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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还是选择了询问侍卫,只可惜到底还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卡提尔有些抱歉地看向了他的聊友,说道:“你们只能在这里等待五日了,好在时间也不是很长。沙阿定然会在六月二十日前回来的。那一天是大帕提萨哈节,诸大师祭典也是在那一天。”
刘义隆点了点头,事实上,这个节日的官方庆贺时间是在六月二十五日,但是萨珊的开国国王阿尔达希尔制定了为期三百六十五天的精确历法,多出的五天却不能为民众所接受,他们按照原定历法度过了一年之后,发现第二年神灵法尔瓦尔丁必须在人间停留超过十天,这引起了恐慌,他们才被迫接受了新历法,但也因此,民间的庆贺总是比官方的庆典要早五天,直到霍尔穆兹一世时,这种庆典才被官方所承认,庆祝时间从一天延长到了六天——这件事也是他从卡提尔这里得知的。
卡提尔见他同意,便带着他们去了安置外国使臣的官邸,在主理官员冷淡的脸色中留下一句“你们等五日,等到沙阿亲自召见你们就可以了”之后,他便离开了,他也有需要传递的消息,事实上,东方边境的常规战报正是仰赖于这样的往来才得以传递的。
房中只剩下三个人,康莫昆多识趣地自行离开安置了,拓跋焘的目光便再次望向刘义隆。
“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了。”
刘义隆叹了口气,“只怕是难熬的五天。”
“嗯?”
“你应该也留意到了吧,刚才那些文官对我们并不友善,他们恐怕不会放我们离开官邸,我们只能在这里枯坐。”
拓跋焘懊恼道:“那岂不是很无聊?”
刘义隆无奈地笑了笑,“只能看书度日了。”
?
但事实上,他们等待的时间并不只有五天。
拓跋焘在屋里焦躁地来回踱步,学了五天的巴列维语之后,终于等到了据说是国王回来的那一天,他特意去和主理的官员打听了,却得知了国王要延迟三天回来,这一下他实在有些熬不住了,不住地和刘义隆抱怨为什么不能出去走一走。
“要不然我们直接偷偷去对岸找国王吧?”他问道。
刘义隆摇了摇头,手中的书又翻过了一页,“不行,不能着急,我们是敌国使臣,若不等待国王召见,只怕会出纰漏。我们是有求而来。”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刘义隆沉默,片刻后道:“过三天我们再去问一问。”
但等到了第三天,国王的召见命令依旧没有下来,拓跋焘甚至偶然间听说了,其实国王早在昨天就回来了,但是没有人替他们安排觐见。
这下他不干了,直接找到主理官员要求要见国王。
主理官员懒懒地看了他一眼,说让他等两天。
“我们是为了急事而来,你若是耽搁了,误了大事,所有的罪过就是你来背!”
主理官员恼怒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急什么,亚美尼亚的使者都没你急!沙阿很忙,他空闲了自然会接见你们!”
拓跋焘深吸了一口气,道:“沙阿见不见,由沙阿决定,但我需要你替我们上报,若不然,我们就去找卡提尔穆护。”
听到卡提尔的名字,主理官员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回去等着,上报有流程!”
拓跋焘知道这些人素来拖延,但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返身回了房间,刘义隆听闻此事,倒是很平静,“官僚拖延起来都是一般的,若是他再拖延,我们就闹出些动静来,总能见得到国王。”
拓跋焘实在是被憋得狠了,整个人都蔫蔫地,没什么精神。
刘义隆知道他想出去,只是现在实在没那个条件,他只得无奈地叹息,翻开了书本道:“过来,我给你讲一讲他们的武备。”
这个事情拓跋焘感兴趣,他眼睛一亮,当即凑了过去,坐在胡床边托着腮等着刘义隆讲述。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讲,一个听,一日不知不觉又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六月十九的时候,他们依然没有收到消息,卡提尔在这一天过来了,让他们在二十日当天好好待在房间里,不可以出去。
“沙阿今日在准备庆典,你们是异教徒,明日不能露面的,等到后日,沙阿兴许就有空闲了。”
事实上,拓跋焘知道他们代表嚈哒人而来,定然是不受欢迎的,但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像透明人一样被忽视得彻底。
但事已至此,他们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于是两人只得安安静静地在房间中等了下去。
到了二十二日,终于有一名侍者到来,对两人说道:“请你们准备一下,沙阿要接见你们。”
这一下,拓跋焘长长吐出了一口气,事情终于尘埃落定,他心中也畅快了些。刘义隆倒是不紧不慢,他换下了居家的棉袍,换上了一件青色提花绫的衣袍,又穿上了厚披风,免得受寒,在拓跋焘也换好衣服之后,两人便跟着侍者出了房间。
他们的住所距离宫殿有一段距离,一行人驾着装有国礼的马车去往宫殿,抵达之后,有侍者过来将他们的国礼搬运下来,堆到了等待的小房间之中,侍者则引着他们两人继续往前走。
他们穿过了种植着柏树和榆树的庭院,远处恢弘的黄色宫殿渐渐地拉近了,侍者领着他们绕过了宫殿的正门,从侧面的甬道走了进去,但才刚刚进入甬道,拓跋焘就停下了脚步。
刘义隆转头看他,“怎么了?”
拓跋焘的鼻子抽动了一下,道:“不对劲。有动物的腥味。”
刘义隆一愕,没有反应过来,拓跋焘却望向侍者,问道:“沙阿在做什么?”
侍者恭敬而冷淡地道:“沙阿在等待接见二位。”
拓跋焘抿着嘴唇不说话,刘义隆见状,知道不能僵持在这里,便低声道:“走吧,我们见步行步。”
拓跋焘吐出一口气,用眼神示意侍者,后者立刻继续带起了路。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们听到了里间传来了闷雷般的吼声,这一下,连刘义隆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有些摸不准是什么情况,但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好不容易等来这次机会,他们谁也不能就此掉头回去,刘义隆咬着牙继续往前走去,光斑渐渐扩大,变成了清晰的影像,一条条黑色的竖线将门洞分割开来,有什么在那黑线背后动弹。
然后他看清了,那是动物。
腥臊的气息像海水席卷了整片空间,将他彻底淹没了。一只较虎豹更为巨大的动物背对着他,与另一只对峙,它的脸部周围围绕着一圈厚重的金色毛发,越是走近,它越清晰,刘义隆几乎是一瞬间就在心中比较了出来——这猛兽竟有一人高。
低低的嘶吼声中,对面的猛兽尖锐的黄色牙齿