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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有村落,当即转头笑着看向小船上的来人,道:“我怎么不识好歹了?”

“静室重地,你岂能乱闯!”小船上的人喝道。

静室乃是道门之中斋醮和修行用的房间,拓跋焘立刻意识到,彼处极有可能就是对方的老巢了。

他不禁笑了,“你打算把我怎样?”

小船上的人怒道:“你的过路钱需交两千钱!交不出来,便在此做苦力到能交出来为止!”

拓跋焘哈哈大笑,他慢慢地划着船,也并不理会小船上的人,径自往关卡以南划去,小船上的人见势不妙,打了一声呼哨。

不过十几息,关卡下的十来艘小船便集群出动了。它们划到了拓跋焘的面前,将他围堵住,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他,拓跋焘的划船技艺虽然还不错,却并不精湛,试着突围了几下,都没能突围出去。

他脸上的笑容随之消失,正待近身,解决这些小船上的人时,忽然听到身后有喝声。

“且慢。”

拓跋焘回头,长长的船只队伍中,一艘摇橹的小船飘然划了过来,船头站着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身着道袍,头戴道冠。

小船上的众人看到他,显然有些惊讶,其中一人道:“足下是何方同侪?”

那青年看了看拓跋焘,对着小船上的众人拱手道:“且不论这位兄台做了什么,他是我的旧识,我欲带他去往广陵,不知诸位可能放行?”

小船上的诸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有人问道:“仙师在何处受箓?”

青年淡然道:“我乃吴兴东迁人。”

他随手取出了一份录牒,展开来给众人展示了一遍,道:“看在同道的份上,且放过他可好?”

众匪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还是先头那打呼哨的人开了口。

“仙师,此人窥探我等静室,实在不能放他过去!”

青年微微一笑,道:“他需交多少钱,我写几封女青诏书与你们,摄鬼神来祈福一二如何?”

船上仅有的几名道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问道:“你会写女青诏书?”那是用于召唤鬼神和律令束缚它们的诏书,青年点了点头,道:“恰巧学过些。”

道人们默不作声,他们识得的字并不多,照本宣科还是会一些,但是编一份诏书却是难上加难。

于是在他们的默许下,船上的众匪欢欣地答应了此事,青年也并不讲究,取出包裹中的黄纸朱砂,当即就在船上写了起来。

拓跋焘眼尖地看到了“符告下天地水三官女青诏书土下二千石丘丞墓伯十二塚侯……”的字样,心中有些好笑地想着,事情怎么会如此吊诡?

其实他本来可以推拒的,因为他同此人并不认识,但他看到了青年望向他的眼神,竟然是了然和透彻,他便意识到此人可能有点东西,干脆静观其变了。

青年很快写好了几份女青诏书,将鬼神和用途一一向众人交代了,然后递出了这几份诏书,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走了吧?”

船上的诸匪已经是心悦诚服,道:“仙师可以走了,这位兄台也是!”

青年转头看了一眼拓跋焘,道:“我们走吧。”

拓跋焘心想着,也不知道此人是什么来历,当即跟在他的身后,摇着橹行过了关卡。

【作者有话要说】

新人物出场,又是一个新故事,故事套故事

女青诏书这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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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船只在水面悠悠荡荡地滑行了几百丈,终于离水匪设下的关卡远去了,拓跋焘见四周无人,当即将船摇上了前,与那道人并排而行。

青年道人的衣袂被风吹起,飘然若仙,他没有看拓跋焘,只是目光望着前方道:“很快就要到高邮城了。”

拓跋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足下也要到高邮城?”

“我去广陵。”

“广陵城客居靡费,再加上一路关卡,你打算全都靠这一手女青诏书通关吗?”

青年道人的目光转而落到了拓跋焘的身上,沉默了半晌,他淡然说道:“这不是还有足下呢吗?”

拓跋焘失笑道:“我与足下并不是好友吧。”

青年笑了笑,道:“是。”

“那我又岂会助你?”

青年道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拓跋焘微笑着问道:“难道你打算以你相助我的恩情以求我回报?”

“不敢。”

他说的是不敢,拓跋焘听到这个微妙的词,缓缓眯起了眼睛。

“想来,你应该自有办法去广陵。”他缓缓说道。

青年道人默不作声,片刻后点了点头。拓跋焘见状也笑了,“既然如此,你还来帮我,就一定是因为你所求的不止是去广陵。”

青年淡淡道:“我见足下遇到难处,于心不忍,出手相助……我若这么说,足下断然是不信的。”

拓跋焘高声笑了出来,道:“你猜我会不会信?”

“不信也无妨,因为我的确有事找你。”青年顿了顿,又道,“其实我不去广陵也可以。”

拓跋焘失笑道:“那你还要找我?”

“因为这是两回事。”

“哦?”

“待到高邮城,还请共为一飨。”青年道人平静地向着拓跋焘拱起了手。

拓跋焘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他的目光锐利又直接,这道人却依旧不卑不亢,拓跋焘见他这副模样,不禁也笑了起来,道:“好,就如你所言。”

过了樊良湖,便到了高邮城。

城外有一个码头,就在中渎水上,无数的货船在此地来往,正值秋米新出之时,码头也繁忙不已,两人找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一并停好了船,下了船之后,拓跋焘便径自入了城。

道人就跟在他的身边,拓跋焘转头看了他一眼,找了个人问明了城中最好的食肆所在,施施然地向着那里走去,道人果然跟上了。

此时并不是饭点,食肆之中人很少,故此即使没有雅座,两人也都没有介意,道人拣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拓跋焘来到他的对面也坐了,这才抬头看过去。

“说吧,你到底看出了什么。”

青年道人神色淡淡地看着拓跋焘,道:“你做得太明显,那样根本行不通。”

“哦?”拓跋焘饶有兴味地道,“我想做什么?”

“探听水匪的底细。”

“你又知道了。”拓跋焘笑道。

青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案上的鸡首壶,没有抬头,“我知道的不止这些,将军孤身一人来到此地,恐怕是为了摸清事态,剿匪时更加便利,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在此时与他们起冲突?”

听到“将军”两个字的时候,拓跋焘几乎是立刻坐直了身体,双目神光四射地望着道人,神态极富压迫感,道人却仍旧不为所动,目光依旧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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