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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喜欢吃橘子,这是他清苦生活之中难得的小任性,如今正在橙黄橘绿的节令,他也愿意稍微放松一下自己了。

于是拓跋焘再次到来的时候,就看见刘义隆一个人坐在那里剥橘子吃。

他愣了一下,一时间大感兴趣,毫不犹豫地大步来到他身边,坐了下来,撑着腮注视着他。

被他这么一看,刘义隆反而有些不自在了。他放下手,不动声色道:“今天来做什么?”

拓跋焘的目光却顺着他的手垂了下去。

刘义隆一怔,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橘子,又抬头看了看拓跋焘。

他颇感无奈,指了指桌上道:“想要就自己拿。”

拓跋焘叹道:“真好,你每年都有橘子可以吃。”

刘义隆哭笑不得道:“这又不是什么新鲜的水果,你让你的家人给你置办也是一样的。”

拓跋焘叹了口气,道:“他们置办得少,总不如你给的好。”

刘义隆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家伙又开始胡言乱语了。他却不知上辈子的他确实给了拓跋焘许多橘子和甘蔗。

想起这些前尘往事,拓跋焘心中也有些感叹,只不过这个人并没有为了这种事多伤哪怕一息的神,刘义隆让他拿橘子,他当即从善如流,却是抬手将刘义隆手中的橘子拿走了。

刘义隆一愕,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拓跋焘自然而然地道:“你的橘子好吃啊!”

刘义隆额头上青筋直迸,不由得恼道:“我拿的能有什么区别?”

拓跋焘笑而不语,抬手开始剥橘子,三下五除二,剥开之后整个橘子往嘴里塞去。

刘义隆瞪大眼睛看着他,“你都这么吃橘子的?”

拓跋焘鼓着腮帮子嚼着,末了一口吞咽下去,笑道:“这样吃爽快。”

“……怪不得你橘子不够吃。”刘义隆都要无语了。

他叹了口气,将整盘橘子推到了他的面前,“行了,竟然还抢我的橘子,看来是真的想这一口了,今天让你吃够。”

拓跋焘大喜道:“这些全给我?”

刘义隆淡淡道:“你想要我还有,赐几篓给你也未尝不可。”

拓跋焘笑吟吟道:“你前些日子不是问我要什么赏赐吗,再多给几篓橘子就好了。”

刘义隆瞪他,“橘子归橘子,赏赐可不能轻忽。”

“可我喜欢啊!尤其是还是你给的!”

“我给的又有哪里不一样?”

拓跋焘苦思冥想,还真给他想出了点东西,“你这边的橘子好!”

这倒没有说错,进贡到刺史府的都是最好的那些,只是刘义隆爱吃略酸的橘子,所以不够甜。

“我这边的橘子可都有些酸,你可能吃不惯。”刘义隆摇头道。

拓跋焘大喜,“我也爱吃有些酸的,甜甜的那种都没有橘子味。”

刘义隆好笑地看着他,“你这种时候习惯倒是很像南人了。”

拓跋焘大大咧咧道:“南方的菜蔬鱼鲜都好吃,只是太少,不管饱。”

这一点刘义隆倒是听说过——拓跋焘家中买肉最多,买的都是羊肉和彘肉,而且量也格外地多。

他家人倒是并不亏待他,明明是个胡人之子,却愿意认回来,迁就他的习惯。

“那我送你些橘子,你爱吃酸的,那倒是正好了,”刘义隆想了想,又道:“如今也正是秋蟹下来的季节,你若是喜欢河鲜,我再给你几篓蟹。”

拓跋焘苦恼道:“螃蟹太小了,都没什么肉,我也不会吃。”

刘义隆笑道:“你若是不会,我找人教你。”

拓跋焘眼睛一亮,“那你能不能亲自教我?”

“我不吃那东西,”刘义隆好笑道,“螃蟹性寒,我吃了身体会不好,再则,我在丧期不能食肉。”

拓跋焘失望地哦了一声。

刘义隆却是颇有耐心,他没管拓跋焘失望的表情,继续娓娓说道:“螃蟹虽难拆解,肉却极是鲜美,沾上姜醯,颇有风味,实在不行,我便让阿奚去替你把肉拆解好,你顾着吃就是了。”

拓跋焘笑了,“你倒是一意想让我吃上螃蟹。”

刘义隆看着他,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吃不到,看着别人吃一吃,心情却也会好一些。”

拓跋焘颇有些讶然,他瞪着刘义隆摇头,“这样怎么能尽兴……”可是想及他去年此时生的那场大病,他又不说话了。最后他低声道:“那……我吃完了告诉你味道怎么样,也让你开心一下。”

刘义隆笑道:“只要你别再嫌弃螃蟹肉少,都是可以的。”

拓跋焘无奈道:“都是壳,鳃又不能吃,可不是肉少。我跟你说,我第一次吃螃蟹,把鳃吃了,那可真是难吃,结果被我阿兄笑了三天。”

刘义隆不由得大笑,“他们都不教你吗?”

“教啊!可我实在是饿,吃得就急了点。”拓跋焘苦恼道。 w?a?n?g?阯?发?b?u?Y?e?ì????ü???ē?n?2????????????????M

刘义隆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笑,拓跋焘见他开心了些,便故意作出气鼓鼓的样子,刘义隆抬手取过了一个橘子,放在拓跋焘手里,“行了,不要生气,我不笑你。”

拓跋焘三下两下剥开了橘子,塞进嘴里,这下腮帮子是真的又鼓起来了。

两人也没有再聊什么严肃的话题,就着螃蟹和橘子,聊起了饮食,拓跋焘这才知道刘义隆平时最爱吃的是菜蔬以及稻米粥,他有些惊讶道:“那种东西如何能吃饱?”

刘义隆反瞪了他一眼,“怎么吃不饱,你那样才会吃撑吧。”

“可是我一天要练两个时辰的武,不那样根本没力气!”拓跋焘振振有词。

刘义隆也是亲眼见到过他开弓的,不由得有些惊讶,“练武需得吃那些吗?”

拓跋焘笑了,“倒不是一定要吃,只是吃了肉的气力总会比吃菜蔬稻谷的要强,我在北……哦,我是说我见过的人大多都是如此。”

刘义隆想了想,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既然如此,军中将士就得时不时给以肉食才好。”

“你怎么连这个都能想到国事……”

“国事千头万绪,都是小事堆积起来的,衣食住行,看似不重要,其实都是基础之事。”刘义隆笑道。

拓跋焘头疼道:“好了好了,不和你说这些,今天本来就是来找你闲聊的,你好不容易开心一点,不要再关注这些琐事了。”

刘义隆不由得失笑,“你倒是好心。”

“那是,不然我哪能理直气壮地要你的橘子。”拓跋焘理所当然道。

?

十月的时候,秋税数字终于上报到了台城,面对这个因战乱、灾害而显得捉襟见肘的数字,即使是徐羡之,也觉得有些失了颜面。

他思索了许久该如何和刘义符交代这个问题,为此,他特意把傅亮叫了过来。

两人坐在司空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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