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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徐羡之竟能堂而皇之说出这种遵循礼法之言。

但他转念一想,立刻明白了。

遥祭初宁陵之事恐怕已经传开了,宗室的力量依旧在,而徐羡之等人久久不动,恐怕也是想处置此事,谁都没想到宜都王会如此大张旗鼓,在这种情况下,就连废立都已经成为一件鸡肋之事。

但若是立了刘义隆,事情就不好说了。徐羡之等人可以把宜都王迎进京中,除去他的根基,也就是荆州军府,也可以正大光明地将他监视起来,大不了依照海昏侯事宜,再次废立,也不是没有前事依据,而对于一个久病之人来说,他能掌控多少朝中的力量,实在并不好说。

王弘沉默了下来,抬头看着徐羡之。

他其实并不在乎废立与否,也并不在乎谁会成为新帝,但是宜都王此人的确有点意思。他这个时候争夺权位,争来的可不是什么好位置,谁人都知道此时即位,极有可能是下一个海昏侯,但他不仅争了,还做得如此让人挑不出错,让徐羡之等人也不得不立他,倒是让王弘有些刮目相看。

平日里阿弟王昙首并没有提及宜都王有多不凡,如今看来,阿弟不曾提及,反而颇是一件意味深长之事了。

此人说不定是临死之前想要为兄弟拖延时间呢。

想到这里,王弘脸上也露出了些微的笑意,“宗社将绝,又能正之,便是汉宣故事也。”

徐羡之脸色一变,定睛看向王弘,王弘却平静地垂下头,并不与徐羡之对视。

王弘所引的诗句出自孔融的诗句,在董卓乱政时,孔融时常有匡正之言,而这句话是他与曹操所论的言辞中的一句,他口中说着汉宣故事,却句句在指向汉献故事。

汉献帝乃是董卓乱政之时,以淫威迫使诸朝臣同意的废立,虽是按序立君,却也是乱命,最后汉室又亡于魏文之手,汉室刘姓,与宋室刘姓何异。这毫无疑问是极为含蓄的讽刺。

到底是王休元。

徐羡之脸色变得沉静,看着王弘道:“我效伊尹之事耳,霍氏身败名裂,不足为取。”

王弘叹了口气,道:“那便望公不要再翻覆前车之辙了。”

徐羡之了然,意识到他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再立了之后又废,更是在说让他不要效仿魏武之事,这是琅琊王氏的表态。徐羡之心中冷笑了一声,他倒是无意自己登位,但那刘义隆如此多病,入继大统之后也不知能活几天,事到如今,他徐羡之又岂是好对付的,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轻易认输。

想到这里,他冷淡地对王弘道:“此但须休元共建大事了。”

只要将王休元拉上战车,只要杀了至尊和刘义真,此人就绝对无法再在刘义隆那里取得信任,首鼠两端的琅琊王氏也会安分下来,如此一来,敌寡我众,刘义隆说什么也无法将他们怎么样了。

王弘沉默,他知道徐羡之的阳谋用意,他就是为了让自己和宜都王之间产生裂痕,但此时此刻,他无论如何没办法拒绝,最后只得无奈地笑了一下,“谨遵公命。”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一定不知道为了写这俩老登的用典我付出了多少……

第九十七章

离开了司空府后,谢晦并没有立刻归家,而是乘坐牛车,动身前往了另一个地方。

抵达之后,他抬头看着“檀宅”的字样,深深吸了一口气,着僮仆给门房递上拜帖。门房入内而去了,不过片刻,他便出来道:“郎主请您入内。”

谢晦点了点头,大步向里间而去。

穿过了种植了香樟的前院,他很快抵达了主堂。抬眼望去,有一人在室内正对着门廊坐着,很是悠闲地就着鸡首壶自斟自饮着。

谢晦低头上廊,脱去木屐,走进去之时,这人也抬头看向他,脸上没什么笑容,“谢领军,稀客。”

谢晦问道:“足下不邀我共饮吗?”

那人怔了怔,这才露出一丝笑容。他起身来到侧对门廊的位置坐下,悠闲地吩咐僮仆将酒案换了个方向,这才道:“请入座吧。”

正是南兖州刺史、镇北将军檀道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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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一个下马威,谢晦暗想,他檀道济早就知道他来了,却非要演这么一出,也不知道是演给谁看的。

但谢晦还是并没有说什么,就坐了下来,也不劳僮仆,自己就给自己斟了一卮酒,自顾自地饮下了。

他放下玉卮,抬头看着檀道济道:“檀公悠闲。”

檀道济叹了口气,道:“来京无事,自然是悠闲。”

这是在讽刺他们久久不能下决断吗?谢晦暗暗冷笑了一声。

但这回他可不是来嘲讽檀道济的,他便不再多想,开口道:“檀公未带兵众前来,可觉局促?”

檀道济怡然道:“我虽只有数十护卫,可敌两百人也。”

谢晦凝重道:“若只是防卫一宅,数十护卫足矣,但若要行大事,可是不够了。”

檀道济眯起眼睛看着谢晦。

他其实没有料到谢晦在这个时候来找他。

自从入京之后,知道并没有国讣一事后,他就意识到徐羡之他们打算做些什么,但对方却迟迟没有动作,一连十多日,他檀道济都只能缩在家中,什么都做不了,这也让他有些疑惑。

废立大事,岂能拖延这么久,这不是给至尊递把柄吗?但他们自取灭亡,檀道济也没兴趣管,反正他是奉命进京,又手握重兵,徐羡之赢还是至尊赢,都不影响他的地位。

好在当初司州一战,他没有把他的北府兵全部拼进去,他暗想着。

如今谢晦终于找上门了,还称要行大事,看来是有了结果了。

片刻的沉默之后,谢晦听到对面的檀道济开了口,“那可不是小事。”

谢晦面色平静地看着檀道济,“正需公与相行也。”

檀道济淡淡地笑了,他低头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而后怅然道:“我受先帝所托,佑护社稷,如今竟要行此等大事,实在是有愧于彼。”

谢晦眼角一抽,心想这人装模作样什么,不就是想谈条件吗?

“伊尹相殷,废太甲以安宗庙,后世称其忠。将军此行,也是忠义。”他压住心中的不快,淡然说道。

檀道济却哈哈大笑,“我不读史,可不知道这事忠不忠的,只是最近也听闻了宜都王遥祭初宁陵的事,想及先帝,多有感慨罢了。”

谢晦的脸色变得暗沉,他就知道檀道济要以此拿乔,但这倒也算预料之内,他只得冷冷道:“以将军的名位,倒也不必有此等感伤,我等正位行事,宜都王占长,立他就是了。”

檀道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谢晦的心都在滴血,但他还是要打落牙齿和血吞,开口道:“宜都王素有名望,将军难道反对此事吗?”

檀道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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