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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惑得解,胜读十年书!圣人之学,高山仰止!”

他说完,竟也激动得老泪纵横。

接连两日,两位在当地小有名气的儒生都对这圣人的解答拜服得五体投地,再无人怀疑。

睢阳百姓,包括外地游子,看向那座官学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狂热。

“真乃圣人降世!真乃圣人降世啊!”

“可惜,今日名额已用。”

“明日!明日我定要第一个来排队!”

“你来得再早也没用,抽不中也白搭。”

“我回去就找人写问题!倾家荡产也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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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圣人,自然是不存在的。

这不过是谢乔利用信息差和荀爽这位经学大家,精心策划的一场造神运动。

在这个时代,一个神秘莫测、学究天人的圣人名头,远比直接推出荀爽本人更有号召力。

更重要的是,能避免颍川士族家学不

外传的忌讳。

第94章

睢阳城内,福安客栈修一新。

掌櫃鄒兰却耷拉着眼皮,倚在櫃台后,手指在算盘上划拉,心里又沉又闷。

月前,那位神神秘秘的乔先生派人送来一笔錢,说是入股,资助她把生意再做大些。

拿到錢,去官府公证,订立契书,鄒兰当时激动得差点给人磕头。

她连夜找人把门臉刷了新漆,多扩了十几间房,换了新桌椅被褥,还加雇了跑堂的伙计,就盼着能一举翻身。

可这錢哗哗地花出去了,客呢?

非但没多,反倒比先前更少了。

鄒兰很快明白了,那位乔先生不是只撒了她这一把米。

东城那几家本就生意红火的大客栈,估计也得了入股,装修更气派,把那本就不算富裕的客源都拢过去了。

她这店不逼着东市,位置偏,门臉小,哪争得过人家?

就是弄不懂那乔先生,既然有心思投那些大店,穩赚,又为何把錢扔她这小店,赠她一场空欢喜。

大概是有钱烧的。

鄒兰长长叹了口气,这世道,想吃口安穩饭,真难。

正唉声叹气,门外光影一暗,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三十岁上下,穿着身儒衫,面皮白净,透着股读书人的文气。

他一开口,那腔调就露了底,不是梁国本地人。

邹兰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瞬间来了精神,连忙从柜台后绕出来,臉上挤出迎客笑:“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文人目光在店堂里扫了一圈,见桌椅还算干净,地面也无污渍,便点了下头:“住店。”

“好嘞!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太久没客人,邹兰热情得有些过分,搓着手上前引路,“小店剛拾掇过,干净亮堂,保管住得舒心。不知客官预备住几天?”

文人将肩上颇有些分量的行囊解下,隨手放在旁边的八仙桌上,语气平淡却笃定:“一日足矣。”

邹兰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又是个短住的,挣不了几文钱。

她隨口问:“客官是来梁国访友?或是有什么急事,一日就能了结?”

文人微微抬起下巴,脸上显出几分自矜:“非也。吾乃为求学而来,闻听此地有圣人出世,特来请教一惑。料想明日官学抽簽,必有吾名。一日之内,此惑得解,自当离去,不多叨扰。”

“哦。”邹兰拉长了声音,恍然大悟,闹了半天,又是个冲着那圣人来的。

自打桥茂、王良那两位先生当众跪拜之后,圣人解惑的名声就越来越响,傳遍了周边郡县。

隔三差五就有外地人慕名而来,尤以这些自视甚高的读书人最多。

只是眼前这位,话说得也太满了些。

“客官,我听说那官学抽簽,每日只取一问,全凭运气。”她忍不住想提醒一句,免得这位明日空欢喜。

“我自有天命。”文人轻轻一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似乎觉得这等俗务无需多言,“你只管安排房间便是。”

那神态,仿佛明日被抽中已是板上钉钉,只待圣人赐教。

邹兰讪讪地闭了嘴。

行吧行吧,你有天命,你说了算。她领着这位天命所归的客人往后院走去,心里却在盘算,明日这位要是没被抽中,不知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不过转念一想,管他呢,先把今日的房钱收了才是正经。

“客官这边请。”邹兰不再多言,引着他上了二楼,推开一间新修的客房门,“客官你看,这房如何?窗明几净,被褥都是新换的。”

文人扫视一圈,还算满意,点了点头,从袖中摸出十二文钱递给邹兰:“这是一日的房钱。”

接过钱,邹兰脸上依旧笑着:“好嘞,客官好生歇息,晚饭时候再来叫。”

第二日,天边剛泛起鱼肚白,那文人便已梳洗停当,衣冠楚楚,带着昨日那份舍我其谁的气势,匆匆下楼,直奔官学而去。

邹兰倚在柜台后打哈欠,看着他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对旁边擦桌子的伙计说:“去,把楼上那间收拾干净,这位客人,估摸着是待不长了。”

伙计應声正要上楼,不到半个时辰,门口光影一晃,那文人竟去而复返。

只是来时的昂扬不见踪影,脸上像是挂了霜,灰扑扑的,透着一股难以置信的沮喪。

“店家,”他走到柜台前,声音干涩,像是刚跑了几里地,“再再住一日。”

邹兰眼皮都没抬一下,心里暗笑,嘴上却应得爽快:“好嘞,客官。”

第三日,几乎是昨日重现。

文人依旧是起个大早,满怀着今日必中的信念出门,又在日头升高后,垂头喪气地挪了回来。

这次他连话都懒得多说,直接将铜板拍在柜台上,闷着头就往楼上走。

邹兰耳朵尖,隐约听到楼梯上傳来低低的、带着悲愤的念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王邹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第四日,第五日……日子如流水般过去。

那位自诩天命的文人,成了客栈里一道固定的风景线:每日清晨意气风发地出门,午前或午后,失魂落魄地归来。

脸上的神情,也完成了从自信满满到悻悻然,再到如今近乎麻木的沮丧。

他不再提什么“天命”,也不再说“一日足矣”,只是每日沉默地續上一天的房钱,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里。

这期间,邹兰的客栈倒是没那么冷清了。

陆陆續续又住进来四五位客人,清一色操外地口音,穿着儒衫,也都是冲着“圣人解惑”来的。

他们拿剧本和第一位几乎一模一样:满怀希望去排队,灰心丧气回客栈。

人一多,境遇又相似,这几位文人晚上便凑到了一起。

大堂的角落里,常常能听到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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