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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码头上交朋友,跟这个聊两句,跟那个说两句,知道了总库的地点,还知道了太仓令的人每天凌晨熬粥蒸馒头,再送到派发地点,整个中都有四个派发点,络子街只是其中之一。他让小石头查探了一下其他三个派发点的情况,跟络子街是一样的。后来,他还打听到五日以后会有一批新的赈济粮下拨,太仓令得令之后即可下放。
临近年关,这是年底最后一次放粮,按照惯例,是会直接发大米面粉的,而不只是简单的粥和馒头,只要能够拿到调粮文书,和派发点实际拿到的做个对比,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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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办法的南宫僴并没有高兴多久,因为他不知道这葛良是否已经拿到了放粮文书。以前他父皇在位的时候有叫他上朝听政,但他一直都没当回事,觉得事情交给大臣们去做就可以了,自己只需知道个结果就成,所以从来不在意那些政令何时发布,怎么发布。胥狗贼篡位以后他就再没有上过朝了,更加不可能知道朝中的动向。
唉,以前欠的债,总归是要还的。
抓耳挠腮。
他趁着夜黑风高去了一趟粮草总库,那里有重兵把守,根本不能靠近。于是他又转向了葛良的府上。
腊月太冷了,只着秋装的南宫僴冻得鼻涕直流瑟瑟发抖,给小石头买了袄子没剩下几个钱,大人的袄子更贵,看样子年前他不能给自己买一件袄子了。他现在倒是很庆幸自己身体底子好,除了上次受寒没有生过病,真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生存了下来,坚强得像一株野草。
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葛良的府邸很朴素,门口两只小石狮子摸上去很粗糙,做工一点不精良。大门摸上去也是由粗砺木板做的,院墙随意刷了一下,单从外观看跟平民百姓的屋墙区别不大。要不是白日里叫小石头查了一番,他都怀疑这只是一家门户稍微大一点的普通百姓住处。
难道他看走眼了,葛良其实是一个好官?
“阿嚏!”一阵风吹来,他打了个喷嚏,不行,必须回去了,虽然屋里也没多暖和,好歹有被子一条,床上还有个小孩暖被子,总比站在冷风中强。
一回头,他吓了一跳——盯梢的侍卫居然一言不发地站在他身后!
“你们做什么,要吓死本宫吗?”两月有余的民间生活让他习惯了自称“我”,“本宫”这个称呼反倒变得有些陌生。
“殿下,我们还以为您要进去,心想着私闯民宅不是君子所为,所以……”
“谁私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私闯了?”
被他骂的侍卫:……
“你们能插手我的事吗?”
“不能。”
“那不就得了,我死外边也不关你们的事。”
……陛下都说了连逃跑都不准打死你,你要是死了,我们怎么交差……侍卫们腹诽道。
“你们觉得这葛良像不像是会贪污的?”反正他现在也没有眉目,索性跟这些人掰扯掰扯。
“属下不知。”
……行吧,也没指望你们能说出什么。
南宫僴悻悻地往回走,忽然听到一个侍卫说了句“身为太仓令门面太简陋了。”
“是吧,你也觉得简陋?”南宫僴立马揪住话头。
“……”被他追问的侍卫有点尴尬,毕竟他也就随口一说,“或许葛大人不是注重表面虚华的人。”
“谁说表面简陋就一定不虚华?”另一个侍卫不同意这种说法,“有的人不爱华服,却坐拥万顷田产。”
“那不就是不注重虚华吗?”被反驳的侍卫不高兴,“人家那叫财不外露,穿朴素点,走在街上谁知道他有钱?”
轰!南宫僴灵光一现。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回忆起几年前船上相遇的场景,不说葛良,单说他那小妾就不是什么朴素之人,浓妆艳抹衣着华贵,好像头上还戴着金钗,那艘船也不是一般的小船,装点精致气派有余,如果葛良真的像他的大门那样简朴,怎么会以那样的派头出行,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小妾那般花枝招展?就算能容忍,也说明他并不穷。
他抬脚往回走。
“殿下?”侍卫们不明所以,跟了上去。
南宫僴三两下翻上府院墙,院中无人看守,很安静。他跳了下去,在院中悄悄行走着,葛良的府内屋舍很少,一间主屋,三间小屋,一间厨房,一间柴房,一方小池,几棵树,些许花草,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小妾娇纵虚荣的人住的地方。
此时夜过三更,该熟睡的都熟睡了,他轻轻打开主屋,里面居然没有人?三间小屋有一件是空的,一间睡着个老人,看房屋摆设应该是仆人,还有一间是书房,书不多,东西也简单。
他翻了一下书房里的东西,借着火折子的光看到一些与朝中之事有关的纸张,大部分是废话,没什么用。他继续翻找,却没有翻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很是纳闷,物归原位,怅然离去。
不过他这一夜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知道葛良的府邸除了一个老仆人之外就没去别人了。在白日里和码头工人的聊天中他知晓了葛良有一妻两妾,葛良可能夜不归宿,但不可能这一妻两妾陪他一起夜不归宿,难不成是回了老家?不对啊,小石头今早还看到了太仓令的马车,而且放粮在即,要去哪里也该等到放完粮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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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粮前三天,他让小石头一大早就去葛良府邸附近蹲着,完成了一天的活计,他买了吃食回络子街,这一天小石头回来得很晚。
“哥哥,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一进门,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嘴里还吐着白气,这小孩很漂亮,就是太邋遢,南宫僴为了哄他洗脸都废了不少力气。
“什么?”
“葛大人午时过了才坐马车回府,不到一会儿又走了,去了司农署,酉时又回来,然后很快又走了,你猜他去了哪里?”
酉时回来不就该是吃夜饭的时间了吗,葛良还去哪里?
“去了哪儿?”
“他去了城南,一家很大很漂亮的宅子里,然后就没有出来了。”
城南?
“你之前说,城南口的大姨看到胖丫被人打死是吗?”
“嗯。”
“在哪里?城南吗?”
“我没问,但是那个大姨一直在那里卖麻花,应该……是那儿吧。”
南宫僴琢磨了一下,葛良的府邸在城西,他却大晚上去了城南,胖丫也是在那个地方挨的打,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这晚上,他趁小石头睡着之后又出了门,根据小石头描述的府前情况,他站到了一家匾额上写着“刘府”的气派府院前。
院门口的台阶是光滑平整的沥青石板,门庭宽阔,漆黑镶金,摸上去很光滑,很有质感,门口的石狮子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白色灰泥墙上盖着浅红屋瓦,粉刷细腻,用料极佳。单看这大门,就能够推测出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