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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拓跋焘默不作声地出了竹林,来到他推断是后堂的地方蹲在墙角听了听,里面一片寂静,但很快,他听到了人声。

“阿奚,我要洗漱了,准备一下吧。”

这个声音清澈却虚弱,听起来年纪并不大。拓跋焘脑海中浮现出午后港口那个少年,又将这个声音套在了他身上,心中一时品咂得津津有味。

侍从开门离开的声音响起,拓跋焘再没有犹豫,掀开窗户就跳了进去。灯光之中,一名少年坐在书案前,听见声音,他抬头望了过来。

拓跋焘站直身体,昂首挺胸也看了过去,脸上带着笑容。

一时间,屋中陷入了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bili: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毛修之: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

第四章

半晌,书案前的少年先开了口,“阁下夜半行窃至此,可是有意在牢狱中度过下半生?”

拓跋焘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听他这样说,他嘿然一笑,“你们的牢狱可关不住我。”

“既然你不否认前半句话,看来你的确是有意行窃了。”

“那你猜你这府中,除了你以外,可有值得我行窃的事物?”

书案前的少年一怔,脸上浮现出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这表情一闪即逝,很快他恢复到了沉着又安静的模样,淡然说道:“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窃。若你自认没什么可以偷窃的,又为何来到这里呢?”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拓跋焘认真道。

书案前的少年微微一窘。

他正是今日才抵达江陵城的刘义隆。自申时下船,他乘车来到刺史府中,在张邵的安排下安顿好了所有随行人士,又有当地太守设下接风宴,他虽疲惫,却仍旧不曾扫了这些人的兴,出面了一刻钟,便回到后堂休息看书,直至戌时,他才觉得有些困倦,便要休息了。

没料到遣出侍者后,竟有这样一个不速之客到来。

刘义隆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娃娃脸却长得高壮的少年,道:“我们很熟吗?”

“多见见就能熟起来了。”眼前的少年笑吟吟说道。

听听这都是什么歪理邪说,说得好像他是正儿八经来拜见他的友人一般。如果不是刘义隆很确定这是在自己的府邸,此时此刻已是入夜,而眼前之人他从未见过,他都要被此人这看起来格外真挚的话给蒙过去了。

他以为他这么说就能蒙混过关吗?

刘义隆被气笑了,他放下了书,正准备扬声喊人过来,这名少年却大步上前,来到他面前,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吗,自从来了荆州,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见你。不……没有来之前,我也在这么想的!”

刘义隆喉头一哽,只觉得他平生所学多少欠了点骂人的词句,才会在这时无语凝噎。路上被疯狗咬了一口也不过如此了。

但到底这事实在太不成体统,他得先处置一下,才好继续下一步行事,于是他开口道:“你放手,若有所求,好好同我说。”

但眼前的少年却笑了,他眼睛明亮,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你看,我就是在好好同你说话,我平时可没心情如此对待他人。”

刘义隆略有些窘迫,他不知道这人干什么非要盯着他的脸看。他抿了抿唇,决定不和他废话,直接地开始用力抽手,但对方滚烫的手就像一只铁箍,将他牢牢箍住了。

他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只觉得事态离奇莫过于此了,是哪里跑出来的这样一个神奇人物,竟半夜闯他的房间,还说想见他很久了呢?

“你若是欺我年幼,不敢发声喊人,那我可以告诉你,若我有了事,你也绝无幸理。”他放慢了语速,一字一顿说道。

拓跋焘笑道:“我哪里欺你年幼,我自己也才十岁。”

刘义隆内心是崩溃的,他的意思是问他的年纪吗?他明明是在发火啊!

他的脸色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沉了下来,“你若回答不出可以不用回,何必戏弄于我。”

拓跋焘拨浪鼓似地摇头,“我怎么会戏弄你呢,虽然我年纪小,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刘义隆被气笑了,“十岁就敢偷鸡摸狗,看来你也是个人才。”

拓跋焘得意道:“你夸我了啊!”

“……这叫夸吗?!”刘义隆气结。他冷着脸,声音放得低沉,“罢了,这都是小事,我不知你所来为何,但若有所求,最好好好说话,否则我喊人过来,我纵然不好过,也不会看着你好过。”

拓跋焘见他神态认真,才察觉到他兴许是有点生气了。他这次过来,就没有考虑过是否冒犯他这种问题,反正他孑然一身,要走要留都很随意,于是来得也很随便,兴许明日送完信他就会离开江陵城,兴许他也会在这里停留很久,但他不在意。

就在他眼前,这个人让他意识到了他在发火,拓跋焘心中只觉得万分新鲜。

他倒也不执着,笑着松开了手,盘腿坐在书案对面,“可以啊,不过你要慢点再喊人,我很想和你聊一聊。”

“我与梁上君子没有什么可聊的。”刘义隆淡淡说道。

拓跋焘根本没把他的阴阳怪气当回事,只是悠然说道:“你今日来了江陵城,日后打算怎么做?”

刘义隆不说话,看着拓跋焘,点漆般的眸子在烛光中沉沉若夜色。

拓跋焘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坏笑的,眯着眼睛的表情,“我看你身边有很多长者,有他们在,你又打算如何驾驭他们?”

刘义隆忍了又忍,最后开口说道:“我凭什么告诉你这些。”

拓跋焘哈哈笑了起来,起身抬手越过书案,拍了拍刘义隆的肩膀,“你才多大,难道你不说,我就猜不到了吗?”

刘义隆气闷,眼前这人梳着总角,自称十岁,明明也是个孩子,居然说这种老气横秋的话,但他秉持着只要不回答,对方胡言乱语就和他没关系的理念,干脆闭口不言,这倒是让拓跋焘有些无趣。

他摸了摸鼻子,道:“好吧,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你既然不想说,我也不问你。刘车儿,我就要离开江陵城了,若有来日相见,你可要记得我。”

刘义隆冷冷说道:“卑鄙小人有什么值得记住的?”

拓跋焘笑道:“我若是卑鄙小人,今日就绝不会让你看到我的行迹,非常时行非常事,如今我想来见你,只有如此,这是事急从权。”

刘义隆凉凉地哂笑了一声,“事急从权?以下犯上才是吧。”

拓跋焘却道:“可我可以告诉你,我对你并无冒犯之意,你若不相信,我就此离开也未尝不可。”

“那请你离开吧。”

拓跋焘一时笑了出来。

刘义隆抬头,便见他拂袖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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