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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有点发抖。

彼时他的长史谢晙在他的身边,见徐羡之脸色难看,当即问道:“司空这是何事?”

徐羡之深呼吸了几下,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谢晙,谢晙看过之后,脸色也微微一变。

傅亮的主意,徐羡之也是和府中众人商议过后,才有所实践的,但碰上这样硬的钉子,也是所有人都没能想到的。

谢晙凝重道:“庐陵王这是彻底不把台城的命令放在眼里了。”

徐羡之冷笑了一声,道:“他这是不把台城放在眼里吗?他这是不把主上的敕令放在眼里。”

谢晙没有说话。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刘义真看不起的只有徐羡之三人而已,他对刘义符,固然是没有放在眼里,但也不曾将这位兄弟视为对手。

谢晙想了想,道:“接下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让傅伯祚留在历阳郡,观察情况?”

徐羡之冷哼了一声,道:“他到底是朝廷任命的谘议参军,就算庐陵王不接受,只要不撤回敕令,他的身份就不会改变。”

谢晙了然,徐羡之这是打算把庐陵王架在火上烤了。

但还有一事,他指了指信件最后,问道:“庐陵王又向台阁索要物资,司空打算如何处置?”

徐羡之沉吟片刻,最后道:“拖着吧,今年诸王刺史都要入朝参贺,就说到时候再给他,让他好好出一个大风头。”

谢晙颔首,诸王刺史入朝之事,才是接下来要筹备的大事,新帝即位,他们必须要来参贺,否则何以彰显新帝威严?由于去年十二月拓跋绍的动作,这项大事中止了,但那个时候中止,这次可要补上,于是十月的时候,诏令就发往了各地。

算算日子,如今距离远如益州、交州的刺史,恐怕都已经出发了。

“说起此事,倒是要从长计议一番,诸王刺史入朝,到底要办得好,才能一改现在的颓风才是。”

徐羡之想及刘义符,又想到刘义真,也忍不住叹了口气,他也觉得这次朝贺恐怕会格外热闹,不止是办得热闹,局势也会很热闹,但他们身在局中,又必须要谋算全盘。

“荆州和南徐州那边,都没有问题吧?”

荆州是刘义隆的任地,南徐州是刘义康,谢晙点了点头,道:“荆州道远,目前只是说不日启程,南徐州倒是定下了时间。”

“在什么时候?”

“说是十二月初八。”

徐羡之算了算日子,惊讶道:“那他初十就能到了。”

谢晙笑道:“倒是彭城王的性情。”

徐羡之捻着须,倒是起了点心思。如今刘义符与刘义真与他都不甚亲近,他倒是要设法谋一二退路,找到一个便于操控的宗室,与之结好才是。

毕竟,眼看着局势可能就要走到那没人敢提的局面了,他还得多方筹谋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橘子是这届mvp

第七十七章

对于朝中的风云变幻,荆州府看起来与之毫不相干,但其实刘义隆隐约听闻了许多。他听说了刘义符接见朝臣,听说了徐羡之一党毫无反应,又听说庐陵王就此撤军。

细心如他,从这些信息中分析出了不少内容。

毫无疑问,刘义符趁着徐羡之等人势弱,开始穷追猛打,而向台阁讨要物资的刘义真也不再遮掩,直接封还了台阁的敕令。

局势对于他们兄弟而言看起来是一片大好,可刘义隆心中却始终安定不下来。

他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细节被忽略了。

建康中的局势到底如何?朝臣们到底心向何人?这些刘义隆都不知道,但当地平线上太阳缓缓西沉之时,他已经看到了将要到来的黑夜。

他不知道危机会何时到来,如今他只能拼命充实自己,好在夜晚彻底降临,妖魔鬼怪浮现之前,让自己至少拥有保护自己和兄弟们的能力。

此时此刻他还太过弱小。

自从四岁时被任命留守京口,被迫和养父母、父母亲分开,独自面对乱军时,他就意识到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的力量是值得自己依靠的,他唯一能够仰仗的,只有病弱的自己,即使他孱弱至此,也不会有任何人因此怜悯他。他必须变得足够强大,才能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和事。

而如今,他只是在沉默地做着和当年一样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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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备入朝的事项早在十月就开始准备了,准备了一个月,陆陆续续,也就完成了不少,到了十一月初一,他就定下了要在十三日出发,准备去往建康。

他在初七的时候就开始挑选随他出行的人选,三百人的牙兵是必要的,刘义隆想了想,交给了朱容子统御,到彦之需得镇守荆州,不能离开,王华也忙碌,兼之多病,刘义隆就带上了王昙首和王球。刘义季也是必须要去的,有鱼只好暂时托付给王妃照料了。

还有一个人。他心想。

拓跋焘这些时日频繁来见他,刘义隆也就没有对他隐瞒此事。

对此,这个跳脱不羁的家伙是这么说的,“你带我去建康,我向你引荐我师卢玄。”

刘义隆有些好笑。

其实就算不见卢玄,他也是打算带上他的。这个家伙太不拘小节,他生怕他留在荆州,惹出了什么乱子。而且某种层面上来讲,此时的他反而比建康城中的诸公可信多了。

他去过建康,见过刘裕,也能一定程度上辅佐他判断形势。

如此准备了数日,十一月十三日,船队如期启航,向着建康城驶去。

刘义隆本人就是坐船来的,他很习惯舟车行进,因此也不觉得憋闷。

拓跋焘却并不喜欢坐船——虽然往来武昌和江陵,他每次都是坐船,但是关在狭小的舱房里,他却有些气闷。

好在楼船高大,他时常去甲板上,倒也并不无聊,只可惜刘义隆不能吹风,他又想和他在一起,便总是在甲板上待不了多久,就会悄悄摸进刘义隆的舱房。

“你倒是不嫌烦。”在又一次被不速之客造访之后,刘义隆翻了个白眼。

拓跋焘笑吟吟地道:“怕你无聊,我怎么会嫌烦。”

在船上不能看书,否则会晕船,刘义隆慢条斯理地将一张棋盘拿了出来,邀请拓跋焘过来下棋。

拓跋焘笑吟吟地来到他对面坐下,毫不客气地捻起了黑子。

“说起来,你这次去建康有什么打算吗?”他放下了一颗黑子。

刘义隆沉静地跟棋,淡淡道:“拜见至尊,和兄弟们聚一聚,也就没什么了。”

“不看看如今建康的局势?”拓跋焘又问。

刘义隆放下一子,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了棋盘上。

“我资质平平,势力弱小,若是有什么风波,恐怕也抵挡不住,”他说道,“还是安安静静的好。”

拓跋焘笑了。他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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