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4


如流:“好,周覆,我可以看看菜单吗?”

“菜单。”周覆示意服务生拿上来。

这里是郑家母子拿来招待客人的,不对外开放,自然也就不作兴点菜,主食材都是当天空运,每位客人的喜好,主厨都烂熟于心,酸甜苦辣咸,比他们自己还清楚。

上一次吃饭,周覆随口点评了句蟹粉豆腐,隔天桌上就出现了。

豆腐也切得极细,浸在黄灿灿的蟹油里,热气中浮动着姜香气。

周覆笑说,这细节也注意得过了分,一句无心之语也要记下,哪还有你家笼不到的客,只怕进了门都不想走。

因此,他这么一说,服务生面露难色,但又不得不点头:“我去问来,您稍等。”

服务生快步穿过回廊去了。

还没到后厨,先碰上了这里的主人郑云州。 w?a?n?g?址?发?b?u?Y?e?ⅰ????????ē?n?????Ⅱ?5?????????

“跑什么?”郑云州垂着眼问。

服务生说:“周先生来了,他要看菜单,我去找找。”

郑云州啧了一声,把唇边的烟拿下来:“他第一次来吗?”

“不是他要,是他身边的姑娘,挺文气的。我也奇怪,周先生什么时候带姑娘来过这里吃饭?真新鲜。”

“姑娘?”郑云州往院子里瞅了一眼。

女孩子黄衣白裙,边听周覆负着手讲话,垂首静思。

紧接着,老郑又哦了声:“怪不得今天这么装。”

“......”

第31章 秋山

进了雅间,也另有一番看头。

黄花梨木的桌椅,线条简洁大方,案上摆着只甜白釉瓷瓶,斜插了朵半开的玉兰。

在这一点上,南北差别很大。

寒假回江城时,程江雪也跟着舅舅去吃过几回饭。

南边的奢华是摆在明面上的,是锐利的、闪着金光的,处处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富贵,每一分都恨不得亮出来给人看。

但京城这一头的排场,却是沉在岁月底下的,朱门沉沉,廊院深深。

就像面前这套油光水滑的桌椅,细看也看不出年代,有种令人捉摸不透的旧。

最后菜单也没拟好,是主厨亲自到了他们房间,给程江雪报菜名。

她听得认真,只挑了两道自己爱吃的。

还要问,她就再也不点了,说:“我够了,剩下的你点吧。”

周覆也没什么胃口:“老雷,你看着办。”

“好,还给您拿花雕?”主厨又问他,“这几道淮扬菜,配上绍兴酒,再好不过了。”

周覆先征询程江雪的意见:“你要喝一点吗?”

“不要了。”她忙摇头,“我不会喝酒的。”

周覆笑说:“那我也不沾了,免得喝多了,胡言乱语。”

“哟喂,您哪至于!”主厨说,“我再没见过比您更谨慎的了。”

周覆指了下他:“上次也是这么夸老唐的,该换换词儿了啊。”

“得嘞,我回后厨慢慢想着,二位稍坐。”

程江雪没听他们说话,视线落在雪白墙壁上的那副枯笔山水上。

直到听见周覆问她:“你和顾季桐很早就认识?”

“对。”程江雪慢半拍地点头,“她是初中转到我们班上的,和我坐一桌,她爸妈都在国外,她和她哥从小没什么联络,也不喜欢回她哥那儿,后来就经常在我家里住。”

周覆哦了声:“那是一起长大的了,难怪感情深。”

“嗯,我们都没有亲姊妹,就当对方是了。”程江雪说。

周覆又问:“你不是话剧团的吧?以前没见过你。”

程江雪说不是:“我是葛团长临时拉来救场的。”

“老葛慧眼识珠啊,他怎么拉的?”周覆端起杯茶,喝了一口。

程江雪还原了一遍。

说到后来,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我起初怕影响了学习,不肯答应,然后他就真的当着我们班人的面,一直给我作揖。”

周覆不奇怪,嗤了声:“他本来就是表演型人格,不然能当团长么。”

“也对。”程江雪笑。

菜端上来,比热气更先声夺人的,是一整套的细瓷。

素白盘像是初雪铺就的戏台,碧绿的菜心唱着无声的曲。

周覆用公筷给她夹了两片:“来,看看味道怎么样?”

屋子里就剩他们两个,因为坐得静,他的声响也压得很低。

吹入程江雪的耳膜,一道道咕咚的回响,像往井里投石子。

她情态窘迫,紧张地捏着两根筷子,生怕捞不起来。

吃在嘴里,别的味道也没尝出来,只剩一道恍惚的鲜。

那晚仍是周覆送她回去。

这一次,他亲自下了车,嘱咐她说:“有什么难受的,需要我帮忙的就说,别忍着。”

“好。”程江雪站在车边,拨了下头发。

他的衬衫被风吹乱,视线却如雾气一样,慢慢地罩住她。

这个夜晚不该这么结束。

但又只好这么结束。

周覆手抄在兜里,扬了扬下巴:“上去吧,风大。”

“再见。”

回去后,程江雪没有直接到宿舍。

她折到附近的操场上,给顾季桐打电话。

顾小姐还没睡,一接起来就说:“你没坐老谢的车子,我猜你有喜讯宣布,讲吧。”

“哪有什么喜讯?”程江雪坐在长椅上,“我是想问你好点了没有,还冷吗?”

“嗐,早就不冷了!”顾季桐继续追问,“周覆没送你回去吗?”

“送了。”

她怪叫起来:“要死,都第二次了!你还没把握住机会啊?算了,我再安排第三次。”

“不用,晚安!”程江雪挂了。

也许在朋友面前,她还算能言善辩,但对着周覆,她总像是一座沉默的岛屿。

尽管岛上种着茂密的丛林,也时有汹涌的海浪,但远远望去,只能看见一道平静的轮廓,笼罩在烟雨蒙蒙中。

他们吃饭时,话题几乎全由周覆挑起,她小声地、详细地回答。

他也从不抢话,更不让话头掉地上,每个停顿都能妥帖地接住,再垫上恰如其分的回答。

尽管遇到他以后,他的名字在她心里默念了百遍,一笔一划都描得滚烫。

可真坐在他的身边,她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少得可怜。

爱就是这样艰难,常使人变得敏感而怯懦。

程江雪反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敌不过多巴胺释放出的那点情愫和渴望。

于是她在深夜里,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周五下午没课,她提前了快一小时到研究生楼。

他们团的人陆续在其他学院讨了几次收留后,又腆着脸回到了这里。

那天耽误了那么久,差一点让晚上的演讲延期,不知道葛毅怎么说通的周覆,搞不好还是靠作揖。

演播厅的门没开,程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