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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不同意,你若是定然要废至尊,我就撞死在太极殿!”刘兴弟却咬死了不松口。

徐羡之这下脸色也沉了下来,“公主当真如此不识时务?檀道济、王休元已然准备入京,废立之事,已是箭在弦上!”

“什么时务,你们这些人不过是我阿父的下属,还妄想做他子嗣的主吗?”刘兴弟又不客气地喝骂了起来。

徐羡之不堪听闻地避开了,他心中烦躁,只觉得实在不该和会稽长公主这无知妇人讲朝廷大势,但若不说服她,恐怕来日必将永无宁日,事已至此,他只有暂避锋芒,再多磨一磨她,最好再想办法把徐湛之和她分开才是。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多说,干脆地起身道:“公主好好想想吧,这几日佩之抓捕盗贼,就先得罪公主了,公主最好识得好歹。”

刘兴弟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没良心的歹贼,我只是不答应,你就露出本来面目了,我可算看透你们了,先帝眼瞎,选了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歹贼!”

徐羡之根本不再听这些话,起身便往外走去,出了堂屋,他走到了三十丈开外,才见到了徐佩之,便吩咐道:“这几日且先把守着公主府,叫几名中书舍人过来,每日轮番劝说公主,再把湛之叫去和乔之他们读书。”

徐佩之响亮地应道:“唯!”

叔侄两个就此一同出了公主府,将刘兴弟的声声喝骂抛在了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会稽阿姊骂骂咧咧

第九十章

建造了一个月的祭坛在一个月内完工了。祭台临靠大江,朝向很奇怪,是东偏北二十度倾角朝向东北方,上面悬挂的也不是五色幡,而是素白的缌麻幡布。

就连被下令建造它的大匠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觉得这祭台像是用来祭祀什么死者的,可是这个朝向,任意一个风水师傅都说不出好来。

但一个消息很快扩散开来了,五月初十,府君要在这座祭坛上遥祭初宁陵。

一时间,整个江陵城都沸腾了。不止是氓庶百姓格外惊讶,世家大族也是此时才得到消息,前来询问王华和王昙首的官吏更是络绎不绝,但行程虽紧,却已是无可变更。

整个荆州刺史府,二百来人的官员规模,所有人都要身着礼服,出席这一次祭典。

祭典的礼仪流程在初八的时候下发到了每一个官员手中,初九的时候,所有官员集合在了祭坛边,大致演练了一遍,而等到初十日当天,天刚蒙蒙亮起,斋戒了三日的刘义隆就起身了。

因他在病中,前一日,是刘义季代他在江边设置了神位、香案、祭器等物。

此时此刻,他花了一个时辰,依次穿好了衰裳,佩戴好了苴绖、绞带,戴上冠绳缨,又着菅屡,最后执起哭丧棒,上了安车,向着江边的祭坛行去。

身边的僚属们都相随步行,身上穿着弁绖服,远远望去,队伍一片素白。此时此刻,刺史府诸僚属都已等待在祭坛之外的直道上。

来到祭坛外的下马碑处,刘义隆下了安车,与等候在此的刘义季会合了。今日的雨有一搭没一搭,下得藕断丝连,好在刘义隆下车之时,雨也短暂地停了。

一行人在此盥手,用帨巾拭干,刘义隆便率领着百僚,走过了下马碑,来到阼阶前三十丈左右。

队伍绕着整座祭坛,环绕了三周,刘义隆一边走着,身边的僚属便砍去新生的草木,模仿为陵墓除草之仪,最后队伍再次在阼阶前三十丈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天已经大亮了,四周来围观的百姓渐渐多了起来,外围人声有些嘈杂,遥遥望去,竟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刘义隆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

他带着群僚,在阼阶下跪地拜了四拜,而后他独自登阶,将哭丧棒插在腰间的大带中,来到束茅聚沙前方,于中央的香案上点燃了香,插入香炉中,而后取出哭丧棒,拜道:“孝子义隆,今以仲夏之月,于江陵遥有事于皇考高祖武帝刘氏讳裕,皇妣高祖武敬皇后臧氏讳爱亲,敢请神主出就正寝,恭伸奠献。”

念完之后,他将栊椟聚起,在唯二的神主位前各置一笥,所有的椟都交由执事捧着。

随着礼官的唱赞,刘义季领着百官前行,来到阼阶下方,刘义隆执哭丧棒下阶,一行人再拜了四拜,刘义隆带着刘义季上阶,让他也重复了一遍这个流程,随后他束好哭丧棒,打开椟,一名执事捧着刘裕和臧爱亲的神位来到香案前方,将之置好。

其后两人回到下方,再次拜了四拜,刘义隆再次登上阼阶,点燃了线香,再次插好,随后退后了一步,一名执事上前,将酒瓶打开,取巾擦拭瓶口,注满酒注,另有一人取来酒爵,三人一同在神位前跪下,执事递上了杯盏和酒注,刘义隆取过两者,亲自斟满了一爵酒,倒在了束茅上。

随后他俯身俛伏,下方的群僚在刘义季的带领下再次跪下,再拜四拜。

刘义隆再次下阶,此时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了,刘义季有心问他是否还能支撑得住,但刘义隆没有发话,他也不敢再说。

远处传来了嗡嗡的议论声,刘义季知道这是江陵城中的黎庶都来观礼了,此时此刻,他们都不能出错。

刘义隆带着刘义季,身边跟着端着三牲祭品的执事者。祭品有牛一只、羊二只,羹、饭、脯等十八种,饼、饵、果实六十五种,帛、茶碗、金爵、金匕、金箸等,执事者足有二十几人,一行人浩浩荡荡上了阼阶,好在祭坛本身够大,能够容纳这么多人。

刘义隆取来刀,自牛、羊上割了肉,装入盘中,亲自奉到神位前,兄弟二人又依次奉上了麫食羹饭,置于牛羊两侧,其余祭品皆由执事者奉上。

如此一番之后,再行下阶登阶,执事者取来酒注,刘义隆接过,亲自斟满了一爵酒,奠于茅上,随后与下方群臣一同再拜四拜,如此重复了三遍,他起身稍退站立,执事者在炉中炙肝,用碟盛放,刘义季上前取了过来,放在案前。担任祝的王华在刘义隆之左跪了下来,开始诵读祝文:“维甲子年庚午月辛未日,皇考高祖武皇帝刘氏讳裕、皇妣高祖武敬皇后臧氏讳爱亲之初宁陵,气序流易,雨露既濡,瞻扫封茔,不胜感慕,敢以洁牲柔毛,粢盛醴齐,袛荐岁事,以皇考高祖武皇帝刘氏讳裕、皇妣高祖武敬皇后臧氏讳爱亲,祇食尚飨。”

祝文读完之后,刘义隆兄弟与刘义季俯身再拜四拜,而后回归本位。

其后刘义季又单独上去,做了一次献礼,念道:“皇弟刘氏义季,敢昭告于后土氏之神,恭修岁事于皇考高祖武皇帝刘氏讳裕、皇妣高祖武敬皇后臧氏讳爱亲之初宁陵,惟时保佑,实赖神休,敢以酒馔,敬伸奠献,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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