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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去？”

他们原本的访问时间是三个月，照理说，五月底就该启程。

“为何？”

“我喜欢大余嘛，这里有好多东西我以前都没见过没吃过，你让我多玩会儿。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好不好嘛？”

你没事我可有事，刚刚两国之间才谈定了边界问题，派了人传信回去，我还得忙着回去张罗。

常启煜不满地瞪她一眼。

“你真的就为了吃喝玩乐？”知妹莫若兄，兄妹俩一起长大，他为这个妹妹收拾了多少烂摊子都不知道，现在怎么可能相信她会为了区区一些吃的玩的就硬生生将整个使团的行程往后拖。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不是啦……这里的风土人情也很不错，多待一些时日嘛，要是着急的话，也可以先派一些人回去，如何？”

“不如何，说吧，你到底要干嘛。”

常启柔知道哥哥没那么好糊弄，不禁瘪了一下嘴，搬出早已准备好的词。

“你知道大余民间是怎么传的吗？”

常启煜不像常启柔，多数时候混迹在民间，他怎么知道那些百姓会说什么。

“他们传什么？”

“哥哥，父皇当时让我和你一起出使，难道就没有什么意图吗？”

好歹是一个及笄的公主，怎能心大到让人随便去串门，更何况那人家里还有两个适婚男青年。

常启煜不自然地别开脸。父皇当然有打算的。临行前，小余国君满怀希望地交代儿子。

“大余地大物博，虽说目前军工发展不如我国多，但是新帝实乃人杰，又为明君，眼光长远。他们国内已经开始训练兵马，兵器厂如雨后春笋，哪怕是大战之后，实力也不容小觑。若是能和大余修得秦晋之好，能平复边界那些作祟的流窜势力，促进长治久安，于我国可是大有裨益。”

小余边界民族组成稍有些复杂，有些部落因为是强行归顺，所以难免心有不服。多年以来，小余边界那些流民或多或少骚扰大余，就是想挑起两国争端。势力散碎除不尽，皇帝常恒可是被他们弄得烦得很。

思前想后，要解决这个问题，只有联合他们想挑衅的对象，拉为自己的盟友，让他们断了这个念想。

所以，带常启柔来大余国，虽没有明说意图，但是有心之人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常启煜没想到自己这个只知道玩乐的妹妹会注意到这种事情，原本想着带她来打一转，培养一下印象和感情，再回去之后向父皇作禀报。若是胥梓桑和妹妹都有这方面的意思，那再将人送过来。要是不成，那就再选其他人。

就如今据他观察，他这妹妹怕是要使父皇失望了。

“……民间谣传，信不得。”

“哪里信不得？你知道人家怎么说嘛，我一个公主，不好好待在闺阁之中，跟随使团出行，末了要是被原封不动送回国，人家会说是那大余皇室瞧不上我，我还怎么做人？”

一直都没心没肺的人，怎么感觉一下子通透了许多。常启煜还真没想到自己妹妹能想这么多。

“……你是公主，谁敢说你，你就像以前那样，将他扔到山上去，让他与狼共舞。”

“我已经长大了，怎么还能做那等幼稚之事。况且别人口服心不服，多没意思……”

常启柔边说还边委屈地绞着手指。

要说常启煜有什么弱点，大概就是妹妹这副楚楚可怜撒娇的样子。他脑门突突的，根本没辙。

“……那你是想留在这？”你想做大余的皇后？

常启柔仰起精致的脸，眼睛里似装着星星：“可以吗？”

……可我瞧着，那位陛下，不像是对你有意思的样子……

常启煜动了动嘴唇，又憋了回去，不忍心让妹妹伤心。

“……那我写封信回去，多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若是没什么变化，那就跟我回去。”

“好！”

常启煜怀着女大不中留的心思给他老爹写了信，一边写一边寻思着如何让这大余皇帝成为自己的妹夫。

这未来妹夫身边都没有什么伺候的宫女，打探来的消息说也没有宠幸过什么人，就连绝美的舞姬也勾不起他的兴趣。后宫凋零得跟和尚有的一比。

想着想着，常启煜的笔啪嗒一下按在了纸上，表情惊悚。

他的未来妹夫，不会是……不太行？

?公众号＋xytw1011整理?2020-10-27 19:1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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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旬，北方传回信息。

戎狄几个部落内部发生冲突，原本与大余战后被拓桑家族联合在一起的部落又分裂了。边缘的小部落更是被几个大的部落再一次瓜分蚕食。最后整个草原形成了四足鼎立的局面。

和平了几个月，又爆发了不稳定的局面。而这一次的冲突，起因是宴席上宰杀的一头牛。

草原民族多节日，春来花开，融冰消雪，草长莺飞。牛羊有了新鲜牧草，牧民们开心庆祝。

他们围着篝火跳舞，现场杀牛杀羊。本来欢欣热烈的氛围，一下子被按了暂定。

屠夫慌里慌张呈上来一张树皮，黏糊糊湿淋淋，上面用刀刻着戎狄的文字——

可汗天命

一统草原

雄才大略

千古一帝

此时的草原已经由拓桑家族聚集在一起，拓桑烈和拓桑隆两兄弟地位齐平，一个大可汗，一个小可汗。

一统草原是他们的梦想。

雄才大略，他们自认为都有这样的本事。前三行没什么，问题就出现在这最后一行。

千古一帝。

也就是说，草原上只会有一位可汗。

宴席歌舞停了。

众人面面相觑，几个小部落的首领们更是神色各异。

这张树皮是屠夫杀牛的时候从牛腹当中取出来的。上面血迹斑斑尚未完全清洗干净。

若说树皮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找到，那有可能是人为的。但是取出树皮的时候不止一个人看到，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

这是天神在预测。

天神显灵了。

最终，宴会被取消。树皮被拓桑烈扔进火堆里烧掉。

不过，他烧得掉树皮，烧不掉人心的猜测。

天神的旨意只说可汗天命，只说千古一帝，但是并没有明确说这个千古一帝是谁，那么意思就是，谁都可能成为这个千古一帝。

牛腹中取出天神旨意的消息以星火燎原的速度传播开来。

几个小首领蠢蠢欲动，他们本就不是诚心臣服于拓桑兄弟，如今更是有了自己的打算。北边的南白氏首先有了动作，他吞并了旁边的小部落，连接了东北部地区。

南边的河祜氏紧随其后，占据了东南边的土地。

盘踞于东边的拓桑兄弟大怒，以其扰乱联盟为由，与南白氏打了一架，南白氏手下几个小部落趁机倒向拓桑，南白氏元气大伤，只能维持原有格局。河祜氏吓得连夜派人前往西边，试图游说哈蒙氏，希望联合力量对抗拓桑部落。

哈蒙氏却趁机提出要兼并河祜的想法，河祜当然不答应。

于是乎，拓桑占据东边，南白占据北边，哈蒙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