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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他的所作所为。在一开始,决定去找王门的麻烦的时候,他并没有想很多,他只是意识到了,他绝不能就此轻轻放过这件事,否则绝不会有人再替他出头,他不知道怎样才算能给那些人一个教训,就采取了最简单的方式。

他想到了刘义隆会处罚他,这也是意料之中。他不在乎,他在乎的事他已经自己争取到了,但这一刻,他心中不知为何,依然充满了苦闷。

不是因为刘义隆罚了他。只是因为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生活在这样的世道里,就连他所爱之人都不能随心所欲,必须要通过罚他才能保护他。

现在他被禁足了,他什么都做不了,他不愿违背刘义隆的命令,他知道他是真的想保护他才下了这样一道命令,他如何能破坏他的心血?

他只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已。

身在南朝,他能做的竟然就只有这些,他的爱人能做的,也竟然只有这些,他怎么能够释怀?

他们明明谁都没有做错。

拓跋焘闭上了眼睛,低声喊道:“阿梓。”

候在一旁的仆从立刻上前道:“小郎。”

“去买些酒来。”

“啊?”

“买些酒,什么酒都可以,越烈越好。”

“小郎,这……”

“快去。”

阿梓犹豫了片刻,到底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就此离开了。

拓跋焘则望着浓绿的树荫,心中想着,他还要继续坚持下去吗?

?

于是三日之后,刘义隆接到了一个消息。

拓跋焘酗酒了三日。

这个消息还是他惯例派遣宦侍去拓跋焘家中整理清扫时,那宦侍带回来的,他并没有见到拓跋焘本人,只是听他的仆从说,这两日他已经喝了不下二十坛酒。

这个数字让刘义隆都为之震惊,以至于听到的时候他直接坐起了身。

“他怎么能喝这么多酒?!”

宦侍低头道:“奴婢不知,郭将军家的仆从也不解其意。”

刘义隆意识到了,对方定然是真的在意他的处罚,他一下子坐立不安了起来。

他遣退了宦侍,低头想了很久,可是怎么想,脑子里都是乱糟糟的。他不能饶过他,解除他的禁足令——若是如此,他会被发疯的士族们找上,但是他心中又实在忧虑他的身体。

他怎么能喝这么多酒,他的脑海中再次回荡起了这个想法。

他起身,在殿中来回走动了许久,以至于阿奚都有些看不下去,出声道:“陛下,您该午睡了。”

刘义隆停住脚步,转头看阿奚,“阿奚有什么想法?”

阿奚叹了口气。他意识到了天子已经忧虑到毫不犹豫地找他问看法了,这是很罕见的。

他低声道:“陛下果真如此忧虑?”

刘义隆咬了咬唇,并不说话。

阿奚又叹了一口气。他道:“奴婢知道陛下定然担心郭将军,却又不能放他离家。但您既然忧虑至此,奴婢倒觉得,不妨您亲自去看一看他。”

“我亲自去看他?”刘义隆一怔。

“不错。”

刘义隆沉默了下来。

事实上,他罚拓跋焘是一种表态,他在表示这件事上错的是拓跋焘而不是王门,故此做出这样的裁决。但是士族最惯见风使舵,若是见到他不再宠信拓跋焘,他们是否会群起而攻之?阿奚的想法虽然不周全,却也恰到好处,这个时候他驾临郭家,至少……能让所有人意识到虽然他罚了拓跋焘,圣眷却不衰。

想到这点,他甚至没有再犹豫,当即道:“备车驾,朕今日过去。”

阿奚吓了一跳,“会不会太着急了?”

“早些过去,也能早些让他不要再喝了。”刘义隆淡淡道,“备驾吧。”

他的话语浅淡,阿奚却知道这已是不容反驳了。天子积威在此,他不敢反抗,当即下去准备此事。

于是在大半个时辰之后,车驾浩浩荡荡地出了东掖门,去往了郭家的宅邸。

在路上的时候,自有宦侍去禀报事宜,回来却带来了一个消息——拓跋焘正在睡着,他的仆从也叫不醒他,刘义隆心中忧虑更盛,当即催促车驾加快速度,竟也顾不得主人根本接待不了他,以至于抵达之后,他面对着跪在地上的两名仆从,不由得有些好笑。

“不怪你们,我自去找他就是了。”

说着他就往里走去。

阿朴整个人吓了一跳,他连忙膝行着挡到刘义隆的面前,道:“不,不可以……”

刘义隆一怔,低头看着阿朴,疑惑道:“怎么,他不是睡着呢吗?我只是去看一看——”

阿朴只是开始磕头,嘴中一个劲地喊着:“陛下不可——”

阿奚站在刘义隆身边,厉声喝道:“只是去看一眼郭将军,有何不可?难道他有什么好歹?”

阿朴急得说不出话来,阿梓却左右看了看,道:“陛下且稍等,叫小郎起来……可能需要点别的方法。”

“哦?”

阿梓咬牙道:“请陛下准许小人离开,去买两只羊回来,劳您稍等片刻。”

阿朴抬头看着阿梓,面露惊讶之色。

刘义隆想了想,却觉得有意思,“难道还要烤羊的味道把他叫起来吗?可以,你去吧。”

阿梓谢了恩,当即出门,往集市冲去,刘义隆便在主堂中坐着,等了小半个时辰,期间阿朴侍立在边上,牙齿都在打架,颇有些战战兢兢。刘义隆却顾不得理会他,只是想着也不知道拓跋焘身体怎么样了。

很快,阿梓牵着两头活羊赶了回来。刘义隆一下子有些惊奇:“怎么是活羊?”

阿梓咬了咬牙,道:“陛下随小人来吧,小郎在燕寝。”

刘义隆点了点头,跟着他,赶着活羊绕过回廊,来到后方的燕寝,此时燕寝门户大敞,一股浓烈的酒气弥漫出来,刘义隆抬眼一看,却见拓跋焘整个人睡在正中的小榻上,四仰八叉,呼噜阵阵,四周酒坛瓶罐,七零八落,看起来极为混乱。

他只觉得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转头看向阿梓道:“快些叫他起来吧。”

阿梓点了点头,将一只活羊交给了阿朴,自己则用鞭子抽打着活羊,朝燕寝中行去,刘义隆睁大眼睛看着,见他竟然将活羊赶到了拓跋焘的面前,颇有些惊讶。

他正想说话,忽然间却见到拓跋焘的手如同闪电般伸出,快得他几乎看不清,然后就是喀啦一声的声响。

那只活羊歪歪扭扭地倒在地上,再不动弹了。

阿梓站在死羊后面,一滴汗珠滑下了他的额头。

刘义隆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他看见拓跋焘揉了揉眼睛,没有睁开,只是嘟囔着问道:“什么人……”

阿梓低声道:“小郎,至尊来了。”

“哦……”拓跋焘翻了个身往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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