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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长地看一眼周覆。
他说:“读博也可以交朋友,我们镇上好青年不少,工作之余,你也挑两个考察一下。”
“我看就周委员吧。”左倩像故意打配合,不断讲出各种条件,“他们就差四岁,又是校友,外貌也很登对,往那儿一站,金童玉女似的。”
听得程江雪抿抿唇:“左姐姐,周委员太出色了,我哪里敢考察他?”
“她真会说话,不敢考察就是懒得考察。”周覆也笑,举起杯敬了一下黎朗,“老大哥也是为我费心了,但程老师实在看不上,没办法。”
一杯酒哄得黎朗哈哈大笑,他说:“你这太有自知之明了也不好。”
其他人又问:“那天下暴雨,程老师还开车翻山过岭,车技了得啊。”
程江雪不敢夸口:“我开车可差劲了,但学生不见了,只能硬上,差点开沟里去。”
“这份精神更值得学习。”黎朗点点头,“听说还把学生妈妈扶下山,把她们母女都救了。” W?a?n?g?址?发?b?u?Y?e?ī????ǔ???e?n????〇??????????ò??
吴佳怡抱了下江雪的肩膀,趁机说:“黎书记,我下一期的宣传文章就打算写程老师,投到省城日报去。”
周覆的手撑在桌上,赞许地说:“佳怡真是干宣传的料,文笔一流,能随时发掘身边的素材。”
“别了吧,一点小事而已。”
程江雪被夸得有点脸红,加上喝了酒,眼波莹润地朝她望过去。
吴佳怡说:“要的,这可不是小事。来,我再敬你一杯。”
程江雪一脸为难,犹犹豫豫地去端酒杯。
这啤酒不好喝,她也喝不惯,今天已经超量了,肚子胀胀的。
“哎,她不能再喝了,我代她。”周覆抬手拦了一下,主动举杯先喝光了,“佳怡,你就随意吧,最好也少喝,免得头晕。”
吴佳怡干脆放下:“好,那我就不喝了,谢谢周委员。”
“没事儿。”
吴佳怡扭过头,只看了左倩一下,她就主动凑过来:“我说了吧,你敬程老师的酒,周委员半道就要给截下来,根本不舍得。”
“走,出去抽根烟。”黎朗拍了下周覆。
周覆对剩下的人说:“失陪一下。”
院子里的老榆树蓊蓊郁郁,枝叶在夜风里晃动着,泼下一地的暗影。
周覆喝了不少,白衬衫开了两粒扣子,夹烟的手势也松散。
食指与中指微微弓着,烟身抵在指节间,像随时都会掉下来,又总也掉不下来。
烟头的火星在夜色里一明一灭,像他眼底那点捉摸不定的光。
黎朗掸了下烟灰,他说:“没听见程老师说啊,她都放弃对你的考察了,还这么卖力啊?”
周覆像喝高了,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嗐,放弃本身也是一种考验,随时随地抓住表现的机会,总有一天,组织上会看到我的决心。”
“组织员是不一样,这觉悟就是高啊。”黎朗笑着摇了摇头,他说,“不过,有个事你是不是得提醒一下她。”
周覆深吁了口烟,他说:“您觉得她太单纯,以为自己可以解救所有人,怕她惹麻烦是吧?”
“对。”黎朗说,“年轻嘛,我也打这个年纪过来,有一些英雄主义很正常,但也要量力而行。你看泄洪那天,如果不是你去找她,后果怎么样了呢?”
周覆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正相反,他一直都很头疼,都在为她担心。
周覆长长吐出一阵白烟,他说:“我以前吧,很喜欢教给她这些道理,告诉她,这个世界有多急功近利,有多残酷现实。”
“她听了吗?”
“听了,但不是很爱听,更不会去实践。”周覆抱恨地低了低头,“没用的,每个人都一样,不是自己觉出悟出的经验,学不会的。说的太多,反而让她离我越远,成了个扫兴的男友。”
“她来到白水镇以后,第一高兴当然是我。但她也很开心,我能感觉得到。因为她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觉得自己的社会价值这么大,在家里的时候,她最大的作用是当个乖女儿,好学生。但现在,她正在脱离过去的评价体系,学着做她自己。”
月光一处浓一处淡,像有无数的旧梦在暗地里等着翻身。
周覆吸烟的动作慢下来,缓缓地说:“是,也许你们笑她天真。但天真不是什么坏事情,我在她身边一天,就稳稳地接住她一天,到接不住的时候,相信她的阅历也到了,也应该成长了。”
如果理想注定被解构,至少他的肩膀还可以托牢她。
黎朗拍了下他的肩:“好小子,程老师运气不错。”
“哪儿啊,我读书的时候混蛋着呢。”周覆自嘲地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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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刚抽完,左倩就扶着程江雪出来了。
程江雪站不太稳了,脸颊上浮着两团绯色红晕,一缕鬓发松散地搭在额前。
她睁开眼,眼风软软地在周覆脸上沾了一下,又飘飘地荡开了。
“这怎么了?”周覆上前去询问。
左倩说:“哦,程老师说头疼,想睡觉,可能是有点醉了,我先送她回去。”
周覆点头:“我们男同志不方便,就辛苦你了。”
“没事。”
第56章 青春
九月初七的夜晚,月亮薄薄的一弯,嵌在云絮里,像指甲掐出的印子,掐得久了,泛出死白的颜色。
墙根下几声蟋蟀的鸣叫,更添了夜的寂寥。
洗完澡,周覆泡了杯醒酒茶。
他踏入过道,影子被墙折成两段,缓慢移动着,走到程江雪房门口,敲了三下。
“周委员吗?”程江雪还没睡着,轻声问了句。
夜深了,宿舍楼静得像窗边的月色。
从隔壁关门起,她就听见了这道沉实的脚步,一下下,不紧不慢,完全踏在心跳的节拍上。
周覆也配合地说:“对,我给你泡了杯茶。”
两个人不知道在唱什么戏,像暗处有第三个人在看着,非得找个正当理由。
“哦,门还没锁,进来吧。”程江雪道。
门吱呀一声,仿佛上世纪旧电影里笨拙的配乐。
纱帐被勾了起来,程江雪靠在床上,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半边脸,酒意还缠在五脏六腑里,热烘烘,昏沉沉的,洗了澡也不是很清醒,但又睡不着。
她看着他的身影被灯投在地上,慢慢地过来了。
程江雪放下书,让他坐到桌前那把椅子上。
“喝了这碗醒酒茶吧。”周覆说完,递给她之前,又吹了吹,“现在已经不烫了。”
程江雪接过来,抱怨说:“那白酒真难喝,不知道你们怎么喝下去的,我就尝了小半杯,晕到现在。”
等你什么时候把酒喝出滋味来,那更不好。
周覆本来想这么说,但他凑近以后,才发现她脸仍红得吓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