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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了一眼。

好半晌,殷景仁的声音响起了,“陛下,若有郭将军出马,扬州之乱当不是大事。”

刘义隆的精神立刻紧绷了起来,“不行,他对敌之时,从不容情,但那些乱民生乱是我们的过错,不能杀戮太过!”

他沉吟了片刻,转头对着使者道:“这样,你去追他的大军,告诉他,就这么说。遵土断之令者,免税三年,第四年起交半税,第五年交全税,白籍比之黄籍相对少的土地,于第四年补齐。”

殷景仁惊讶道:“陛下这是要……”

“只是籍贯纸张的更改,就并没有实际意义。”刘义隆说道,“他们的徭役,这三年也都服半役。”

殷景仁疑惑道:“不免役吗?”

刘义隆淡淡笑了,“我的将军能替我赢下这一场,那就没必要妥协太过。”

殷景仁一怔,想了想,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刘义隆转头看向传令兵,道:“告诉他,就这样去说服乱民,该怎么做,他一定清楚。”

传令兵复述了一遍刘义隆的话,确认无误后当即告退了。

刘义隆转头看着殷景仁,道:“接下来我们只要等待成效即可了。”

殷景仁却敏锐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陛下难道打算整个土断都如此处理?”

刘义隆轻声咳着,咳完了,他道:“土断切不可再行扩大,扬州的则就如此处理。但是……既然土断已经开始,也不能停下,可以审得慢一些,但绝不能漏过那些白籍。”

殷景仁叹道:“想来也只有如此了。”

?

凛冽的寒风将云朵吹落,化成清霜,凝结在了逐渐发黄的草木之上,阳光之下,宛如一支支反光的利剑。

这寒冷也刺得乱民不得不在四周的村落中抢劫粮食和布匹,城外也有聚居区,他们将那里的人赶了出来,自己住了进去,被赶出来的人聚集在城门下嚎哭,刘秀之看得心中不忍,当即开城门放他们进来。柳元景虽觉得不妥,但也没有阻拦——毕竟都是百姓,就算有乱民混进来,也不成气候。

城中的住所更加紧张了。

整整两日,乱民除了夜半住在城外的村落之中以外,几乎都聚集在城门下方,他们砍下了大树,用以冲撞城门,柳元景便令人将城门口堆上磨石,又有会做竹飞梯的,柳元景便命人去砍他们的竹飞梯,也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这些人原本就有一部分匪盗之辈,如今掺杂着不满的流民,也颇有点悍不畏死的味道。

刘秀之忧心忡忡:“我们能守得住吗?”

柳元景倒是颇为平静,“这不算什么,当年亡命攻京城之时,阵仗可比这个大,他们连木幔都有,射箭根本没用。”

刘秀之目视着柳元景,心中想着,这柳使君看起来年纪轻轻,倒是经历过不少事情。

又有竹飞梯架了上来,柳元景指挥城头的士卒开始齐射,下方的乱民一片哗然,似乎没想到平日里只是砍梯的守军开始杀伤了。

柳元景又下令将城中准备好的狼牙拍砸了下去,又死伤了不少人。

他看着这副景象,不由得叹了口气,刘秀之焦虑道:“柳使君缘何叹息?”

柳元景指着下方道:“你看他们乱成一团,若我们有马,冲出去冲杀一番,定然能教他们互相踩踏,夺路而逃。”

刘秀之一怔,道:“毕竟是南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柳元景无奈地笑了笑,又道:“这些人倒是有一股悍勇之气,能有这样一群人在,张府君可要吃瓜落了。”

“哦?”

“他们之中大概有三分之一是匪盗,均田实行了这么久,还有匪盗之流,这可是张府君的不是。”

刘秀之叹息道:“临津那边劫道的确实不少,毕竟穷山恶水,无以为生。”

柳元景道:“也正因为穷山恶水,落足在那里的白籍才会因为税赋的问题而揭竿而起。”

刘秀之轻声道:“民生多艰。”

柳元景不答,再次挥手,又一轮箭矢落下,下方的乱民混乱了一阵子。刘秀之见状,不由得喜道:“他们看阳羡难啃,说不定会换地方。”

柳元景摇了摇头,“还不如让他们就在阳羡围城,若是去别的地方,他们定然要劫掠乡里。”

刘秀之一怔,道:“是这个道理……怪不得柳使君一直未尽全力。”

柳元景道:“刘令说得好,民生多艰,我也哀怜之,故有此一行。”

刘秀之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朝廷的援军什么时候抵达。”

“依我所见,即使派出骑兵,也至少要明日才能抵达。”柳元景慢条斯理地道,“更大的可能是步兵,我们或许要坚守三天。”

刘秀之苦笑道:“我们还不能让这些乱民离开阳羡城,这属实有些难。”每每想到此处,他都有些紧张,只能靠着不停说话来缓解不安。

柳元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以他的估计,援兵可能会来得更慢。他再次下令砍起了竹飞梯。

就在这时,城墙微微震动了起来。

刘秀之惊道:“是地动了吗?”

柳元景也蹙起了眉,垂头看向地面。不过三四息,他的脸色却忽然变了,“不对……不是地动,这个动静……恐怕是骑兵!”

刘秀之大喜过望,“莫不是援军来了!”

柳元景抬头远眺,褐黄的地平线尽头,一条黑线浮现了出来。

一面大旗在风中猎猎飞扬,它逐渐靠近了,刘秀之和柳元景都清晰地看到了上面所写的字迹——郭。

柳元景愕然睁大了眼睛,刘秀之则一脸茫然,“郭……这是台军的哪位将军……”

柳元景没有说话,紧紧盯着那一队人,但见那些骑兵灵活自如地从分散奔跑的队列构成了锥形阵形,如一把尖刀般,狠狠地扎进了乱民的背后,冲杀了起来。

他陡然开了口,“不是台军的将军!”

“啊?”

“这个打法,只怕……”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只怕是南兖州刺史。”

“郭冠军?!”这下刘秀之也是愕然了,他全然没有想到此人竟会出现在此地。

柳元景无奈地吐出了一口气,片刻后道:“倒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下方的骑军杀了两个来回,几乎是所向披靡,随后分薄开来,化作半月阵形,开始将乱民驱赶往城池的方向,一旦有试图逃出包围的乱民,骑军们便毫不犹豫地下手斩杀,很快,乱民被驱赶成了小小的一团。

刘秀之不由得赞叹道:“当真是出神入化!”

柳元景盯着下方的动静,道:“他在用兵一道上实是天才。”

刘秀之这下是真的放松了下来。他好奇道:“听闻柳使君和郭将军是旧识?”

柳元景点了点头,道:“我们十五岁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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