将仅有的三条现货要了去。”
明月不免遗憾。两条?有些少,汇芸楼至少要六条才支应得开。
“胖子也得一口一口吃不是?”郑太太吃了口茶,拿帕子往唇边轻轻沾了两下,玩笑道,“若我短短几日硬给你拼凑起来,你还敢坐不成?”
她家的造船厂颇具规模,木料都是提前预备好的,可纵然有现成的木料,也得从头开始造,期间各样打磨、晾晒、刷漆,一个月两条真不算慢了。
“若实在着急用,”郑太太又道,“还有一个不是法子的法子,不过未必能成。”
明月之前还排着几个客人,可以试着与对方协商,看能不能补一点银子,插个队。
一个月就耽误不少买卖呢,明月想了想,“可有我认识的?”
但凡舍得买画舫的,大约都不差补的那点儿银子,若贸然开口,没准儿对方以为自己侮辱人呢!
郑太太说了几个人名,明月只是摇头。
果然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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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或来日彼此有生意往来倒也罢了,算提前结交一番,可那几家的买卖和布料八竿子打不着,若硬要抢先,势必要动用人情。
人情债最难还,几条画舫还不值这个价。
“两条就两条吧。”明月拍板。
明月一共定了六条,约定最迟下月底全部交付,并主动给了定金。
郑太太笑道:“同我外道什么,难不成你还能丢下园子跑了不成?”
六条中等画舫的利润对她而言不算什么,更要紧的反倒是双方加深往来后可能带来的各样商机。
不过她不开口要是一码事,明月不主动给又是另一码事。
“嗨,早晚都得给,还留它们在家生小的不成?”明月笑道。
郑太太莞尔,命人取来文书,两人现场签了,又按手印。
郑太太亲自签名,远比造船厂的管事签名更可靠:
只要她在一日,哪怕造船厂关张大吉,这笔买卖也赖不掉。
敲定一笔买卖,两人越发融洽,自在听戏,郑太太便拿几件坊间事来说,又突然来了句,“这些日子,童家好生热闹,你可送去贺礼了?”
一听这个语气,明月便猜到她的贺礼定然也被退了回来,当下做懊恼叹息状,“终究是书香门第,岂是我高攀得起的?自讨没趣罢了。”
果然,郑太太心中立刻舒坦了些,既艳羡又带些酸溜溜的说:“读书人么,门槛自然高些。”
高到邻居都迈不过去!
经商赚来的银子便是臭的不成?
送礼还被退回来,简直欺人太甚!
明月笑笑,目光越过高高的院墙,悠悠道:“……是啊。”
读书人家的门槛之高,前阵子她可是深有体会。
九月初五放榜,童琪英顺利高中第七名举人。
该名次已足够靠前,最难得的是,童琪英是前二十名中年纪最小的。
偏他家世又好,人也标致,温文尔雅,一干地方官员皆对他赞赏有加。
童家本为杭州望族,如今又出了童琪英这么个年轻举人,无量前途触手可及,越发门庭若市。
不过童家亦如当初的杨家一般,立刻闭门谢客,除亲朋好友之外,拒收一切贺礼,明园和碧波园等并不相熟的邻居们所赠贺礼,一并被拒之门外。
戏台子上还在咿咿呀呀地唱,但郑太太已全然没了听的心思,摆弄着精致的象牙小扇道:“听说除了衙门办的宴席和几位官老爷相邀,童举人去一去之外,余者一概推说不见。”
“尚未及冠的年轻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