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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的想象,也只能想得到刺杀刘义恭,但王僧达却毫无顾虑地决定直接对刘义隆下手,这对于积威十几年的天子统治之下的王鸿来说,实在是有点超乎想象了。?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王僧达的话是极为有道理的。?

豺狼当道,安问狐狸,在大敌当前的情况下,他们有什么余地去计较那些小喽啰呢?如今正是生死相搏,他们必须对刘义隆全力以赴。?

想到这里,王鸿勉强管理好了自己的表情,露出凝重之色。?

“看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僧达并不奇怪王鸿如此迅速的反应,只是笑道:“原本此事就不能心存侥幸,我们与其犹豫试探,不如赌一把,在这种情况下,说不定反而成功的概率高一点。”?

“可是我们又该如何下手?”?

王僧达笑道:“从父以为,至尊不在之后,受益最多的人会是谁?”?

王鸿皱眉道:“我们?还是谢家?”?

“都不是。”王僧达道,“是太子。”?

王鸿震惊地睁大了眼睛,看着王僧达,声音都变了,“你打算——”?

“这不正是有一个好人选吗?”?

王鸿一时间竟然失语了,他久久说不出话来,只觉得王僧达的表述太过恐怖,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到窗外的雨丝渐渐变小了,声音寂静了下来,他才喃喃开口:“这……太子怎么可能会答应……”?

“他如何不会答应?”王僧达笑道,“我们都知道殷冲在暗地里替他做事,他可没有看起来的那么乖。”?

“可那也不至于——”?

王僧达摇了摇头。?

“我们这位太子殿下,外宽内忌。”他淡然道,“他看起来最是孝顺,但对待身边的宫人,却极为苛刻,这说明他心中是藏着秘密的,而这一次胡汉之争,他竟利用至尊的举动来给自己增加声望,至尊对他这样好,他想要什么得不到,又为何要这样做?可见……他心中是有些异心的。”?

“可那也不至于……”?

“他敢背着至尊做这些事,说明他毫无疑问是渴望权力的,对于这种人,我们只需要稍加引导,他就会自己做出判断,他怕的就是没人支持,但如今我们支持他,他处于不疑之地,定然能得手。”?

王鸿久久说不出话来,他意识到了王僧达的思路激进到超乎所有人的想象,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可另一方面,这或许竟然可能是最有可能实现的那一条道路。?

事到如今,难道他们还有别的选择吗?而另一方面,倘若真的能说动太子,他们手中就掌握了他的把柄,来日想要掌控他,定然更为轻易。?

这实在是一条毒计。?

王鸿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王僧达提出了这样的计策,很显然已经是到了一触即发之时,这倒正是眼前局势的写照,思及此处,他当即颔首道:“既然如此,我设法联络太子就是了。”?

王僧达笑道:“从父不需和太子多言,只需说得隐晦一些,以他的聪慧,当能领会。”?

“我省得,”王鸿点头,“此事不能明目张胆,我们也得找个好由头。”?

王僧达垂首想了想,道:“太子近来管着北地之事,阿父借口兵事去请教他。”?

“则刺杀之手段——”?

“若要神不知鬼不觉,当以毒为上。”?

王鸿笑道:“善,如此一来,我只需向太子进献毒药,在这种情况下,他下手只怕是轻而易举。”?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

在刘劭看来,最近的刘义隆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先是在胡汉问题上如此激进,甚至要给刘浚联姻胡女,还自己纳胡女入宫,这毫无疑问是自绝于天下,在那之后,明明大灾在即,却不肯停下改革,甚至更加激进,这看起来倒不像是他所了解的那个优柔寡断的父亲,倒像是一个急躁冲动的毛头小伙子。?

彼人又在不知所谓了,这是他得出的唯一一个结论。?

他其实并不关心刘义隆是什么政治观点,反正对他来说,这个人能死得越早,他越舒心,既然如此,无论彼人做什么,对他刘劭来说都是无法挽回其在他心中形象的。?

他只关心自己手中的权力得到了多少。?

这些时日,刘劭自然是不敢再插手商队之事,只能让殷冲转而委托给了其他小士族,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感到了有些束手束脚。而朝堂上,他虽然得到了北地事务的处置权,但每一项重大决定都必须上报刘义隆,这让他有了一种自己不过是个盖章宰相的感觉,甚至比不上卢玄。?

他多少有些不快,再加上刘浚这些时日似乎都没心情奉承他了,他更感到了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到访打破了平静。?

来人是五兵尚书王鸿。?

他曾暗中对他示好过,刘劭有意端着,没有答应他,但这一次他却不是来说示好的事的。按照他自己的说法,他是为了北地事务而来的。近来这样的官员虽然不多,但也不少,刘劭知道他们都是抱着讨好太子的目的而来的,但这个职位,这个姓氏,为了这件事而来,实在是有些太大了,刘劭听到的时候竟愣了一下,才命人来请王鸿上座。?

后者来得意态闲雅,颇是王家人那套风范,刘劭与他一同落座,两人开口便聊起了经学。?

“《易纬干凿度》云‘易一名而含三义,所谓易也,变易也,不易也。’郑玄依此义作《易赞》及《易论》云:‘易一名而含三义:易简一也,变易二也,不易三也’”。按《毛诗正义·诗谱序》:‘诗之道放于此乎。’则诗易之通,实在乎此也!”?

刘劭笑道:“《易》之有象,以尽其意,《诗》之有比,以达其情。作者承君政之善恶,述己志而作诗,所以持人之行,使不失坠,正是一名而三训之理。”?

两人并没有一开始就进入正事的话题,如此闲聊了片刻的诗易之通,王鸿很快叹道:“然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当今之世,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就连我这样的文人,都要为了局势,来向太子殿下讨教国之大事了。”?

刘劭意会,当即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还是正事要紧。”?

王鸿一笑,当即道:“既然如此,还劳烦殿下遣退左右。”?

刘劭以为王鸿有什么密报要说,也不以为意,让所有宦侍退了下去,他则坐在上首等待着王鸿的禀报。?

但他没有等到话语。他看见这位五兵尚书在下首,对着他俯身伏地,行了一个稽首之礼。?

刘劭一时间有些发愣,“王尚书,你这是……”?

王鸿起身,看着刘劭笑了。?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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