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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这些沉重的东西?我凭着自己的喜好做事本就可以处理得很好!”

“那这些你拒绝承认的沉重就会在有一天化为致命的刀锋,狠狠捅向你,亲者痛,仇者快。”

刘义康淡淡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反正我走到这里,也不过是因为没有人真的在乎我。既然你知道了我在放任了,那就治我的罪好了。”

拓跋焘看着他,片刻后无奈地笑了。

“我以为你总会懂你兄长一点。”

刘义康一时间有些错愕,他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听见拓跋焘叹了一口气。

对方从怀中取出了两卷纸张,放到了他的面前,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他。

刘义康抬头看了看他,他意识到了,这很有可能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甚至……有可能就是他兄长对他的处置。

他犹豫了片刻,伸手拿起了其中一卷纸,展开来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脸色微变。

这篇表章是以一名里长的口吻写的,阐述了刘义康来到荆州以来,实施均田、开凿水渠的功绩,并期望能够以此令他得以将功赎罪。这并不是最惊人的,惊人的是在那之后,附有一串长长的纸卷,上面是各式各样的签名和指印,整卷表章,这一部分竟然占了五分之四。

他骤然抬头看着拓跋焘,问道:“你给我看这个,又是何意?”

拓跋焘微微一笑,道:“这可是下官费尽心力收集来的万民书,想着兴许能救殿下一把呢。”

刘义康嘲讽道:“你装什么好心?我知道你想我死,又何必弄这种东西来戏弄我?再说了,难道这些庶民说的话,阿兄又会听不成?”

拓跋焘不言语,指了指另一卷纸。

刘义康犹豫了片刻,放下了手中的表章,伸手拿起了另一卷纸。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纸张翻开,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彼以弱冠,便亲方任。天下艰难,家国事重,隆替安危,在吾与彼曹耳,今彼居暗,不能自决,虽曰谋逆,实受胁也。宗室势弱,实非善事,吾有一言赠汝,为彼谋之,可保彼平安,远大者岂可具言,细碎复非笔可尽。……”

接下来的字句之中,是这个笔迹详细地写明了该如何收集万民书,利用民众的声音来替刘义康脱罪,并说有这样一份表章,他就可以开恩赦免刘义康。

刘义康只觉得脑海中一片轰然作响。

这个时刻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那万民书并不是看他不顺眼的拓跋焘做来戏弄他的,而是……他的阿兄,为了保护他而嘱托拓跋焘做的事。

他双目无神地盯着这些字迹,只觉得自己快要认不得这些字了,拓跋焘看着他,却并不管他的呆愣,只是道:“你不在乎自己,所以我也不会在乎你,如果他不嘱托我,我断然不会画蛇添足做这等事,但如今能救下你的,就是你并不在乎的庶民,和你以为不在乎你的兄长。彭城王,我知道你有很多想法,但在我看来那些都不重要。他希望你在乎自己,所以我会和你说这些话,你若能明白自然最好,但即使你不懂他,也没有关系,他在乎你,所以时间总会懂他。”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有收回那两卷纸,径自起身,也不待刘义康回答,便起身离开了。

?

在那之后,拓跋焘并没有再沾手荆州的事务。他开始准备船队,准备着将所有的俘虏押往建康,等待处置,刘义康也在其中。

刘义隆的来信中还特意提到了,范晔有才,能书史书,令他在狱中将后汉书完善,再行处决,又说孔熙先大才而任散骑侍郎二十年,焉能不反,这是他的过错,这些话拓跋焘都同那两人提了,孔熙先长叹一声,在狱中写下了一封谢表,终于还是承认了罪名,范晔则听闻完善后汉书之时大喜过望,听说最终还是要弃市,一下子有些惶恐。

拓跋焘对他笑了笑,道:“范司马,至尊让你完善后汉书,就是让你把你的大作流传后世,他以之为正史。”

听到这句话,范晔久久地沉默了。不过半日,他也递了一封谢表上来,伏法认罪了。

好在夏季时分,春耕已过,雨季又还没到,大事并不多,那名倒霉的从事史才能勉勉强强一个人理清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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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四月十八,一切终于准备就绪,船队自江陵城扬帆起航,准备去往建康,拓跋焘站在岸边,看着俘虏一一被押送上船,看着刘义康在侍者的簇拥下上了船,临了还满是复杂地看了他一眼,确认一切无误之后,便下令就此启航。

他们花费了二十天的时间就抵达了建康。

正值炎夏,江岸边的船只并不甚多,淡白的日光被江面反射得一片绚烂,水波寂静无声,船队也到得无声无息,并没有当初刘义隆和刘义康初次抵京时那般轰轰烈烈。因是逆贼,来接人的就并不是俘虏,而是廷尉张邵,但也有一个出乎拓跋焘意料之外的人——是现任的录尚书事,也就是实质上的宰相江夏王刘义恭。

这位生得极为俊美的亲王见到拓跋焘,先笑着对他道了一句辛苦,随后便看向了刘义康,眼中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阿兄不当为此。”他说道。

刘义康并不言语,刘义恭叹了一口气,转头对着拓跋焘道:“我先带阿兄去王府了,郭将军,陛下有召,您若是方便,便入台城同他讲明情形吧。”

拓跋焘看了看刘义康,想了想,还是道:“大王可有收到我递上的表章?”

刘义恭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道:“有,我已看了,那万民书呢,至尊说可以网开一面。倒是劳烦将军收集了这许多庶民的手印。”

拓跋焘淡淡道:“彭城王施政三年,亦施惠三年,也并不是不得民心的。”

刘义恭笑了笑,没有说话。若是不得民心,他又怎么会想反呢?可是那万民书写得也巧妙,只是说要将功折罪,并没有提不治罪,即使是殷景仁、刘式之等人看了,也是说不出话来,再看刘义隆的态度,所有人都知道他要对刘义康网开一面了。

在刘义恭心中,这也的确让他松了一口气——毕竟是骨肉至亲,他实在不愿看着刘义康死于非命。

好在郭将军不知如何得知了他兄长的心意,收集了这么一份东西,将他四兄保全了下来。

刘义恭很快匆匆带着刘义康离开了,拓跋焘看了看天色,确认不会打扰到刘义隆休息,便跟着几名宦官一起从西掖门进入了台城。

他们并没有前往太极东堂,而是穿过了内门,很快来到了含章殿门口。

拓跋焘看了看左右,深吸了一口气,上前走入了殿中。

殿中并没有其余人,穿过重重帘幕,他来到了最里间,一帘之隔的地方,他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正坐在榻上。

不知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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