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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刘义隆沉默了几息,道:“兵事方面的事……我实在不知就里,还是你定吧。我给你敕命就是。”他和檀道济也不是白聊得那么久,他没上过战场,很多事情就只能靠空想,每每都会被檀道济指出漏洞,久而久之,他也意识到自己不能干涉兵事了。
拓跋焘倒不意外这个结果,他高兴地道:“好,那我便去找他了。”末了却又有些犹豫地看了看刘义隆。
刘义隆见他还没走,立刻意识到有事情,他想了想,问道:“你还有别的话要说?”
拓跋焘迟疑了片刻,低声道:“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有什么不能说的?”刘义隆好笑道。
拓跋焘扁了扁嘴,最后叹了口气,道:“好吧,我是说……这刘康祖是个浪荡子,他在市井之中听到了许多传闻,有关于封山泽令的。”
刘义隆一下子神情凝重了起来,道:“市井之间是怎么传闻的?”
拓跋焘道:“他们都说……说是天子不许百姓去名山大泽渔猎了。”
刘义隆一怔,脸上浮现出愕然之色,愕然之后,又是默然。他低头看了看衣襟,又抬头看了看拓跋焘,风从殿门口吹了进来,他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拓跋焘见状,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连忙道:“也有向他们解释诏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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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少,对吧。”刘义隆打断了他的话。
拓跋焘一下子不再言语。
刘义隆沉默良久,最后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我知道他们会用下作方法,我只是没想到他们什么下作方法都会用。”他忽然问道:“是我走得太快了吗?”
拓跋焘一怔,“嗯?”
“下达封山泽令,是我步伐迈得太快,臣子都跟不上了吗?”刘义隆又问。
拓跋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刘义隆却无奈地一笑,道:“罢了,事已至此,我只能想办法解决问题。”
拓跋焘轻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刘义隆叹了口气。
“让你这个朋友设法找些人,散布几句歌谣——禁山泽,开渔猎,无人无主尽可蹑。访名川,食可全,不为封土不出捐。”
拓跋焘一怔,“你怎么知道他是我的朋友?”
刘义隆淡淡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定然又是和人家不打不相识了。”
拓跋焘嘻嘻一笑,“好吧,不过这歌你找谁编的?”
“怎么?是你老师。”
“哦,也没什么,就是调子挺上口的……”拓跋焘当即起身,道:“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离开了。”
刘义隆无奈地道:“你要走了,我可休息不好,又得见人。”
“那我……”
“你等一会儿,就一会儿……”刘义隆嘟囔着,声音渐渐变小,然后消失不见。
拓跋焘抬头看去,他已经靠着凭几就此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看来他最近真的很累。拓跋焘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
他倒也不再执着离开,而是看了看四周。太极东堂并没有含章殿那般有生活气息,但还是有放着炭盆,靠里的地方有椸架,挂着刘义隆的披风,想来是为他离开时穿取所准备的。
拓跋焘想了想,上前取过外袍,走上了刘义隆座前的台阶,将外袍盖在他身上。他果然没有反应。
拓跋焘也并不停留,下来之后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坐着等待。
果然,不过两刻钟,刘义隆就幽幽醒来。
他迷蒙地睁着眼睛,垂头看到了拓跋焘,反应了两息,才意识到自己身在何方,在做何事。
他定了定神,支起了身体,披风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他有些发愣,“这是……”
“怕你着凉,给你盖上的,你不介意吧。”拓跋焘笑道。
刘义隆没有作声,而后问道:“我睡了多久?”
拓跋焘不在意地道:“我看也就一刻钟多一点,你再睡一会儿。”
刘义隆揉了揉眉心,道:“不行,不能睡了……”他叹了口气,伸手取下披风,递了出去,拓跋焘起身来到阶下接过,又原样挂回了椸架上。
他转头看向刘义隆,道:“你最近病还没全好,不能这么劳累。”
“我知道,只是封山泽令的问题不解决,我也无心休息。”刘义隆幽幽道。
拓跋焘道:“你不要着急,我让刘康祖去试一试,也许可以。”
刘义隆苦笑道:“只有如此了。”
这一日离开,拓跋焘先去中书省取了敕命,然后又匆匆去往刘康祖的家。
刘康祖果然在那里等着,拓跋焘直接将敕书展开给他看,“你看,我没诓你吧?”
刘康祖大喜过望,急忙下拜就要接敕,拓跋焘嘿然一笑,道:“行了,又没别人,这敕命你接着就是了。”
刘康祖看了看左右只有僮仆,也不计较什么,领了敕书就笑道:“将军,我何时去报到呢?”
拓跋焘笑了笑,道:“且不忙,有一事要你去做。”
他将刘义隆叮嘱的话说了一遍,刘康祖讶然睁大了眼睛。
“这……这歌谣倒也上口,只是……”
拓跋焘瞪着他:“你传不出去?”他可是给刘义隆夸下海口的。
刘康祖道:“倒也不是,我找几个小儿来,随便传一传就是了,只是传这个做什么……?”
拓跋焘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串四铢钱来,递给了刘康祖。
刘康祖吓了一跳,道:“将军,何至于此,我不受嗟来之食!”
“你想什么呢!”拓跋焘斥道,“不是给你的,是事情的经费,你雇几个人,你们一起传,务必要将歌谣传得人尽皆知。”
这的确有些难度,刘康祖一下子有些迟疑,但是抬头看了看拓跋焘,他咬了咬牙道:“好吧,我和他们打赌,他们若能传开,我就给他们钱!”
拓跋焘笑了,“具体怎么做,还是看你。”
刘康祖到底是收下了这一串钱,拓跋焘嘱托他办完事去他在建康的宅邸里见他,然后再去右卫大营报到,两人便就此分开了。
?
离开了刘康祖的家,拓跋焘却没有耽搁,他眼见天色还早,想了想,决定去见一个人。
他去往南市,先买了半扇羊肉,而后就近走向附近的东长干,拐到了一家并不起眼的宅邸前,看了看上面书着“裴宅”两个大字的字样,他敲了敲门。
僮仆很快过来开了门,一见拓跋焘,有些惊讶道:“郭小郎来了?”
拓跋焘笑着将羊肉递给了他,道:“给你家小郎的,他可还有空,我来见见他!”
僮仆笑了,“郭小郎知道的,他什么时候都有空,又什么时候都没空。”
“裴大夫可在?”
“郎主在上值。您直接随我去见小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