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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
她咽了口茶就问:“我听说,那晚我走了以后,你被汪荟如气到了?”
“这都多久了,还提起来讲。”程江雪说。
顾季桐仍在生气:“今天算周覆识相,没有请汪荟如,我非骂她一顿。”
程江雪笃定地说:“他才不会请呢,躲都躲不及,他当晚就跟我讲得清清楚楚了,我根本不担心她。”
“是是是,我就说不得他一句。”
“人家错了你可以说,他没错你也说,难道你要他请汪荟如?”程江雪也想得很明白了,她说,“他当然不能叫十全十美,但我爱上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现在这副样子,人品脾性早定了型。再说,他吸引我的,也正是这些优缺点的组合,要是稍微变动一下,不也没有这段关系了?”
顾季桐沉默了会儿:“我对周覆的为人没意见。论当男友,不说得满分,给他打个优并不勉强,就是汪荟如讨厌!没一点眼色。”
“我理解她,谁没有个从小喜欢到大的人。”程江雪往后靠,拨着抱枕上的金绣线说,“我和她都见不上面,何况周覆又不理她,再讨厌也有限。”
顾季桐还要再说什么,程江雪给她嘴里塞了块糕点:“好啦,虎视眈眈也要分对象,汪荟如又没有影响力,总谈论她干嘛,被人听见,显得我们小肚鸡肠。等真出现了劲敌再请你出山,好吧?”
很快,一个身形高瘦的男生走过来,穿着剪裁极好的衬衫。
他嘴角含着笑:“江雪,你们也在这里。”
“欸,是郭振强。”看见初中同学,程江雪也很开心,“快坐。”
顾季桐瞄着他这一身行头:“可以嘛毛毛,换了件衣服人模狗样,我们都认不出了,你爸爸调到这里以后,你变化好大哦。”
程江雪噗地笑了:“都成年了,怎么好叫人家小名的。”
小郭表示没事:“叫就叫了,这名字也就剩你们叫了,不像以前在弄堂里,一叫毛毛,五六个人一起应。不过,你俩怎么会来的?”
“奇怪,只准你来啊,就你阿爸能耐。”顾季桐呛了一句。
毛毛笑道:“顾季桐还是老样子啊。”
程江雪赶紧拦住她:“我们是碰巧,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碰巧可碰不到这种局上来。
毛毛心想,他也是绕了好几圈关系,才勉强进了这道门槛。
程江雪问他:“你是在央戏吧,我记得你考了舞蹈特长生。”
“对,你记性真好。”毛毛想起他们一道上课的辰光,“你呢,
现在还跳拉丁吗?”
程江雪摆摆手:“看书都没时间,还有空跳舞呢?退步了好多。”
毛毛看了眼长廊另一头,邀请她说:“那我跟你跳一段,看看退到什么程度。”
“行,刚才吃了那么多甜点,消耗点卡路里。”程江雪也点头。
她从包里拿出发圈,把散下来的头发绑好:“走吧。”
毛毛毕竟是专业选手,他的手虚虚地扶着她,力道不重,又很精准地向前引导。
没多久,旁边人的目光就都被吸引过去,噼噼啪啪地鼓掌。
几个年轻女客交头接耳,眼里兴味十足:“这男孩子是谁家的?”
“郭家的吧,他本来就跳国标的,能不好看吗?”有人说了句。
“那女孩子呢?”
“不认识,刚看她和周覆坐一起,应该是未来的女主人。”
“放屁!女主人现在坐在周家。”
头顶的灯打得很妙,不停追着两个人的影子转。
毛毛带的流畅,程江雪也跟得紧,进退旋转间,她的脸颊热得微红。
周覆坐在对岸回廊的左侧,看了那对曼妙的人影几秒后,一只大手攥紧了圈椅扶手。
“程小姐跳得不错。”李中原率先鼓了掌。
郑云州却回头看周覆,也跟着夸:“一个八拍里换了那么多动作,你女朋友底子可以。”
像怕他没看清,故意说给他听的。
就连老唐都说:“别说,两个人还挺般配的。”
只有周覆一言不发,恍若未闻。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手心,不知道怎么蒙了一层汗,于是去取餐巾。
抬头的那一瞬,又看见那个男人一个引带,把程江雪往外送出一个流畅的圆弧。
裙裾飞扬间,他看见她在笑。
已经够标致,够让人挪不开眼的了,她还这样笑。
周覆用力一抽,连带着拨倒了好几只瓷杯。
站在近处的几位宾客连连惊喊,都向后退了几步。
身旁的服务生训练有素,立刻上前清理。
周覆捏着那块餐巾,指尖还残留冰凉的湿意。
郑云州讥笑道:“杯子你都拿不住了,啊?”
谢寒声也看过来,四平八稳地说:“就这么一会儿,周覆开始心不在焉了。”
周覆擦了擦手,又放进了伸过来的托盘里:“我去趟洗手间。”
郑云州说:“是,快去吧,免得把红眼病过给我。”
李中原听后,老大哥般地笑着摇头:“我看你们要到哪一年才不吵嘴。”
“你光说我,没看老周那嘴多缺德啊。”郑云州说。
周覆起身后,径自往右边的重檐亭去了。
四下里很静,只听得到几声藏在石缝草根里的虫鸣。
一路走来,掌心里的烟已经被掐得软了、烂了,翻出焦黄的烟丝。
周覆随手丢在了一边。
他拧开水,用力地搓洗着双手,搓得手背泛红。
洗完后擦干,周覆被头顶的强光刺到。
他抬起手挡了挡,这灯是今年新换的,是不是也太亮了?
但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心口那团无名烧起来的,滋滋作响的妒火。
他目光一转,和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个照面。
的确是有心事的样子,刀枪不入的温和面具上,裂开了一丝细缝。
一曲跳完,程江雪也来这边洗脸。
毛毛的舞步还挺难跟的,她刚才出了不少汗。
还没进去,就看见周覆站在一旁的树荫下。
园中绿影浓密,月光被筛成一地的光斑。
“周覆。”程江雪气喘吁吁地叫了他一句,“正好你在这里,我跟你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周覆的影子顿了一下,随即走了出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程江雪的呼吸细细的,带着几分急促的甜腻。
腰身也像还在刚才的旋律里没出来,看上去软绵绵的。
她专注地等他的回答,整个人像一株刚经了午后细雨的海棠,散发着蓬勃饱满的、几乎要流淌出来的生机。
周覆抬起手,用一方雪白的麻纱手帕挨了两下她的额头。
他声音又低又哑,答非所问:“你出汗了。”
隔着细软布料,程江雪能感觉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